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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見她老是茶飯不思、神思恍惚,每天眼圈發黑、精神萎靡,容顏越來越憔悴,不由又是心痛又是著急,幾次想打冷笑天的電話問個究竟,都被蘇曉丹攔住了。
大年三十晚上,杜書記到家里吃了一頓團圓飯,就到辦公室去處理一樁事情去了。蘇曉丹無精打采地陪著杜夫人看了半個時春節聯歡晚會,忽然站起身要到外面去走一走,散散心。杜夫人擔心她一個人出去有危險,本來不想讓她去,後來見她實在是太憂郁,心想這大年三十的,省委門口又是鬧市區,應該沒什麼事,便叮囑她早一點回來,讓她出去了。
蘇曉丹走出省委大院,來到外面的街道上。因為是大年三十晚上,寬闊的公路上車少人稀。橘黃色的路燈光把整條街道照得通明徹亮。街道兩邊的法國梧桐在寒風中搖曳著,不時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樹影倒映在公路上,留下一團團、一片片不規則的陰影。
蘇曉丹沿著人行道,無情無緒地默默走了十幾分鐘,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個IC卡公用電話亭,便鬼使神差地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在學校買的電話卡,插到公用電話上面,猶豫了幾分鐘,最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對冷笑天的思念,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冷笑天的號碼。
當听筒里傳出冷笑天那略帶磁性的好听的聲音時,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冷笑天在听筒里不停地焦急地「喂喂」著。蘇曉丹一邊默默流淚,一邊拼命控制自己不一句話——她之所以用公用電話打,也是不想讓冷笑天知道自己在想念他。
後來,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準備回答冷笑天的時候,話筒里突然傳出林雪的聲音,在那邊大喊大叫讓冷笑天給她去點爆竹。林雪的這一聲叫喊,徹底粉碎了她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熱情和希望。她像丟掉一個燙手的烙鐵一樣,「啪」地把手中的話筒掛到電話上,連電話卡也沒有取,便捂著臉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再一次刺痛自己心房的電話亭……
現在,她非常想找一個人來傾訴一下,哪怕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只要能夠轉移開自己的思路,只要不去想身在冷溪村的冷笑天和林雪,只要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她也想過回去找杜夫人傾訴傾訴,可是她受不了杜夫人那盤根究底的追問,還有嘮嘮叨叨的對冷笑天的責怪——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更加逃無可逃。
左思右想之下,她突然想起了歐陽彬,他家就住在省委大院。也許,只有他,才能不問任何原因地趕過來陪自己話,陪自己聊天。雖然,她曾經傷害過他,但他並不是一個肚雞腸的男人,最近一段時間還經常打電話問自己現在過得怎麼樣,和冷笑天關系好不好。看得出,他雖然沒有追到自己,但並沒有記恨在心,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尊重了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