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外面去談好嗎?」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輕聲請求著。
「不許去,要是你還在乎我這個媽,你就馬上和我離開這里。」尹月霞憤怒阻止。是的,剛才經林雪儀一提,兒子死里逃生的那一幕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讓她心有余悸,只要有她一天在,她是絕不讓他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瓜葛的,並且相信時間可以治療他的傷痕。
「媽咪……」沈浩然左右為難,他有很多話想對明希說,希望可以減少她的自責,但他也不想自己的母親因此而再出事……
「阿姨,請你讓我再跟他說幾句話好嗎?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糾纏她了。」明希望向浩然的母親,眼楮里含著淚水。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尹月霞冷哼。她壓根兒瞧不起這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自己的兒子迷得團團轉的女人。
「我……」李明希也楞了,是啊,她拿什麼保證呢?她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除了只會連累別人,她似乎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會。
「你就讓他們——」沈父正要開口調解,卻被終于想到答案的明希打斷了︰「我用我的生命保證,如果我以後再糾纏他,就不得好死——」
「你瘋了!」
「明希!」
蕭俊宇和沈浩然驚愕地看著她,前者因為緊張而捂住了她的嘴巴,後者仿佛在一瞬間抽空了空氣,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
她要放棄他了嗎?
她真的寧死也不見他了嗎?
尹月霞仿佛也被她的誓言嚇住了,再也說不出半句反對的話來,任由李明希拖著木偶般的兒子的手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十月的陽光柔和地照在天台上,只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兩個人,都只覺得刺骨的冰冷。
兩人像雕塑一般站著,任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良久,明希終于緩緩轉過身來,面對一臉哀傷的沈浩然,慢慢地執起他那只有傷痕的手,細細端詳,輕輕撫弄。
「你為什麼……這麼傻?」話未說完淚先流。想像著他用刀片割破自己的手碗看著血慢慢流的樣子,她的心就痛得無以復加。
是啊,雪儀她說的沒錯,她是太自私了,他為她做了這麼多,默默地忍受她嫁給他人,為她而自殺,為他建造夢幻水上別墅,為她請國際頂尖醫生救治她的父親……
而她,為他做過什麼?
她不知道醫生是他請來的,也不知道曾為了她而自殺……
她,真的不配得到他的愛!
不配!
「我好傻?」
「所以你討厭我了?」
「你要離開我了嗎?」沈浩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反手捉著她的手腕,鎖著她的目光絕望而空洞——那是即將失去生命中至愛的痛。
明希閉上眼,她何嘗不痛心,嫁給他是她從來沒有變過的心願,可是天意弄人,誰叫他們之間終究緣淺情深?
「你說啊,你是不是以後再也不見我了?你就這麼討厭見到我?」他將她的反應視作對他的冷漠,瘋狂地搖著她的臂膀。
「浩然,你听我說!」明希搖著頭否認了他的判決,「我也不想這樣,可是……」
「可是你還是不得不拋棄我?」沈浩然淒然地看著她,每說的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劍刺痛兩人的心房。
他自己的,還有她的。
「浩然!」明希見他情緒激動,根本無法正常交談,看著他因為痛苦而顫抖的唇,心一動,用自己的唇覆蓋上他的。
他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吻震住了,一動也不動,任由她嬌艷灼熱的唇踫觸他的。
而當她發現他毫無反應,尷尬地想要結束的時候,沈浩然卻一把摟住了她,雙手固定在她的腰上,攉住她的唇熱烈擁吻.
明希也情動了,主動回應著他,此刻他們的世界只有他們兩人,他們仿佛都願意這樣,這樣一直到生命的盡頭.
過了很久,直到兩人都幾乎無法呼吸,他們才分開了一些.
明希掙月兌開他的懷抱,站到欄桿旁,眺望著遠處的樓房,聲音平靜無波地說︰「浩然,既然你愛我,已經為我死過一次,那麼我也為你死一次好不好?」
「不!」她的話把沈浩然嚇出一聲冷汗,並一把將她帶回自己的懷抱。
「我不準你有這樣的念頭!」他用力將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仿佛真害怕下一刻她真會跳下去一般。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十八層高的大樓,下面的行人晃如蟻螻,他開始後悔不該麻木地跟著她上了頂樓。
可是當時的他,已如沒有靈魂的行石走肉,又怎會顧得上她要帶他到哪里?
「你無法忍受我比你先去嗎?」她看著他問。
「是的,我絕對不能忍受失去你,明希,不準你有這樣的念頭,听到沒有?」
「我知道了,可是我也無法忍受你先在我面前死去,可是你怎麼就做出那樣的事情呢?」她說著就在他的懷里哭泣起來,想到如果他真的因此而死去,叫她知道了她又怎能一個人獨自在世上苟且偷生?
「好,我以後答應你,我會好好的,但是你再也不能隨便提個‘死’字。」看見她的眼淚,他立即棄械投降。
「好,你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以後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你也一定要活得好好的,就當是為了我。因為我愛你,有你在這個世界上陪著我,我不會孤單,但是如果你過得不好,或者讓我知道你再做出這樣的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我也會跟著你去——。」「死」字還沒有說出口,沈浩然就用唇封住了她的嘴巴。
不是說好了不準提這個字嗎?你怎麼可以還說?
過了很久,沈浩然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他的嘴巴。
「浩然,你一定要記住,我李明希最愛的人是你,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只要知道你過得好好的,我就會覺得幸福無比。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好不好?」抬頭對上他的眸子,她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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