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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密布，狂風突起，雨點「 啪啪」地打在窗戶上。
憋足了整整一個個七月，總算下了一場較過癮的大雨。
我打開門，飛奔出去，在雨里笑得異常開心。
媽媽撐著雨傘跟出來，嚷罵道︰「然然，你是不是瘋了？」
我臉上都是水，仰頭望著媽媽，大聲地︰「媽，別管我，行不行？」
「然然，考失敗一次沒關系，咱們復讀明年再考。」母親的傘都往我這邊挪，自己卻被淋得狼狽。
「媽，你在逼我。」我難過道。
「不，媽只是擔心你。」
還有什麼話可？我只好隨她回屋。
濕漉漉的帆布鞋，踩進木地板里，印下非常難看的泥印子。
攤在爸爸面前的報紙一下子都朝我跟前摔過來……
這是高考發榜日的第一天，我考了令父母都覺蒙羞的292分。
媽媽還好，她愛我，只明年再努力就好。但是爸爸那一關完全過不去。他是個大學教授，年輕時曾是深大可圈可點的物理天才。可是作為他獨女的我，物理和外語居然給他考出了個不及格的分數。這種反差，他怎麼接受得了？
「蠢貨，我徐國森怎麼會生出你這種腦筋不靈活的蠢貨。」爸爸暴跳如雷地罵道。
我掰弄著指甲，緘默。
「好了，你發那麼大火又有什麼用？能改變定局嗎？明年咱們讓然然再努力一回，沒準就上去了呢。」媽媽勸道。
「再考一回？」爸爸像听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冷笑道︰「這種物理學只考了40多分的蠢貨再考一百回，也上不去三本線。」
我听得好笑，爸爸得確實沒錯。若繼續讓我考理科，就是考一輩子也考不上他所希望的一本分數的。
「你笑什麼？」爸爸吼我一句。
我知道自己在這種節骨眼，是不能做得太過份，只好盡量讓自己隱去笑意，聲道︰「爸，你明知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塊料，就算你再逼我，也逼不出一個成才的我。」
「你……」父親氣結道。
我索性什麼都不顧了，月兌口而出︰「爸，一個女孩子有無好的將來，不一定就非得要過高考那一關，我對那些物理幾何奧數半點興趣都沒有，我想寫，做寫故事，想做自己愛做的事，就算以後命運再不濟，我還有嫁人這一出路，是不是？」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對準我左臉甩過來，我被打得差點耳鳴。
媽媽「啊」的一聲，撲過去拉住要甩我第二個耳光的爸爸，狂叫道︰「你要打死她嗎？」
「看你生的好女兒……」爸爸將氣撒到媽媽身上。
「然然怎麼了？我沒覺得我女兒哪里不好？」媽媽護住我，頂他嘴。
「你……」爸爸快要氣瘋了，咬牙切齒地擠出來一句，「天下烏鴉一般黑。「
我再不顧臉上的疼痛而哈哈大笑起來。
爸爸對天長嘆一聲，突然頹敗下來了，揮手對媽媽︰「讓她混，找個人家讓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