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大賽,向全天下征求繪畫作品,不限材料,兩年一屆。
此屆主題——冶色,情。
「天夏」大賽獲獎作品一出,輕易地便轟動了藝術界。
「天夏」大賽不似普通的比賽,它將各種作品從頭至尾進行排名,而不是一等獎幾名,二等獎幾名,一個排名只有一張的作品。
但是,此屆大賽,兩份作品並列第一,沒有署名。
「楓華絕代」、「醉墜赤壁」並列第一,其作者無人知曉,甚至連大賽的評委們對此也是一無所知。這兩份作品是由大賽的主辦人陸唐宇拿出的。大賽定題者說,這個主題,便是由陸唐宇想出的。
陸唐宇第一次站在台前,接受記者的采訪。他說,他只是想找找,有沒有比這兩幅更完美的畫作,結果毋庸置疑,沒有。這兩幅作品凌駕于全世界的畫作之上。
最初看到「楓華絕代」與「醉墜赤壁」時,何煖與程烺都是一愣,旋即釋然。只是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當初的那個老人,便是「天夏」大賽的主辦人。他當初的形象可真是一點都不符合他的身份。
何煖也想不到,這幅只是當初隨筆涂鴉的畫,竟得到了這麼高的評價。而且,她很好奇,那幅「醉墜赤壁」的作者是誰。
更值得一提的是,步瑜的作品,也就是經何煖修改的「寧靜」,獲「天夏」大賽第二名。沒有並列。「楓華絕代」與「醉墜赤壁」終究只是個特例。
「天夏」大賽的獲獎者並沒有什麼獎金,但它頒發的卻是再多的錢也無法買到的——名。
「天夏」大賽的參賽者來自世界的各個角落,不分年齡,不分知名度。它的評比絕對的公平。因此,一旦作品獲得名次,那作者絕對是會大紅大紫的。
這一點也不夸張。
「天夏」只公布出前十名的獲獎作品名單。十份?多嗎?一點都不多要知道,每屆「天夏」收到的稿子絕對有上萬份。經過層層地篩選選出的這十份作品絕對完美到無可挑剔。
因此,步瑜在藝術界的知名度瞬間便竄上了頂峰。
當得知自己的作品獲得第二名時,步瑜欣喜異常。可是,當她看到自己的作品的時候,不由得震驚,轉而疑惑。
「冶色,情」的真正含義在獲獎名單公布後正式揭開——單字,「悲」。
步瑜百思不得其解。當初她得到這個主題的時候,想當然地便自以為是溫馨的戀情,哪里有想到這層含義。可是如今……
是誰替她添上了那枝血梅,添上了那淚滴?程烺嗎?
步瑜想去問個明白,而她也確實就這麼做了。
「不是我,是何煖修改的。」程烺望著窗外淺淡的白雲,輕聲說道。
「何煖?」步瑜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何有如許多的人都說︰「何煖是個不錯的人。很不錯。」交往已近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以來,何煖對她,可謂是無微不至。何煖總是能夠想到步瑜的前面,給以她及時的幫助,給予她所需。
何煖,真的是人如其名,何其溫暖。
「說我什麼呢?」何煖掛著嘴角的和煦,走進書畫社。
「寧靜。」程烺淺笑著淡淡道。
「知道了嗎?」。何煖淺笑盈盈,望向步瑜。一開始,她便沒有想永遠瞞住。「別讓別人知道。」
「好。」步瑜應聲回道。不假思索,干脆得利落。
「那幅‘醉墜赤壁’是怎麼回事?」突然,何煖開口問道。
就知道,她會懷疑,會懷疑。程烺不動聲色道︰「不是我。」
「當真不是?」
程烺,矢口否認。
和「楓華絕代」並列就好。煖不要懷疑便好。沒有人知道「醉墜赤壁」的作者,便好。如此,便好。
「醉墜赤壁」有問題,當初程烺將畫交給陸唐宇的時候,最擔心的便是這點。畫中的那名女子,那存于主角記憶中卻浮現眼前的女子,即使很模糊,即使僅存一個輪廓,但,卻像極了何煖。那,本是照著何煖的樣子畫的,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程烺喜歡何煖,一直都是。
他,從來便沒有喜歡過步瑜。
「瑜,面對媒體,你準備如何?」何煖溫和地問道。人一旦出名了,麻煩也會隨之而來。
步瑜自信滿滿地笑笑︰「他們打擾不了我的生活。」頓了頓,才又補充了一句,「至少畢業以前是。」
「步家?」程烺輕聲道‘「你有哥哥?」
「是。」步瑜回望程烺,干脆地回答。遲早會知道的,倒不如早點攤牌。
「可是……」何煖靠在牆上,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程氏呢?」
程烺的心不由得一緊。他不像步瑜,他是程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他沒的選擇。這幾年的自由,已是極限。他苦澀地挑動嘴角,驚心動魄︰「你怎麼會知道?」
「我的一個朋友與程氏有生意上的往來,會知道你並不奇怪。」何煖半真半假地說著。
「呵呵。」程烺無奈地笑了笑,「大三,大三是我的極限。大三,我便必須要恢復程氏唯一繼承人的身份了。」
煖,你知道嗎?那幅「醉墜赤壁」,是我的最後一幅作品。繪畫,我只能放棄,我沒有選擇。
步瑜驚詫地望著程烺,她顯然想不到,程烺的身份竟會是如此的強勢。不過很快便釋然。中隱隱于市,已經得到了越來越多大家族繼承人的歡迎。
「瑜。」何煖輕聲喚道,引起了步瑜的注意力,「有些事還是小心點吧。無所不在的媒體有些時候還是很麻煩的。」何煖所說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那我們分手吧。步瑜如是想到。不知怎的,就是沒有說不出口。
何煖是個很認真的人,只要她說了,便一定會做到。即使,只是一個玩笑。忽然,步瑜有些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