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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年前,風九天從他父親的手上接過風掣宗宗主的令牌時,曾在大殿上對著整個風掣宗的人過這麼一句話︰可能你們覺得我張狂,遇事沖動,站在這個位置上會吃虧;但我也想告訴你們,如果在我這個年紀做任何事都心謹慎,那屬于我的熱血就真的讓狗叨走了。我不求幾十年後能有多大的豐功偉績,我只想在日後人們談起我時,只有四個字——問心無愧!
風逐日在決定傳位給風九天時,曾考慮很久,他不知道這麼早就退下來讓風掣宗交給他兒子打理是好還是壞。風九天在修煉的天份確實是很高,但他年紀畢竟太,涉事未深,修羅大陸表明看似和平,實際是個人吃人的地方,這麼早就讓他來趟這灘渾水,不知到時會發生會發生什麼樣的情事。
但風逐日在听到他兒子的這番話時,在那麼一瞬間,他發現,原來他一直擔心的兒子,其實已經長大了。
「問心無愧」四個字好像從他這個年紀出來有些不相符,然而能夠對著風掣宗上下這麼多人出這樣的話來,在年長一輩的人看來確實是有點狂,但風逐日也在那時真正決定退下來,將風掣宗交給風九天打理了。
風掣宗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在修羅大陸上不上三大家族,甚至不上梵谷宗和花盟宗,地位卻也不算很差,在修羅大陸實力是排名中等。風逐日覺得自己從他父親的手上接下來這個擔子,能繼續將風掣宗維持到這個地步,已屬不易了。
不過風逐日明白,風掣宗想要在修羅大陸的實力上再向前一點,那就要更多的活力。他自問到了這個年紀,那種熱血激情的活力已經沒有了,所以他才會不顧宗里一些長老的反對,一意孤行退下去,讓風九天來當宗主。風九天是什麼『性』格,他身為父親的自然也清楚,在他看來,可能在風九天的領導下,風掣宗的實力真會向前一個台階。
而事實證明,風九天確實沒有辜負他父親的期望,在這半年中,風九天用他這個年紀的熱血與激情,感染宗里不少人的血『液』,讓他們原本停滯下來的熱情,再次沸騰起來。
風九天做事是沖動,並非真只是一個熱血青年。沈星城的為人怎樣,這半年來他從他父親的口中了解了不少。風九天知道,他父親在修羅大陸上有個名號叫老狐狸。這叫法听似不雅,他父親卻很喜歡。不過他父親也過,他這只老狐狸的精明一般用在防止被人算計上,而沈星城的精明卻是用來陰人上。連他父親也承認,在這點上,他不上沈星城。
沈星城當時動他到白家興師問罪時,風九天就想到他打著什麼主意。不過對于沈星城所的,風九天倒是相信。沈星城想要讓白家給個法,自然不會隨便打個不成立的罪名的,白遮天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大家只是見過兩次面,表明上白遮天是個謙謙君子,溫儒爾雅的模樣,但風九天在見過他後,心里第一時間就產生一個念頭,這個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就目前風掣宗的實力,根本是無法招惹像白家這樣實力強大的對手。
這次他答應沈星城並非是想惹上白遮天這個對手,他這樣做無法是想繼續讓風掣宗在赤城上和星水派保持和睦的關系。在赤城上唐家、赤焰宗、風掣宗、星水派這四者的實力上,除去唐家外,風掣宗的實力是其它兩者要稍微弱一點的。
沈星城這人外表的表現很容易『迷』『惑』到人,可他前一刻跟你有有笑,一轉過身捅你一刀這種情況也絕對會發生。風九天听他父親過關于沈星城怎麼當上星水派掌門人的事情。是當時星水派的上任掌門人一開始是準備在他和蔣明峰之間選一個的,不過蔣明峰畢竟是星水派的大弟子,在派里無論是人緣和聲望都沈星城要高,在最後上任掌門人也決定要將掌門之位傳給蔣明峰。不過在宣布的前一天晚上,沈星城是為了提前慶祝蔣明峰當上掌門之外,于是請他喝酒。後來情況就演變成蔣明峰『奸』/『婬』良家『婦』女,最後被逐出師門,沈星城當了掌門。
雖然這情況並非大家親眼所見,卻也不會相差很多。而風九天為了和沈星城的關系和睦,又不讓他起任何的疑心,就一直保持著他那種熱血沖動的態度。風掣宗和星水派幾乎是近鄰,風九天才坐上宗主之位半年,根基未穩,也暫時不想和星水派有任何的突發狀態出來。雙方真產生摩擦,唐家、赤焰宗也樂得隔山觀虎斗。
風九天是不想招惹上白遮天,但不妨礙他沈星城的事情有興趣。沈星城臨時改變主意,離開白家回星水派,風九天也猜到是什麼原因,但這不妨礙他一直停留在白家附近等著獵物出動。他實在有點好,這魔界的人究竟長得是怎樣的三頭六臂。而且已經三十多年過了,魔界杳無音訊,突然又跑出來,而且還和白遮天有關系,他倒想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是在謀著什麼。
其實在等到第七天,他就想放棄了。他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沈星城故意胡『亂』制造出一個理由來想找白遮天的茬。還好,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守到第七天半夜,終于讓他感覺有兩股氣息從白家里出來。
大半夜的,背著行禮,盡管行蹤不是鬼鬼祟祟,但一樣覺得可疑。他一路尾隨,見這一男一女不走陽光大道,反而專選擇人煙稀少的山路行走,心里就越來越懷疑了。直到清晨時候來到這山谷,認出那個女子是夏侯嫣然,他便肯定了沈星城所的情況。
風九天見過夏侯嫣然,他也相信她認得出自己,而且也清楚他此刻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風九天?」秦破局望著那個一身黑衣的年輕人問道。
「正是!」
「閣下這守株待兔的耐心我不佩服都不行。」
「過獎!其實連我自己也有點佩服自己能夠守這麼多天。」
「風宗主確信單憑你一人之力能夠將我拿下?」秦破局饒有興趣的問道。
對于風九天,這些天來,也從白遮天口中了解到一點。最後白遮天對他的評價是︰熱血沖動,但懂得韜光養晦。
風九天將他身後的袍子往後面一揮,笑著道︰「拿不拿得下,現在可不好,不交過手,怎麼知道。」
秦破局看著他,笑了笑,「別人都風九天除了狂妄還是狂妄,空有一身熱血,卻只會沖動做事,今日一見,恐怕也不見得就是那樣。」
「不給大家制造一些假象,怎麼能夠給他們帶來更多的驚喜。」風九天笑著道。
「嗯,你這話我家老頭子也跟我過,但是他最後卻是把這種假象用在和鄰村的大嬸眉來眼去上,搞得我都不知信還是不信。」
風九天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接著想了想,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這架我們就不打了,要不去喝一杯怎樣。下面那個鎮,有一家店,雖然店面,但那里賣的酒,我敢那怕上百年的仙宗林酒都不上它醇香。」
「真的?真有上百年的仙宗林酒還要醇香的酒?」秦破局不是很相信。
「那當然,這個沒必要騙你。」風九天很堅定的,停了一下,他遲疑的道︰「不過,等下你喝過那里的酒發現我沒有騙你的話,這酒錢你付。」
「行!」秦破局笑著道,只是隨後他就表現得很詫異,道︰「不對,不是你請喝酒嗎,怎麼這酒錢要我來付?」
風九天盯著他看了一會,然後嘆了一聲,「我身上沒錢。」
秦破局沒有話,眼楮盯著風九天一會,確認他不是在謊,才緩緩開口道︰「那家店的酒賣得貴不貴?」
「不是很貴,大概一百幣一勺。」
「那確實不貴。」秦破局微微頜首,又問道︰「你能喝多少?」
風九天在心里想了一下,道︰「這個不定,要看和什麼人喝。有的我喝一杯就醉,有的我喝十壇都面不改『色』。」
「那你覺得和我喝能喝多少?」
風九天沉『吟』一會,道︰「十一壇。可能喝到十壇時我依然面不改『色』,但是到了第十一壇時,我絕對醉得連我家老子是誰都記不起來。」
這時秦破局『露』出一個為難的臉『色』,接著便笑著道︰「本來我的酒量只能喝十壇,不過今天破例陪你喝到十一壇。」
「真的?」這時風九天兩眼興奮起來。
「嗯,不過我得先問一下我娘子才行,不知她答不答應今天讓我喝那麼多?」
夏侯嫣然在旁邊听見他們在討論喝酒的話題,心里疑『惑』不已,本來是要刀劍相向的情況,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個樣子。而看兩人認真的表情,又不是像在開玩笑。她平時腦袋很多人都要靈活,可現在卻一頭霧水。當听到秦破局剛才那句話時,她倒是知道他是故意這麼的。只是她的臉頰還是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露』出羞澀的表情。
秦破局見她這般模樣,反而更激起他的戲謔之心,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娘子,同不同意?」
這樣一來,夏侯嫣然臉上更紅了,耳根傳來一陣灼熱的感覺,低下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輕輕應了一聲。
「我娘子她同意了,所以今天我舍命陪君子,陪你喝到連老子都忘了是誰。」
「哈哈」風九天大笑起來,「那還等什麼,剛才忘了告訴你,那家店生意火得很,怕是去遲一步,到時就喝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