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靠著落地玻璃的那里,一對俊男美女正在談笑生風,不知道男人說了什麼,叫女人笑得花枝亂顫,很賞心悅目的一幅畫面,連溫婷婷都有些吃驚,自己竟然會那麼淡定。
那是溫婷婷回到家里面的第十天,她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那個地點,那樣的場景之下,撞上那個人。
杜終笙,曾經的溫婷婷的初戀情人。
溫婷婷還記得,那一年,是學校里面桂花開滿整條小道的時候,上學放學的同學走在其中,香氣逼人,還有很多情侶在開得燦爛的桂花樹下拍照紀念。
那個時候,溫婷婷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而那個時候,溫婷婷還是杜終笙的女朋友。
初戀的感覺,總是叫人怦然心動而又無法言語的,溫婷婷抓著杜終笙的手,和他一起在桂花樹下拍照,笑容燦爛,想要給自己的初戀留下一個腳印。
「終笙,我們一定不要分手,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
溫婷婷還記得,那是她在洗出照片的時候,像是女王的宣誓一樣,連帶著照片發了一條彩信給杜終笙。
溫婷婷會和杜終笙在一起一輩子。
一輩子,那個時候的想法,總是太過天真,而初戀,卻總是脆弱到不堪一擊。
也許是在說出那句話一個月之後,又或許是兩個月,溫婷婷和杜終笙一起,出了圖書館的時候,杜終笙欲言又止,溫婷婷睜著漂亮烏黑的大眼楮看著他︰「終笙?」
終于,杜終笙放開了牽著溫婷婷的手,帶著另外一種向往,看向溫婷婷不在的地方︰「婷婷,我們分手吧。」在杜終笙看過去的地方,站著一個身材火爆面容姣好的人,那是他們系的系花。
幾乎是在他放手的剎那,溫婷婷就猜到了他開口會說的話。
她或許不是聰慧的人,但是,她卻也不笨。
杜終笙的改變,她一點一點看在眼中。
只是,不要自己去想起,去揣測罷了。
可事實,終究會發生。
溫婷婷站在街口,車水馬龍游走之間,唯有那溫馨一刻的畫面亙古不變。
杜終笙提出分手的時候,她說了什麼?
「為什麼?」她問。
杜終笙別過臉,有些嘆息的問道︰「因為沒有了當初的感覺。」
「好,」她回答得干脆利落,卻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信或不信,終有一天,後悔的人會是你。」
時隔五年,杜終笙,又見面了。
溫婷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雖然她並沒有多做打扮,但是好歹來這里是相親的又不是抓人或是訓練的,所以也不能太過隨意,拎著包包,溫婷婷過街的時候,甚至有些不小心險些摔到在地上。
低聲咒罵了一句,溫婷婷看著腳底有些變形的細跟高跟鞋︰「真是的,怎麼比特殊訓練還要頭疼?!」
五年的特種兵生活,叫溫婷婷完完全全的知道了什麼叫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畜生用。
所以,她也忘記了那些柔柔弱弱的高跟鞋應該怎麼去穿。
一踏入咖啡店,溫婷婷就看到了還在說笑的兩個人,走過去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那個和杜終笙說笑的人,早已經不是了當初杜終笙萬分向往的系花了。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溫婷婷覺得自己有些邪惡了。
「對不起,打攪一下,」切斷兩個人歡快的談話,溫婷婷站在杜終笙面前,面含微笑卻又淡漠疏離,眼眸像是新月一樣彎起,「杜學長,好久不見,你也在這里相親?」
溫婷婷咬重了也是和相親幾個字,具體是什麼,她來不及去思量。
「相親?」杜終笙臉色變化劇烈,最後訕訕問︰「你……來相親?」
「是啊。」
溫婷婷說得輕輕松松理所當然,不可否認,在杜終笙看到她臉色一白然後神色古怪的時候,溫婷婷心里面其實是很快活的。
溫婷婷,原來你根本就是劣根難改。
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溫婷婷去了這一次相親指定的包間。
里面的窗簾被人拉下了,而且還沒有開燈,光線昏暗之下,溫婷婷也沒有看清楚坐在沙發上的人長什麼樣子,來這里相親,不過是拗不過家里的人罷了,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對了,來了之後應該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溫婷婷回想著度娘那弄來的步驟,清了一下嗓子盡量溫柔端莊︰「你好,我是你的相親對象溫婷婷……」溫婷婷一邊說一邊朝著那個人看過去,這個時候她已經習慣了里面的光線了,看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一身銀灰色的西服,十指自然交疊在一起靠在玻璃桌上,指頭修長而又骨絡分明,虎口處有些厚厚的繭子,倒有些像是拿槍的手,溫婷婷笑了一下,她還真是在部隊里面呆的時間長了,人都傻了,視線上移,看向那張臉的時候……「教官?!」
中氣十足驚訝萬分的聲音有些扭曲,吃驚……詫異……意料之外……一一閃過在溫婷婷的臉上,最後,全部變成了倒大霉了……
還有誰會比她更倒霉的嗎?相親就相親唄,還非得遇上自己的教官?!
對面的男人神色平平,抿了抿唇角,微微勾唇一笑,臉上的邪氣與平時訓練時候的嚴厲根本就是兩個人︰「你好,我是聶浩然。」
聶浩然……
我知道你是聶浩然……溫婷婷埋下頭的同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沒有搞錯啊!這就是媽媽口里面說的家世好外貌好脾氣好難得的三好男人?!
那是你沒見過他怎麼訓練那些女兵的吧!
溫婷婷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後時能苦著一張臉笑比哭還難看。
「教……教官……」
溫婷婷有些無力,對面那張深邃的臉,她面對了五年恨得牙癢癢了也是五年了!
手一抹,聶浩然開了燈,突然刺目的光線傳來,男人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空氣里面。
上揚的劍眉似乎是有些愉悅,細長的眼楮眼眶深邃,鼻梁挺立宛如刀刻,縴薄的唇略微帶了一些緋色,此刻正翹起一抹弧度,似笑卻又非笑,墨黑的瞳孔,帶著一些戲謔。
終于,聶浩然的視線上上下下的把溫婷婷給打量了一個遍。
和在部隊時候的軍裝不一樣,及腰長的黑發垂直落下,上面別著一塊水晶發夾,是很可愛的形狀,身上一件衛衣,胸口處的一條項鏈看下去……似乎很有料,下面是香檳色的緊身褲,襯得兩條腿修長筆直,聶浩然笑了笑,毫不吝嗇的贊美︰「這樣打扮看上去果然很像一個女孩子。」
溫婷婷突然想問︰「那以前教練你當我是什麼?純爺們兒?」
可惜她沒膽子那樣問,只能隨意的抓了抓頭發,嘿嘿直笑。
「教官,那啥,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先走了,再見啊!」
溫婷婷腳底抹油足下生風朝著門口跑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只是,聶浩然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烏黑的眼眸微微一閃,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不動神色的扭了一下手腕關節,嗯,很多時候都沒有用動過額。
溫婷婷眼看著那道門就近在眼前的時候,突然身側乍起一道風,她頓感不妙的同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影一晃,然後……然後聶浩然端起雙臂好整以暇的靠在門框上面瞧著她,俊逸深邃的臉上,有些細微的笑意。
溫婷婷急剎車已經來不及,只能悶頭撞進男人的懷中,額頭一痛,溫婷婷嘶的一聲還一張小臉兒意外的皺在一起,聶浩然低下頭的時候,就看見她那副樣子,眼神略微停滯。
「很痛?」
聲音醇厚而又散發著屬于成熟男人的沙啞性感,溫婷婷有些懵了,饒是天天見面五年的時間,她也不知道那個平時嚴厲的教官,竟然有這樣的一面。
他身上,還有著一種香水的味道,很清淡很好聞……
打住打住!
溫婷婷臉咻的一紅一把把毫無防備的聶浩然給推開,推得有些猛了,聶浩然背後撞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咖啡廳里面幾乎所有的人都朝著這里看過來了。
溫婷婷臉頰潮紅,而聶浩然面色薄怒,再加上兩個人的姿勢,周圍的人一切腦補,就成為了是男人在用強,然後女人把他給推開了。
頓時,看向聶浩然的視線多了一些鄙夷。
聶浩然一頭霧水,溫婷婷同樣也是不知所謂。
「小心些。」聶浩然伸手去扶溫婷婷,半空中被一雙大手給捷足先登。
杜終笙一把摟住溫婷婷有些微怒的看向聶浩然︰「你做什麼?你敢再欺負她?!」
聶浩然看著他的神色,又瞧了瞧他放在溫婷婷縴腰上面的手,面色微微一沉︰「我沒有欺負她。」
杜終笙冷哼︰「那最好!」又一臉關切的看向溫婷婷,「婷婷,你怎麼樣了,還好吧?」
杜終笙,當初不是你把我從你身邊毫不留情的推開的嗎?
就算是我今天被欺負了,你來出頭,算什麼?
溫婷婷淡淡一笑,推開杜終笙,動作疏離而又陌生︰「多謝,不過是你誤會了。」
死就死了!溫婷婷一狠心一咬牙,伸手挽住了聶浩然的腰,朝著杜終笙一笑︰「杜學長,這是我親愛的。」
她笑得心虛,簡直是豁出命去說這句話了。
聶浩然微微一怔,而後唇角揚起,一手搭在溫婷婷的肩上,動作親昵卻又自然︰「婷婷,你學長?」
杜終笙白白淨淨的面皮騰起尷尬的紅色,還有些復雜的神色,神色僵硬了半天,才說︰「你好,我是杜終笙。」
聶浩然揚了揚眉︰「聶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