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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天急不可耐地問。
冷繼道搖搖頭︰「你女乃女乃臨終前反復交代我︰‘你繼父對我們母子恩重如山,他又沒有別的兒孫承繼香火,所以你一定不能離開冷溪村,除非你以後生了兩個以上的兒子,可以留一個在冷溪村繼承你繼父一家的香火,才能到北方去認祖歸宗!’為了防止我不听她的囑咐擅自回北方去,你女乃女乃直到臨終,都沒有告訴我本來姓什麼,也沒有告訴我我真正的故鄉到底在藍山縣的什麼鄉鎮。」
冷笑天被他父親這一番突如其來的家史敘搞得暈頭轉向,不停地看神龕上他爺爺的畫像,這才發現︰爺爺和父親確實是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冷繼道又︰「笑天,你知道你女乃女乃為什麼晚年雙目失明嗎?那是因為她思念你大伯,不知道他現在的生死存亡,所以整日整夜哭泣,到六十歲的時候就開始看不見東西,後來終于完全失明。她直到臨死還在念叨︰‘石頭,娘對不起你!娘為了活命,把你給賣了!你如果已經死了,娘到陰司來給你磕頭賠罪!’」
到這里,冷繼道捂著臉,淚水順著他的手指縫流淌了出來……
冷笑天的眼眶也濕潤了,呆呆地站立半響,對父親︰「爸,等過完年,我就到藍山縣去打探一下,看我大伯是不是回到了家鄉。」
冷繼道搖搖頭︰「你怎麼去找?藍山縣那麼大,你連自己的祖宗姓什麼都不知道,那大海撈針還難啊!」
「我女乃女乃不是有名字嗎?她姓甄,我估計這個姓在藍山縣應該不是很多。只要找到了女乃女乃的家鄉,問一下她的名字,有些老輩人肯定記得,肯定也知道她嫁到了哪里,嫁給了什麼人。這樣一路打探下去,應該就能找到我們的故鄉和那邊的親人了。」
冷繼道仍是搖頭︰「笑天啊,我現在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你去認祖歸宗。你女乃女乃是個重情重義、信守諾言的人。她答應你爺爺︰如果後代沒有兩個以上的兒子或孫子,就一定不會到北方去認祖,一定會留在冷溪村承繼老冷家的香火。我現在只有你一個兒子,所以你現在也必須遵守你女乃女乃的遺言,不能去北方尋根。這是我們這些做後代的對已故先人的尊重。你明白嗎?」
冷笑天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這時候,林雪見他父子倆在外面老是不回屋里去,忍耐不住,便打開一點門縫,喊道︰「笑天,你們這祭祖是不是還要搞一個什麼隆重的儀式啊,這麼久還沒祭完,我還等著吃胙肉呢!」
冷繼道忙擦擦眼淚,笑著︰「閨女,就來了,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