棄—妾 042 花降節︰上

作者 ︰ 亦歌

花降城,幾乎佔據了整個風淵大陸將近一半的國土,四季溫暖如春,無處不飛花,又號稱花都,物產豐盈,無所不有。

花都重文,天下文章多半出于花都,花都人又擅奇技,能工巧匠為天下之冠,出產最名貴的明珠珊瑚,珍稀的動植物,豐富的礦藏,金礦銀山幾乎遍布整個花都。

花都人是整個風淵大陸上最有智慧的種族,他們的才智天下無雙,舉世絕倫,尤其是佔星卜卦的本事,堪稱一絕。

上天是公平的,賜予了他們絕頂的智慧與未卜先知的能力,同時卻取走了他們的健康跟壽命,花都人的體質都極弱,別說抵御外敵,能勉強自保就不錯了。

數百年前,花都之役。

四國集結百萬雄兵,一同討伐花都,當時花都的城主是花晟,率領著一支不足千人的老弱殘兵負隅頑抗,寧死不降。

七天的時間,花都城破。

百萬鐵騎齊齊踏入,就在全部踏入的一剎那,四座城門驟然關闔。

頃刻間,濃煙四起,驚天的爆炸聲連綿一片響徹天際間,硝石和硫磺,漫天飛舞,百萬兵馬人仰馬翻,天為之傾,地為之斜,血紅漫天,慘叫聲驚天動地,沒有殺戮,卻到處可見殘尸斷體,萬馬齊鳴鐵騎慘嘯,整個花都上空燎煙滾滾,血色沖天而起,不見天日。

天邊烏雲滾滾,看不見來路,也找不見去路。

同歸于盡,玉石俱焚。

濃郁的血腥之氣,充斥著整個花都,整整月余未能消散,成群結隊的禿鷹獅鷲不斷的盤旋在花都的上空,在那黃褐色的泥土里,盛開著一朵又一朵燦爛而淒慘的血花。

整個花都儼然變成了一座死亡之城,滿目蒼夷,浮尸遍地,血流成河。

一場爆炸,一座城池,不足一千的弱兵老將,硬生生的滅了四國聯軍一百萬多的強壯兵馬,全軍覆沒。

這場花都之役,震驚了四國高層,他們的損失可謂慘重至極。

還好,花都已經收入他們的囊中,總是有所收獲,雖然這個代價相當昂貴。

除了眼紅花都的寶藏,四國對于花都人佔星卜算的本事也是相當的覬覦,對于這種先天的自娘胎就隨之而來的特殊能力,他們無法得到,更無從學到。

久而久之,這種覬覦漸漸的變成了忌憚,所以四國才會定下連橫大計,共同討伐花都。

洗劫之後,四國開始商討花都的歸屬權問題,花降節也由此誕生。

所謂花降節,意為劃疆,劃疆而至,四國輪流設宴,一年一度,誰在比賽的角逐中勝出,就等于拿到了本年度花都的控制權。

雖然花都的金礦銀山寶藏之類的早已被四國徹底瓜分干淨,但是這座城池的地理條件太過于優越便利,恰巧位于風淵正中央,又恰好與四國邊境接壤。

花都經過百年的洗滌,錘煉,回爐重造,終于又恢復了舊日的繁華,這里已然變成了整個風淵大陸最龐大的交易基地,應有盡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前提是只要你有足夠的財力。

花都一如既往的風調雨順,一年的收成加起來是它國的幾倍還多,這麼大的一塊鮮女敕的肥肉,誰不想據為己有?

就算只有一年的時間,有這筆雄厚的財力作為後盾,至少將來一統天下的後勤糧草有了保障。

所以,花降節也可以說是花降爭奪戰,每年的比賽都相當的火爆激烈。

呈覽殿

群臣以及各國來使都已入坐,今天是一個重大的日子,因為這場賽事決定了巨額利潤的歸屬。

比試規則非常簡單,整個比賽分兩場。

第一場,淘汰賽。

第二場,決賽。

公平起見,大賽的中心裁判不是四國的任何一人,而是花都的原著民,花都尊者。

百年之前,花都的原著民在戰火還未燃起之前就收到了尊者的預言,眾人迅速有秩的全部撤離花都。

百年的滄桑,百年的融合,四國的上位者經過了幾輪的朝代更替,對于花都的子民也漸漸的放寬政策,允許花都子民返鄉頤養天年。

「咚咚咚」清脆的古鐘長鳴,在整個大殿中有節奏的回蕩著。

漫天的花雨紛紛而下,鋪下一地繽紛。

玉老頭開始致大賽開幕辭。

安若素靜靜的坐于上首,小腦袋瓜一點一點,磕頭打盹。

昨晚跟沈陌分析四國的形式,天亮才去安寢,今天一大早又被安蕭拽起來,參加這個勞什子的花降節。

她才不管什麼場合,她只答應參加,又沒答應要參與,才懶得管那麼多。

剛開始安若素還能听進去幾個字,漸漸地,就看見玉老頭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彷如深海里吐著泡泡的大頭魚,撲哧撲哧的,而她的神思恍恍惚惚早已飛奔而去,徑自的跑去找周老頭下棋去了。

「表妹,表妹」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安若素直接略過噪音,螓首大喇喇的調轉了個方向,繼續呼呼大睡。

眾人的嘴角再度抽搐,貴為一品公主,又是鴻臚寺卿,如此重要的外交場合,居然居然酣然大睡

這這成何體統?

簡直簡直有失國威!

太子玉擎風正要有所動作,安若素倏然敏感的偏頭,逆著光,面前映入一張清晰放大的面孔。

「表妹,比賽要開始了。」玉擎風掛起和潤的笑容,如三月春風拂面。

「一表三千里,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安若素隨意的抹了抹嘴角的不明液體,淡淡道。

她只是個掛名的公主而已,可攀不起這麼貴氣的親戚。

「素素,你總是這麼拒人于千里之外嗎?」玉擎風神色中隱隱一抹暗淡的眸光,一閃而過。

「那要看是什麼人了,人對我來說,只有兩種,一種是讓我舒心的,一種是讓我鬧心的,很不幸,你屬于後者!」安若素毫不客氣地說道,對于玉擎風愛攪屎愛和稀泥的變態嗜好很是不感冒。

「很不巧,你讓我舒心了!」玉擎風好脾氣地笑道,似笑非笑的容顏籠罩著喜悅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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