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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怒中的野豬實在是有夠可怕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栗,這讓人不由得想起了犀牛,那同樣是凶猛無得猛獸。
鄭嘯的眼楮死死盯住了野豬,他的大腦在飛速計算著對方和自己之間的距離,以及對方的速度,同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終于,野豬到了預定的位置,鄭嘯動了起來,他雙腿一彎,身體朝後倒去,一下子躺在了地上。
這麼一來,他就躺在了野豬經過的地面上,腳下就是沖來的野豬。
呼地一聲野豬正好沖到,鄭嘯就覺得一股腥氣從面前掠過,下一刻他看到了那兩顆朝下的獠牙,急忙一伸手, 得抓在了手里。
身體呼地動了起來,在堅硬的地面上擦動著,後背上瞬間就傳來了刺骨的劇痛,讓鄭嘯臉頰上的肌肉都不住抖動著,他知道後背上的衣服應該已經破碎了。
強忍住疼痛,鄭嘯右手中的軍刀舉起,對準了近在咫尺的野豬脖頸,猛地刺了出去。
這一次跟剛才的感覺不同,這一刀輕松的刺了進去,半尺多長的刀身幾乎到了頭,鮮血噴涌而出,濺了鄭嘯一頭一身。
嗷嗚——,一聲淒厲無的嚎叫從野豬的嘴中響起,下一刻她近乎瘋狂的狂奔著,在樹木和山石之間『亂』竄著,低頭撞向了一棵又一顆樹木。
鄭嘯左手死死抓住了野豬的獠牙,始終沒有松手,身體就被野豬帶的在地上飛馳著,後背上早就血肉模糊,鮮血順著野豬奔過的路線留下了哩哩啦啦啦的一行行。
但是鄭嘯不敢松手,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松手,恐怕沒等他從地上站起身來,發狂的野豬就從後面撞了過來,到時候自己絕對是死路一條。
「要麼它死,要麼我死。」鄭嘯也下了狠心,他咬著嘴唇拼盡全力抓住獠牙,另一只手中的軍刀用力的拔出然後再刺進去,接著拔出來再刺進去。
鮮血不停飛濺,十幾刀過去了,鄭嘯的眼前已經被鮮血弄得一片模糊,但是野豬竟然還沒有死,這讓他不得不感嘆野豬生命的頑強。
鄭嘯覺得身體里的力氣越來越少了,右手也已經失去了感覺,他現在就是在憑借著本能和一種意志力堅持著,跟野豬拼一拼,看誰先死。
終于,野豬的速度慢了下來,到後來甚至已經不是跑而是走了,直到又走了十幾步之後,終于轟然倒地了。
而這時候,鄭嘯也已經瀕臨昏『迷』了,他終于松開了左手,而軍刀則『插』在了那頭野豬的脖頸下,沒有力氣拔出來了
龍叔和景甜兒從隱蔽處奔了出來,景甜兒伸手扶起了鄭嘯,而龍叔則舉起手槍對準了那頭奄奄一息的野豬。
野豬似乎已經快死了,它的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但是它竟然還堅持著,在地上朝一旁的灌木叢中爬去。
看得出,它行動已經有些艱難了,鮮血從它的豬嘴中不斷淌出來,混合了脖頸上的鮮血,一起流到了地上,在它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紅『色』的溪流。
龍叔本來已經舉槍對準了它的腦袋,但是這時候猶豫了一下,他想看看這頭野豬最後彌留之際為什麼還這麼執著,非要爬到那里去呢。
野豬依然在努力著,它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持她站起來,甚至流血流的它呼吸都困難了,但是它依然朝前行著,目標就是那個灌木叢。
鄭嘯在景甜兒的攙扶下也踉蹌著走了過來,他後背上的衣服都已經被磨爛了,只剩了幾根布絲還掛在身上,而後背上的皮膚早就血肉模糊,傷勢看上去十分觸目驚心。
龍叔扭頭看了看鄭嘯,關切的問道,「兄弟,怎麼樣?」
「沒關系,就是擦破點皮。」鄭嘯咬著牙,一副無關緊要的架勢。
兩個人並肩站立,看著那頭野豬一點點靠近了灌木叢。
灌木叢中一陣悉悉索索,隨即從里面鑽出了兩個巴掌大的家伙,肥頭大耳,身上連『毛』都沒長呢,搖搖晃晃的走向了那頭野豬。
野豬發出了輕輕的哼哼聲,聲音十分溫柔,它努力的瞪大了眼楮,想要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但是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甚至耳朵也只能隱隱約約听到野豬的嗚嗚聲。
見大野豬似乎想要夠到近在咫尺的野豬,鄭嘯嘆了口氣,「『舌忝』犢情深啊。」
景甜兒彎下腰,將野豬拿起來放到了大野豬的身邊,讓她它能夠輕松夠到的地方。
野豬母子團聚了,都發出了開心的叫聲,然後在一起偎依著。
終于,野豬最後『舌忝』了兩下野豬,然後腦袋砰然落下,再也不動了,任憑野豬用嘴巴拱它的身體,也沒有絲毫反應。
听著野豬那嗚咽聲,鄭嘯忽然覺得有些感動,他朝景甜兒道,「把兩個家伙帶走吧,不然留在這里也只能成了別的動物的食物。」
景甜兒點了點頭,將兩只野豬裝進了那個裝銀元的口袋中,準備一會帶走。
龍叔給鄭嘯後背上換好了『藥』,用繃帶層層包裹上,然後從他的背包中找出了一件衣服給他換上,兩個人一起尋找了山洞,把那個大野豬埋在了里面。
雖然是敵人,而且是人獸殊途,但是那種『舌忝』犢之情卻是共通的,兩個人不忍心再去傷害那只為了保護幼子拼命的野豬,而是給他找了個好歸宿。
收拾完這些,鄭嘯打開對講機跟賀明他們聯系了一下,告訴他們自己這邊遇到了一些事情,恐怕要晚一點過去。
對講機這頭,賀明點頭應允,但是隨即他就有了疑『惑』,問道,「大隊長,我怎麼听著你的聲音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出事了?」
鄭嘯強忍住後背上那鑽心的劇痛,強裝鎮定的笑了笑,「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們別胡思『亂』想了,好了,一會兒我們就過去了。」完趕緊掛上了對講機。
景甜兒用手帕給他擦了擦額頭上掛滿的冷汗,嗔怪道,「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呢。」
鄭嘯從他手中接過手帕,自己在額頭上胡『亂』抹了兩把,然後淡淡的道,「告訴他們有意義嗎。」
景甜兒無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