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行 第三十三章︰陰梵秘教

作者 ︰ 伽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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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傳!」李隆基迫不及待地道,連日來的煩惱,可能能在今日一切迎刃而解。

書房的門恭敬地打開,走入來了一人影,李隆基一看韓陵,心中一驚,嘴巴微張不能合,眼中全是驚詫的目光。

韓陵本應是雪白的衣裳,此刻沾上了一抹抹不協調的黑污,他的臉上也是風霜滿布,看來直到這一刻他都未曾梳洗過,一回到長安就匆匆趕來晉見皇上。

「參見皇上!」韓陵跪地行禮,李隆基連聲道︰「快起,到底發生何事?」

韓陵抬起頭來,眼神之中閃動著精光,隔著書桌,道︰「此事來話長,還望皇上耐心听言。」

一听韓陵如是,李隆基心中一緊,看來天竺之行可真是坎坷滿途,絕非輕松愉快的異國之旅。

于是,韓陵便將在天竺發生之事,連同陳如風之種種經歷,無所遺漏地一一稟告給李隆基,在韓陵話間,李隆基幾番『色』變,尤其是到使節隊伍全數遇害,馬玉林將軍英勇犧牲之時,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書桌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終于,將一串長的事完整吐完,韓陵也肅容低頭不語,而李隆基更是眉頭緊鎖,眼神更顯怒愁。

事情的嚴峻程度,實在遠遠出乎李隆基的想象。

「這麼,現在陳如風就被囚禁在曲女城內?」李隆基竭力地將憤怒壓下,韓陵的目光飛速掠過他額泛慍火的臉龐,點了點頭。

御書房陷入了一片載滿火『藥』味的死靜之中,仿佛這里藏著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從李隆基的眼中只能讀出兩個字︰暴怒。

「朕立刻派兵,攻打曲女城。」李隆基的神情漸現激動,變得克制不住心中強燃的怒火,掌擊書桌狠言道。

「請皇上稍安勿躁,此事恐怕牽連的,不僅僅是兩國的關系,還是關系著百姓人們的福祉,若沒有查清楚就貿然開戰,最後受害的始終是無辜的平民百姓。」韓陵勸諫道,李隆基深吸一口氣,平伏一下思緒,將眼楮合上,似乎在獨自將肚里的怒火熄滅。

「你可有計?」李隆基揚起眉『毛』,盯著韓陵。

「請皇上賜予人一個身份,人可以利用這個身份,將個中曲折弄個一清二楚,到時候皇上再作定奪,不知道皇上可否采納人的想法。」韓陵恭敬地道。

李隆基略加思索後,道︰「這樣吧,朕派遣軍隊在曲女城外守候,若有異動,必將攻城!」到最後二字,李隆基語氣鏗鏘,如拔劍出鞘一般,手重重地拍在書桌上。

韓陵心知此時皇命不可違,也只好唯唯諾諾地答應過去。

「你要現在立刻動身返回天竺?」李隆基的聲音冷靜下來問道,韓陵答是,李隆基嘆了一聲,「你不在這里休整幾日再出發?」

韓陵搖了搖頭,笑道︰「時不待我,陳如風正在那里受苦受難,我又豈能耽誤一刻?」

李隆基諒解地點了點頭,當他的眼神重新望向韓陵之時,多了幾分感激,道︰「辛苦你了。」

韓陵听此話,連忙俯首,道︰「為主上分憂,是人應該做的。」

李隆基干笑了幾聲,眼楮重新落到桌面上的奏折之中,「你的辦事能力,朕一向放心。待此事辦妥後,朕自當有所重賞。」

「人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韓陵抱拳道,目光一直盯著地上。

曲女城,幽黑無光的監牢之中。

隔著鐵柱窗戶,看著那張賊眉鼠眼的臉,盡管陳如風心中厭惡,但也不得不擺出一臉友好的笑容來。

普姬娜和塔可拉站在他狡詐的身姿背後,眼中滿是審視之『色』,盯著這個老謀深算的後背,兩人都有探出耳朵听听兩人所為何事的**,但覺得這有些不禮貌,于是便打消了這一念頭。

「不知道俠士找我來有什麼貴干呢?」曹錦笑嘻嘻地對著隔窗而望的陳如風道,眼中藏了幾分幸災樂渦的意味。

陳如風凝視著他,聲音低了幾分下來,道︰「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哦,拜托我?陳大俠不是神通廣大嗎?什麼時候需要我們這些嘍幫得上忙呢?」曹錦一副討打的表情,偏偏陳如風有氣不能出,還要平聲靜氣地跟他話,畢竟曹錦是他唯一所寄予的希望,他可不能隨便就將這寸珍貴的希望踏碎。

「上次你見的另外一個中土人,他叫韓陵,是中原八隱之一。」陳如風靜聲道,而曹錦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顯然是早知如此。

陳如風繼續道︰「我希望你能幫我聯絡上他……或許他現在不在曲女城內,甚至不在天竺,但希望你一旦有他的消息,能立刻通知我。」

曹錦依然一臉嬉笑,穩『操』主動權的他自然是像看著熱鍋上的螞蟻而一點都不焦急,冷笑著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陳如風早知道曹錦不是心胸廣闊的大度君子,那時他搗『亂』了他與薩克德的交易之事他一直還耿耿于懷,只不過是因為自己能力有限,無法奈何陳如風,只好將這口氣活活吞回肚子中。現在看陳如風鋃鐺入獄,還不是能多狠有多狠地落井下石?

看著曹錦那張得意忘形的討厭嘴臉,陳如風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的慍意平息下來,先就料到曹錦有這一手,他繼續平靜地道︰「只要你能答應我的請求,到他日我返回中土之時,必定予你厚禮回報。」

「厚禮?我憑什麼相信你?」曹錦笑道,陳如風心中為之氣結,若不是此時有石門相隔,他一早就一個拳頭將他擊飛了。

「你幫我叫我的朋友過來。」陳如風道,曹錦退開一邊,塔可拉走了上來,陳如風用懇求的目光道︰「他有什麼請求,你就盡量滿足他。」陳如風的話語聲已大得可讓曹錦听得見,曹錦一听這句話,頓時心花怒放,本來他就不想進來這些陰暗邋遢的地方來,只不過是那個叫塔可拉的天竺人雇了一些猛漢來,將他連搬帶抬地「請」過來,心中就知道這個天竺人非富則貴。

「這樣可以了吧?」陳如風對著離石門一丈以外的曹錦道,曹錦這才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眼中盡放貪婪之光。

第二日,陳如風如常被帶到石場作勞工,不過今日其他苦工的目光之中帶多了幾分懼怕,遠遠地走離他,似乎怕那股幽森的鬼氣再度出現,如凶靈噬人般往自己的頸脖襲來。

陳如風倒也沒有在意,身上的傷口也已愈合一大半,自己搬運石頭的階梯也暢行無阻,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讓他上去,不敢靠近分毫。

到了午飯之時,陳如風掏出一根銀針,往稀粥里沾了一沾,平舉在眼前,發現並無異樣,才安心進食。畢竟那件毒案之後,在這里行事任何時候都要事事謹慎。

這時,尹平剛沉著臉,捧著碗粥坐在了他旁邊,沒有像陳如風那樣用銀針試毒,咕嚕一聲就仰頭像喝酒一樣灑月兌,將整碗粥倒進喉嚨之中。

「怎麼了?」陳如風覺得他有點心緒不寧,便問。

尹平剛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想起了我就如此含冤入獄數年了,有些心中不忿而已。」

陳如風心下一驚,他一直都沒有仔細詢問尹平剛為何淪落于此的原因,今天听尹平剛這種語氣一,似乎個中內情也頗為曲折。

「願聞其詳。」陳如風『舌忝』了一口稀粥道,看著尹平剛滿腔難舒之郁,他也只好作出一個洗耳恭听的模樣。

「當年,在曲女城內,有一個極其活躍的教派,叫作陰梵教,他們的教派以婆羅門為尊,始祖教主曾與我們中土的魔祖方驚珀有所交流,到了最近的一代,教主哈爾帕又與我們的江湖名震一時的魔君刑石並稱為‘天下雙魔’,換句話來,這個陰梵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在天竺的魔教。」尹平剛回憶著道。

陳如風這一听才心中一震,一直都不知道天竺還有這種教派,方驚珀和刑石都是中土江湖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只不過是均已式微。

「我記得我那時是在天竺作一些翻譯的工作,將漢文著作譯作梵文,我就在曲女城的一個書館里工作。但是,有一天,一群黑衣殺手忽然闖進了我們的書館,然後殺了我的一個同為翻譯工作的朋友,那時候我嚇得躲在了書桌的布簾下,才幸免于難。」尹平剛倒吸了一口冷氣,仿佛當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事後,我怯怯縮縮地走了出來,發現我的朋友已伏尸在案台上,血染了那些文著一大遍。」到此處,尹平剛已是面變煞白,冷汗從額流。

「那些黑衣殺手很可怕,就像一只只鬼魂一樣,佇立在四周,又驀地消失不見。」

「然而,我發現我們的書館已被搜索了一番,書籍被翻個天翻地覆,那些殺手似乎是要找些什麼。」尹平剛的語氣開始顫抖起來,「我想起了先前我的朋友曾經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一本秘傳,我問他從哪里得到的,他死都不肯。最終,我還是從他的衣兜里找出了那本東西,那些人似乎沒有搜過他的身。」

「那本秘傳,跟陰梵教有關?」陳如風問道,尹平剛點了點頭。

「我發現了,陰梵教的一個秘密,一個十分邪惡的秘密。」尹平剛抽了一口冷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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