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各人吃飽喝足,張偉便安排人領著各人尋住處睡覺,本想著將馮錫範編入周全斌屬下,卻想到要與施瑯商議成軍的事宜,便只吩咐馮錫範靜待安排,將其打發出去後,張偉只覺全身酸痛,不過內心喜樂,到是沖淡了這份疲倦。
一時沖動下回到古代,若說沒有後悔到也是假的。不論是言語,伙食、衣服穿戴、建築模式,全部與現代不同。放眼看去,只覺得孤獨寂寞。有時晚上獨自一人回房,看到那些古時的陳設,竟然只想放聲大哭一場。與父母兄長在一起時還未覺得有何難舍難分,現在一晃經年沒有見面,心里對親情的渴望也是令他難受的很。還好來此時日不久便認識了何斌、施瑯,兩人與張偉雖脾氣稟性完全不同,交情到真是牢固的很,閑時與何斌下幾盤棋,以言語調笑一下施瑯,到也有趣的很,若非如此,縱然胸懷大志,意在天下,只怕這人生,也是無趣的緊了。現下這台灣基業已是一片興旺景象,又有英雄豪杰主動投效,眼看心中大計有望,張偉醺醺然上床,將被一拉,也不寬衣,便這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胡亂抹了把臉,用青鹽擦了牙,便吩咐人傳召所有鎮首及施、何、周、劉等人一同至鎮北鎮上的的官衙議事。待張偉用過早飯,帶著陳永華施施然乘馬車趕到衙署議事時,所召眾人卻已到齊,正在大堂內靜坐等候,那何斌悠然飲茶神情自若外,施瑯卻是沒好氣,向張偉橫了一眼,以示抗議其第一千零一次會議遲到。
張偉訕訕一笑,老了臉皮到主位坐了,咳了一聲道︰「大家既都來了,咱們今兒便商議一下,這台北已然有數萬人之多,雖內有捕盜,鎮丁,不致生亂,但若遇有外侮,則難抵敵,所以今兒召大家伙來,就是商議一下,如何建立一支百戰雄師,以抗外敵。」
張偉話畢,除施瑯微微點頭,以示贊同外,其余若何斌、鎮首諸人,皆沉默不語,張偉急道︰「何斌,你現在怎地越來越陰險了,有話便說,有屁就放,何苦在那里裝模做樣,小心我回頭去你家里,將你那什麼雨前一次喝個精光。」
何斌苦笑道︰「志華,你這毛燥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下!我只是在思索現下正式立軍會不會招鄭老大的忌,還有,現下這台北庫存銀尚有五六十萬兩,看看能拿出多少,招多少人,你看你就急了!」
其余鎮首也都陪道︰「我們也只是在思忖看看這四鎮之中能有多少可用之人,卻不是要反對的意思。」
張偉被何斌弄的臉色通紅,燥眉搭眼道︰「廷斌兄,對不住了。我以為你心疼銀子,不舍得出錢養兵。」
何斌將手中茶碗一頓,說道︰「志華,你亦太小瞧我了。我豈不知若是無人保護,咱們這局面大好,誰知道會有什麼人眼紅,想來分一懷羹,只是眼下卻是不能大張旗鼓,小心招鄭老大和荷蘭人的忌。昨日台南荷蘭人已派了人過來,說是要讓咱們報去田地人口賬薄,以備他們征稅。」
「什麼?這些紅毛鬼現下就想來摘果子了?」
「正是。不過,就算是咱們現下有衛隊千人,再招募一些,也決不是荷蘭紅毛鬼的對手。這一年多來他們來了上千的軍隊,在台南也管轄了十余萬人,實力遠在咱們之上,眼下翻臉,只怕這台北就此不能消停了。」
「依廷斌兄的主張,該當如何是好?」
「我看,眼下只得派人過去,與他們打打馬虎眼,好在台南到台北並無道路,這紅毛鬼要來只得坐船過來,亦非易事,這邊的情形,可能他們也只是耳聞罷了,少花些錢,買個平安罷了。」
何斌說完,抿了口茶,只待張偉決斷。
張偉此刻,心內卻是翻江倒海,是戰是和,卻要好好思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