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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弈從疼痛中醒來的時候,雞叫二遍了。
喜房之內,燭光撲閃撲閃地燃燒著。除了地上破碎瓷杯,以及碎瓶渣,便是滿桌的殘羹剩飯。谷弈揉著後腦門的肉包,慢慢地爬了起來。
一種仿佛是前世今生的感覺,濃濃地包裹著他。若不是背上和後腦門上的疼痛,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零碎的記憶在慢慢拼湊,谷弈忽然間雙目一亮,想起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上了那個女人的當,被那個女人砸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把他砸暈了!可是,明明砸的是他的腦子,怎麼背上那麼疼啊?好像被人杖責過一般……
谷弈在大紅的衣服上得到了答案,面容上布滿了深深的冷鷙與陰霾。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在他暈倒之後,還用腳踩他?這衣服上的腳印,不就是推測中的最好物證!
腦子清醒過來之後的谷弈,在房間里四處尋找長孫寰宸,卻未尋得任何蹤跡。除去了喜床之上的大紅嫁衣,其余的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
谷弈的雙目定格在衣櫃上,隨即又仔細審視,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詞,強盜!
屋子里有凌亂,還有凌亂!
這個女人跑了?布滿了血絲的雙目,有那麼一刻的不可置信。
正要沖出門口發怒的谷弈,在經過桌子時,被桌子上平躺著的一張白紙黑子給吸引住了,停下腳步,抓起紙張一看,那臉上的黑暗,那包公的臉,還要黑上三分。
休書?
這個天殺的,該死的女人在打了他之後,將房里錢財給卷走了不,還寫了一封休書?把他給休掉了?
寫的什麼?谷弈一邊看信一邊激動地念著︰「……洞房花燭夜深處,執筆休書贈郎君。寰宸雖肝腸寸斷,心中卻無怨無悔。寰宸願意為相愛的人,讓路……
此生再不相見,郎君谷弈見此休書,莫要心存愧疚,莫要再相尋找。寰宸相信天下之大,必有容身之處。願郎君相離之後,巧娶窈窕之姿,幸福白頭到老。
今此與君,解怨釋結。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恐後無憑,立此文約為照。
長孫寰宸親筆」
這女人是在和他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