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圖是誰繪制而成?」
安若素素手輕撫上面的凹凸不平的紋路,一條一條的細線,在她的縴細白皙的指尖下,仿若跳動的音符般,隱約的靈動活現。
能夠繪制出這份矢量圖的人,必然不會是什麼平庸之輩,甚至堪稱驚艷之才。
如果心中沒有萬里的丘壑,何然能繪出如此有生命的圖紙。
這個人,倒是勾起了她少有的好奇心。
對于風景秀美的名山大川,河流溪泊,她一直心有向往。
只是,一直未曾如願。
就算如今換了時空,這個最初的夢想,依然未曾忘卻,反而愈加的強烈。
她一直期盼著,有一天,能夠親自踏遍大江南北,靜靜的欣賞細水長流。
玉擎風搖了搖頭道︰「不知。」
深怕她質疑,又趕緊上前補充說明︰「幾月前,它出現在我的書房中。」
別說她不信,就連他也覺得匪夷所思。
自從火燒安陸侯府的事件後,皇宮門禁愈加的嚴苛,有了腰牌也還要驗明正身,入夜時分,盤查的就更加仔細,整個皇宮守衛彷如鐵桶般,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而這張地圖,卻整整齊齊的擺在了他的書桌上,另外還附帶著一封書信。
記得當時,他硬生生的驚出一身冷汗,原因無他,這是一封謀逆的書信。
信中不僅詳細呈列了晉王一黨的動態,且透漏了皇帝的血洗計劃,原本還有一絲溫熱的心髒,在那一瞬墮入冰窟,萬劫不復。
他一直知道父皇不待見他,冊封他也只因為形勢所逼,父皇自小對于二弟就寵愛有加,對于他卻淡漠冷寂,不聞不問,如若不是群臣上奏冊立太子,也許他已經被淒涼的遺忘在某個角落,默默的蜘蛛結網。
區別對待也就罷了,虎毒尚不食子,他跟二弟同樣都是他的骨肉,卻為何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只是因為他耽誤了二弟的錦繡前程嗎?
玉擎風神色不變,淡淡的敘述著事情的始末,包括那封匿名信,只是舌尖漸漸的縈繞上了苦澀。
安若素默然不語,心底倏然涌出些許同情。
他不只是一顆棄子,還是一塊墊腳石。
玉衍桓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倘若玉擎風好好的扮演一塊墊腳石的角色,興許玉衍桓還能把他圈養起來,雖然失了自由,卻保住了性命,像清史的老十四一樣,最後還有釋放的機會,雖然已經老的掉渣了,但至少他出來了。
倘若他這塊石頭硬是不自量力,妄想做一塊擋路石,那他絕對是打著燈籠上茅房----找shi。
看來,這里面定然有些不為人知的皇家秘史。
不過,她現在沒那個心情探究。
安若素輕輕的喟嘆,皇家的孩子,命運早已注定。
所謂成王敗寇,贏了便是王,輸了的便是寇,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做不了人上人,連人下人都做不了,只能做個死人。
因為,沒有人會喜歡潛在的威脅跟變數。
馬車在壓抑靜默中停在了玉函林的關口,安若素徑自的閉眼輕寐,並不理會車上的玉擎風。
半晌,沒有動靜。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依然沒有動靜。
只覺得周遭的空氣愈來愈稀薄。
安若素姣好的睫毛狠狠的顫了兩下,毫不掩飾的表示了她的反感。
她討厭任何生物近身。
她不開口,只是因為她懶得掀嘴皮,這玉擎風的厚臉皮當真是修煉的越加的爐火純青了,真不拿自己當外人,非得讓她開尊口下令逐人。
正待她準備踹他出去,一個陰陽頓挫的童聲耳邊驟然響起︰「君子愛色,取之有道。」
另一道脆脆的聲音迅速的補充︰「偷盜為人所不齒。」
就見安若譽小盆友忽閃著大眼楮,死死的盯著玉擎風,目光漠然憤恨。
安若萱小盆友則是雙手叉腰,做悍婦狀,神色同若譽如出一轍,同仇敵愾,一致討伐。
仿若被捉奸在床般,玉擎風小童鞋的俊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脖頸,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說,你是不是想沾我姐姐的便宜?」
「說,你是不是想吃我姐姐的豆腐?」
「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以為我姐姐是你的那些庸脂俗粉嗎?」
「老實交代!」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
「」
兩個小鬼頭你一句,我一句,團結一致的朝著玉大猛烈的開火。
玉擎風小童鞋被兩個小鬼的咄咄逼人,噎的大腦一時短了路︰「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偏生當事人不開口,只拿一雙清冷澄澈的眸子淡淡的倪視他。
半晌,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液,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實在是兩個小家伙的眼光太過清純,他不知如何開口。
他不過想近距離的看她一眼而已,真的沒有非分的念頭。
「好了,有事我會讓安離聯系你。」
憑嘴上功夫,他如何是這兩個小鬼頭的對手!
玉擎風童鞋這次倒是沒有廢話,看都沒看安若素一眼,匆忙的抱了抱拳,掀起車簾,落荒而逃。
良久,車廂內爆發出一陣狂肆的笑聲,直沖雲霄,久久沒有停歇。
馬車調轉了方向,平穩的朝著戰火烽天的西線大營悠悠的駛去。
啟明星升起,彎彎的月牙漸漸的隱于樹梢,瑩淡的朦朧在前方的道路上打出一片片光與影,似某種未知的玄秘
PS︰說實話,倒真不是偶懶,只是起章節名字,實在是一件很痛苦很痛苦滴事情,每次都要揣摩個半天,才能差強人意,太過于浪費時間。
有多少親親,非章節名字,才能看的過癮的?
舉手示意一下!
如果親們都這麼想的話,偶可以考慮一下章節名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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