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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麥旱了也不能不澆啊。」
「也不是不澆,現階段要少澆,一次量大了不好。當然了,要想澆大水還有種法子,就是采取噴藥的方法暫且抑制麥生長,盡量延緩拔節時間,不過那可就增加種地成本了。」
「是這麼個理兒。」老農點點頭,「不過不管怎樣,每年總有部分麥要遭凍。」
「遭凍了也不是就一定死苗減產,還可以補救。」潘寶山蹲下來,撥看著麥苗,「麥具有分蘗補償的能力,春季麥受凍,它的分蘗節一般凍不死,所以在適當時期追施高效氮肥,再保證土壤水分,就能促進分蘗節快速生長,差不多可以趕上同期正常麥的成穗率,收成不怎麼會受影響。」
一番話,得老農連連點頭,隨後聚過來的村民也紛紛發問。潘寶山很有耐心,從防凍到防倒伏再到防蟲害,細致耐心地講了個透。
潘寶山就是靠這麼一股子認真勁兒,獲得了百姓認可。其實開始的時候村民都不拿他當回事,一個沒種過莊稼的大學生能指導個啥?可兩三個月後就都服了,因為潘寶山確實有一套,講的很多東西都管用,單純依靠經驗來得靠譜。
「潘指導,咱村你可沒少來,每次都能給村民帶來不的收獲,我這個當書記的可都看在眼里了,今天無論如何得留你喝兩盅!」斜溝村黨支部書記魯成升熱情挽留潘寶山到村里吃午飯。
「魯書記那可不行,要留村里吃頓飯沒什麼,就當是個人朋友關系,無所謂的。」潘寶山擺擺手,「可鄉里有規定,不能利用工作之便順餐,萬一要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告個黑狀,那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嘍。」
「不就是頓家常飯嘛,誰會這麼無聊背後讒舌頭!」魯成升一把拉住潘寶山,「潘指導,你要是不答應,就是看不起我了啊。」
俗話騾馬架子大了值錢,人架子大了不值錢。潘寶山見魯成升是真心實意,再端著就顯得有些虛假了,反而還不討好,所以也就不再推辭,「那好吧魯書記,既然你這麼熱情,那我就留下來吃頓家常飯。」
是家常飯,其實很豐盛,而且多是正宗野味,都是村民自個張或下籠子抓的。他們听潘寶山留在書記家吃飯,一股腦全送來了。
「潘指導看到沒,老百姓心里有桿秤,就是鄉里、縣里領導來了,也不見得有你這待遇!」魯成升一伸脖子,「這為啥?還不是你真的為咱老百姓做事了嘛,人吶,都是將心心。」
魯成升較直爽,他的話讓潘寶山很有感觸,一時也敞開了胸懷,跟他聊侃起來。
就這麼一投機,酒就多了。潘寶山直接醉倒,在魯成升家一直睡到下午四點多才走。
回到鄉政府大院,潘寶山覺著氣氛不對,人人神情有異,卻又盡量掩飾著股壞壞的興奮勁兒。潘寶山不好意思亂問,抬眼看到老王在前面,剛忙趕過去打听。老王看看四周壓低了嗓子︰「听王韜出事了,正在縣城派出所呆著。」
「開玩笑吧,他到縣里去公干,怎麼會犯事兒?」潘寶山不敢相信。
「消息是從政府辦傳出來的,錯不了。」老王表情很肅正,「這種玩笑一般不會亂開,肯定是真的。」
潘寶山很不是滋味,作為朋友,真不希望他出事,一時木然在那里。
疑乎間,鄭金萍抱著個文件夾從旁邊經過,腳步輕盈喜上眉梢。
「鄭主任,听王韜……」潘寶山上前試探著問。
「哦,王韜啊,他踫上了點麻煩,正在派出所呆著呢。」鄭金萍心情真的是太好了,竟然得有些眉飛色舞。
潘寶山眉頭一皺心里罵道︰你個騷大丫子瞎高興什麼勁,莫非有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