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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川康夫大隊長,你覺得他會來嗎?」
在距離刑場不到一公里的炮樓上,廉川康夫和一個日本軍官並肩而立,舉著望遠鏡在刑場周圍的人群中搜尋著。
這個日本軍官的肩上懸掛著少將的肩章,但是年紀看上去並不大,也就是四十多歲的年紀,跟廉川康夫的年紀差不多。
身材中等的他,面『色』有些蒼白,似乎很少曬太陽似得,而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一頭雪白的白發,格外引人注目。
坐在一架輪椅上,一頭白發的中年軍官笑著,笑容看上去很陽光,有著幾分鄰家男孩的感覺,但是廉川康夫站在他身邊,卻十分恭敬,不敢有一點的放肆。
因為廉川康夫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特聘教授,有日本第五軍神之稱的千山暮雪,他幼年曾經師從日本第四代軍神乃木希典,盡的其真傳,運籌帷幄當中決勝千里之外。
當年的日俄戰爭,千山暮雪還年紀尚幼,但是已經開始跟隨乃木希典指揮作戰,所以積累了豐富的戰斗經驗,而之後他從最低級的軍曹坐起,一路從少尉、中尉、少佐升了上來,最後做到了獨立混成旅團長,授餃少將。
後來一次戰役中,他雙腿被炮彈炸斷,從此後就再也沒能站起來,成為了「坐在輪椅上的軍神」。
對于他的老師乃木希典,日本國內眾紛紜,有贊嘆的也有指責的,但是對于千山暮雪,則都認為其已經超越了他的老師,成為了日本新一代當之無愧的軍神。
從九一八事變以來,千山暮雪指揮了大大十幾次戰斗,每次都是輕松的取得了勝利,甚至有兩次日軍傷亡人數在兩位數內。
所以,日本東京陸軍士官學校特聘他為教授,講授軍事指揮學,希望培養出更多的軍神來。
誰也想不到,廉川康夫竟然請來了這位日本軍神,坐鎮這次的處決計劃,看來是打算有所大的斬獲了。
廉川康夫舉著望遠鏡在人群中搜尋了好一會兒,最後無奈的放下了望遠鏡,徒勞的搖了搖頭,「千山君,我沒有找到他的影子。」
千山暮雪微閉著雙眼,手指放在兩側的扶手上,輕輕的敲擊著,片刻後他睜開了雙眼,道,「他來了,就在人群中。」
廉川康夫一驚,道,「是嗎,太好了,那我命部隊收,抓捕他。」
「不,你抓不住他。」千山暮雪搖了搖頭,一頭白發在陽光下折『射』著晶瑩的光芒,「想要抓住這個人,你必須按照我的去做。」
廉川康夫沒有堅持,而是恭敬的雙腿一並,垂首道,「哈伊。」
千山暮雪一邊敲擊著扶手,一邊緩緩發布命令,調動著部隊,開始在周圍布置封鎖線。
這次,廉川康夫為了穩妥起見,從臥牛城借調來了一個步兵大隊的鬼子和一個騎兵大隊,如今他手中有三個大隊,兵力十分雄厚。
千山暮雪下命令的速度非常快,面前雖然擺放著地圖,但是他微閉著雙眼,根本就不看一眼,但是發布的命令卻出的精確,甚至有的地方地圖上還要精確。
這情形就好象他的大腦中已經裝上了一幅地圖,而且是更加精確的地圖。
周圍的幾個參謀助手手中持著記錄板,不斷記錄著他的命令,對于他這些古怪的舉動似乎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
這時候,如果鄭嘯在這里的話,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為千山暮雪的每一個命令都仿佛事先知道了他的行動計劃一樣,精確的進行了針對『性』的布置。
在地圖上看的話,日軍仿佛是一張大大張開的大,從四面八方兜了上來,而鄭嘯等人則是中的猛虎,朝那個方向突圍都將遇到強勁無的阻擊。
將這些布置完之後,千山暮雪好像消耗了很大的精力似得,神情頓時疲憊了許多,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朝身後的人一擺手,那個人立刻推起他朝炮樓里面走去。
一路穿過昏暗的第二層,千山暮雪來到了位于第一層的指揮室,這里吊著一盞白熾燈,照耀的屋內一片明亮。
示意助手把他推到了地圖沙盤前,千山暮雪開始親手將一面面旗『插』在上面。
紅『色』的旗代表日本人,藍『色』的旗則是鄭嘯他們,千山暮雪每『插』上一面旗,就會思索好一會兒,然後接著『插』上下一面,貌似非常的慎重。
終于,他手中就剩下了最後一面藍『色』旗,但是這面旗卻仿佛千鈞重一樣,久久的沒有『插』下去。
在他眼中,沙盤仿佛活了過來,就是腳下這片茂密的山林,而每一面旗都是一路隊伍。
紅『色』的旗日軍已經形成了近乎鐵桶般的包圍圈,那些藍『色』的旗再怎麼掙扎都將遭遇到佔據絕對優勢的日軍包圍和進攻,根本無法形成抵抗的力量的。
但是最後的這面藍『色』旗,千山暮雪有些猶豫了。
在他面前,有兩個選擇,其中一個是炮樓這邊的指揮部,另外就是西北角的一片死亡沼澤。
死亡沼澤中遍地是深不見底的沼澤,而且還終年『迷』霧彌漫,一股因為腐爛而散發出來的有毒氣體讓任何敢于進去的生物都死于非命了。
至于炮樓這邊的指揮部,則戒備森嚴,輕重機槍都設置了好幾挺,想要進攻這里的話,就算是一個大隊也不夠。
這兩處都是防御力本就超強的所在,手中這最後一支隊伍選擇這兩個地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必須要確定一個方向下來,好調動日軍進行布置。
千山暮雪猶豫著,好半天也沒有落下手,這對于被稱作軍神的他來,是不多見的,情形,那些參謀都沒有敢出聲,唯恐打擾了軍神閣下的思考。
足足二十多分鐘,千山暮雪就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移動分毫,而一雙眸子則緊緊盯著面前的沙盤,大腦已經飛到了那片山林中。
在他看來,這無異于一場戰斗,在他將手中旗『插』下去的時候,戰斗的結果就已經結束了,後面的戰斗不過是驗證他指揮作戰效果的過程而已。
雖然從情報中知道,這個對手跟以往的對手不太一樣,行事作風硬朗而不失飄逸,是個很難對付的對手,但是千山暮雪也只是曬然一笑。
對他來,能夠抗衡的對手,除了沙俄共和國那位傳元帥朱可夫外,就只有德意志帝國那位瘋狂的元首了。
至于中國大地,能跟自己抗衡的人物,十年內恐怕是不會出現了。
一想到這些,千山暮雪不禁有些意興闌珊,無奈的搖了搖頭,「中國,這出過無數軍事天才的國度,什麼時候才能重現那曾經的輝煌呢。」
對于這個神秘的國度,千山暮雪始終是抱著一絲敬畏的,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讓人無法揣度的國度。
這個國家,創造出了世界震驚的文明,開創了燦爛無的文化,留下了數不清的物質和精神財富,足以讓任何一個國家為之瘋狂。
但是,這又是充滿了民族劣根『性』的國度,內斗從來沒有停息過,幾度興衰,巨大的國力就虛耗在了內部的窩里反中。
而且,那麼多別人當作寶貝的典籍,他們卻棄之如履,根本就沒有當回事,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千山暮雪覺得,自己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夠徹底看透這個國度的。
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他自嘲的笑了,「怎麼在這個時候走神了。」手中的藍『色』旗終于『插』了下去。
這面旗最終還是『插』在了炮樓這邊,上面一個黑『色』的鄭字,隨著旗面的晃動而微微顫動著。
在一旁,廉川康夫見千山暮雪最終將那面藍『色』旗『插』在了這邊,不禁有些怪,于是問道,「千山君,你怎麼把他們確定在了這邊呢。」
千山暮雪微微搖頭,抬手擦去額頭上因為勞累而冒出的細密汗珠,「你是不是覺得這邊戒備森嚴,而且又是位于鎮口,對方不會選擇這邊突圍?」
廉川康夫真是這麼想的,他點點頭,承認道,「是的,在炮樓這邊布置了大量的輕重武器,而且還有一個隊在這里駐防,對方如果還有點理智的話,不會選擇這邊的。」
千山暮雪呵呵笑著,那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廉川康夫,好一會兒才到,「明知不可為而去為,這才是真正的他。」
一邊著,千山暮雪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尊敬的神『色』,「鄭嘯,從來都是毫無顧忌的,即使你前面是千軍萬馬,他也不會有絲毫退宿。」
廉川康夫不知道什麼了,雖然他還是有點疑慮,但是見千山暮雪這麼肯定,他也就沒有再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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