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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王進用手中的棍棒赫然使出一招槍法直朝那後生刺去,那後生見這王進這一刺來得凶猛,慌忙去攔可是這哪里爛得住,正被那王進一棒戳中自己的胸口,那後生就覺得自己胸口劇痛難忍,一時喘不過氣來,而這個時候那王進仍舊沒有放松,見自己一招成功,就猛的弓步向前一竄,那手中的棒子就是朝那後生的雙手就是一繳,這繳其實就是攪,又有那纏的意思,這和之前那一刺連貫而出威力當真不小,這一纏之下非同小可,刺中帶纏力道可以瞬間就增大數倍,這傷害性可就要增加許多了,于是在這兩股力量的結合之下,這後生人被刺倒了,手中的棒子也被繳飛了,這一場比試那王進幾乎沒有什麼主動的攻擊,都是從那後生搶先攻擊之後,根據實際的情況順勢而為,因勢利導,以最為簡單簡潔的方法,用最為儉省力氣的方式取得那最後的勝利,這與其說是力量和武藝上戰勝對方,倒不如說是智慧上和經驗上戰勝對方,這王進先使用欺心詐意,根據那青年人性格沖動,受不得人激的特點,故意用自己的言語挑動和激發對方心中的怒火,攪亂對方的心神,而讓對方猶不自知,從而引得對方不清楚雙方的狀況,貿然出手,為自己的獲勝埋下先決的條件。
而後在根據周圍戰場的環境,在極其簡短的時間當中設計好之後的戰斗方式,然後再一步一步的將對手引入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地方,用自己最適應環境,最為擅長的打法與他人對敵,並搶回自己在戰斗當中的主動權,而王進的這一系列的動作,正印證了技擊當中所說的那句話「不招不架就是一下,犯了招架,七上八下。」此中的奧秘正是那技擊之術的核心之一,這可是那後生從自己之前的那七八個師傅那里從來沒有學到過的。
這後生被王進一棒戳翻,過了半響這才緩過勁來,這還是那後生自己身體的素質好,抗擊打能力強的原因,不過這也是那王進留了手的緣故,要知道這王進之前就因為怕自己錯手傷了這後生,所以特地向那太公掏要了兩塊厚棉布將自己的棍子兩頭都包裹住了,使得這木棍的兩頭都好像有一層棉墊似的,有了這層棉墊當作緩沖,所以才打在人身上沒有那麼疼,而且這王進在出手的時候又特意留了幾分力道,和注意自己打的角度,要不然憑借那王進真正的本事,這一木棒戳過去,就是那一寸來厚的木板都要打穿,更何況是那人的身體,況且就算那王進留了力道,但是真正在戰場之上,那招數都是朝這人的要害去的,那像現在只是往人骨頭上招呼,那一般都是朝著人的心口還有脾髒以及其他重要器官去的,別的還好說,尤其是那脾髒乃是人身體最為脆弱的器官之一,就是那兩個奔跑之人互相相撞,都有可能造成脾髒的破裂,如果這一棍正戳在脾髒的位置上,不消說在這等巨力之下脾髒那肯定是碎的,這脾髒破碎在這個時代可是無法醫治要人性命的重傷,如果這後生當真在自己的脾髒挨這麼一下,那恐怕就是再也起不來了。
這後生緩過勁來,知道這王進是一個有本事的,當自己的師傅綽綽有余,心中大喜,唯恐自己的師傅走了,慌忙來到王進身前,見那王進站這,便去旁邊掇條凳子,躬請那王進坐下之後,到頭便拜道︰
「老師在上,小徒我枉自經了許多師家,自認為以學得上佳的武藝,在這小小的縣城當中受人追捧,自以為憑借自己的這一身武藝,這天下大可去的,在綠林中也可以稱得上是一條好漢,如今得師傅這麼一試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所學不過皮毛,卻不值半分,今日得幸得遇名師,師傅沒奈何,只得請教。」
王進一听忙說道︰
「你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今日我一看你的武藝,雖說不算絕頂,但是那基礎打得甚是牢靠,搶先出手之時也還算老練,想來你那幾位師傅還是教了你一些真東西的,不過只是你年紀還小,對敵經驗不足罷了,況且我之本事,本就不同一般綠林招數,所以你今日輸了卻實是不用在意,這拜師之事好說,想我母子二人,連日在此攪擾宅上,得太公悉心照料,我母親的病又得太公費心抓藥,在下無恩可報,當以效力。」
那太公一听大喜,知道自己之前的一番動作沒有白費,終于為自己的兒子找了一個真正有本事的老師,忙教那後生穿好了衣裳,一同來後堂坐下。接叫莊客殺一個羊,又宰了一只雞,讓家中的廚子拿出全部手段出來,接著那太公又命人從自家的酒窖里將那自己藏了多年的那玉壺春酒取了出來,費力安排了酒食果品之類,就請王進的母親一同赴席。四個人坐定,一面把盞,這時那太公想起自己雖然讓兒子拜別人為師,但是對那人的底細當真是一無所知,看這人的一身本領,因該不會是什麼普通人物,想來之前所報的姓名應當不是真的,這樣的話,兒子拜師之事還是要問清楚才好,如果是一個名家還好,可如果是一個歹人,那不連累了全莊人,于是這太公起身勸了一杯酒,說道︰
「依老朽看師父的本領如此高強,想必不是什麼一般的人物,至少也是個教頭,這小兒有眼不識泰山。還懇請師父說出真實姓名,要不然小兒學了半天的武藝,卻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到底是何人,那麼說出去恐怕要若人恥笑,當然如果師父有什麼不方便的,那就無須說了,只照之前所報的就可以了!」
王進一听太公這麼一問,心中明白那對方是在探自己的底,不過自己既然已經決定收對方的獨子為徒,自己的事情也就部好繼續隱瞞下去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快有兩個月了,想來這高俅真要找自己的麻煩,恐怕那海捕文書都已經滿天飛了,拿下沿途州縣的衙役恐怕早就出動了,而這太公身為當地的里正想來因該是有一些消息的,可是現在風平浪靜的,卻沒有絲毫的動靜,照王進自己所想,恐怕當初這高俅拿自己開刀,還不全為了是當初的恩仇,還有可能殺雞警猴,想當初這高俅初得大位,那殿帥府中又多是一些驕兵悍將,自然不服那高俅這麼一幸臣的管束,那高俅自然要豎立自己的威信,想來就只好找人開刀壓服手下。但是能在殿帥府中擁有一定位置的人,那大多背後有人,而那背後無人的,也大多官職並不入流,那弄一弄也沒有什麼威懾力,這高俅選來選去因當就選中了自己這個官職不高不低,背後又沒有什麼關系,但是位置也是十分的敏感,同時也有舊仇的教頭身上。
現在自己跑了,那高俅經過這幾月的時間想來這太尉的位置也是坐穩了,所以要找自己的心也就不這麼急了,想到這里王進不由的心中酸澀,想自己堂堂的八十萬禁軍教頭,六尺男兒,武藝超群,不號稱萬人敵,那千人敵也是當得起的,可是自己在那些權貴之人的眼中,不過是用來警告他人的一只可有可無的雞而已,而且那王進還想到如果自己受了這個徒弟,那就要認真教習,不然傳揚出去委實墜了自己的名頭,這樣的話,那教這徒弟習武,可不就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那也不知道要弄到什麼時候,自己母子在這里呆的久了,難免會走漏風聲,要是那時候高俅這斯還記得仇,那憑借他殿帥府太尉的權勢恐怕就真走不了了,而這太公身為此莊的莊主,又是當地的里正,根據王進這些天來的觀察,這太公在當地還是頗有威信的,想來有太公幫助遮掩行蹤,想來不難,想到這里,這王進笑道︰
「奸不廝欺,俏不廝瞞,既然這把話都說開了,那在下也就不再隱瞞了,這有些事情遮掩的越久,就越容易出事,好叫太公得知,小人本不姓張。俺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的便是,這槍棒終日搏弄。這本事還是有一些的,只為因新任一個高太尉,這高太尉高俅,原本是一個混混出身,也不知怎的成了當今官家潛邸時的舊人,當初與吾一同在先父手下習武的時候,在習武之時原被先父打翻,從而結下了仇怨,今做殿帥府太尉,懷挾舊仇,要奈何王進。小人不合屬他所管,和他爭不得,只得打倒了那監視的牌軍,而後子母二人逃上延安府,準備去投托老種經略相公處勾當。不想來到這里,得遇長上父子二位如此看待;又蒙救了老母病患,連日管顧,甚是不當。既然令郎肯學時,小人一力奉教。只是令郎學的,都是花棒,只好看,上陣無用,小人從新點撥他。」
太公見說了,點點頭問王進道︰
「這新太尉名叫高俅,莫不是前幾年也是在這西北軍中呆過的?」
那王進一听點點頭道︰
「這高俅具體是在哪里呆過,在下也是不甚明了,不過听說高俅這斯當初確實是在那西北邊軍中呆過,就是靠著當初在那劉仲武手下當差的時候,立有不少的軍功,最後因功被抽調回京,最後也是因為這軍功的緣故,才被當今官家立挺當上了這殿帥府太尉,太公為何問起此事來,莫非太公見過高俅?」
听王進這麼一問,那太公笑了笑說道︰
「按照教頭這麼說的話,那老朽當真見到的那人就是這新近的高俅高太尉了,教頭因該知道,老朽這莊子,乃是前往這延安府的必經之路,而且本地只要一有對于西夏的戰事,那糧草都要從此地調集,那小老兒腆為本地的里正,那為國家籌集糧草的事情是責無旁貸的,當初那老朽前往府衙運送當地所征集到的糧草,由西北軍中派出一人專門對糧草進行管理,這人就叫高俅,老朽因此和他打過幾次交道,不過照小老兒看來這高俅不過是一個一般人物,當個縣官也就是他的極限了怎麼還會當上了那殿帥府的太尉,而且此人心狠手辣,當真殺人不眨眼,據說那高俅有一次前去運送糧草,不想被西夏人給劫了,幸虧那些西夏人那次只是要糧草,不要人命,這高俅才勉強逃月兌了性命,不過這高俅當真心狠,立刻收集手下的殘兵,居然把旁邊的一個莊子給屠了,收集了一些糧草並將莊中的青壯殺了,充當西夏人的首級前往報功,說成自己領兵力抗西夏敵軍,保護了大部分的糧草,並斬殺了一部分敵軍,這才獲得援兵救援,從而生還,這上面的居然也就信了,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不知怎的居然傳揚了出去,這上面也派人來查這高俅殺良帽功的事情,可不知怎的居然沒有了下文,那幾個上報的人也莫名丟了性命,所以這事情也就沒有人提了,這麼官家居然讓這人當了殿帥府太尉,當真不可思議!」
那王進听了,一臉的苦笑,這太公見氣氛沉悶,忙指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後生說道︰
「我兒,此次可知輸了?快來再拜師父。」
那後生又拜了王進。這太公道︰
「教頭在上,老漢祖居在這華陰縣界,前面便是少華山。這村便喚做史家村,村中總有三四百家,都姓史。因他是老漢的獨子,又是老來得子,自小嬌慣,老漢的兒子所以從小不務農業,只愛刺槍使棒,母親說他不得,慪氣死了,老漢只得隨他性子。不知使了多少錢財,投師父教他。又請高手匠人與他刺了這身花繡,肩臂胸膛總有九條龍,滿縣人口順,都叫他做九紋龍史進。教頭今日既到這里,一發成全了他亦好。老漢自當重重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