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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檀香?!」王子晉先是大喜,匆匆從踏板上趕了下去,可是剛走到半途中,腳下不由得慢了下來。檀香,這是他的貼身侍女,是他從今年夏天蘇州城里如潮的難民中救下的一個女孩,當時這女孩的父母都已經餓死了,她也只剩一口氣,可以她的性命就是王子晉給的,這個名字,也是王子晉給起的。——就是起的時候很不負責任,王子晉隨手指了個物件,就定了這個名字︰那是口檀木棺材。
而自從跟隨王子晉以來,這個年紀不滿十二歲的姑娘也是盡心竭力,不管王子晉開頭顯示出對于有人服侍的種種不適,以及自己服侍人的笨手笨腳,總之是堅持了下來,贏得了王子晉的信任。要離開蘇州城時留下了什麼牽掛,也就數得上這個姑娘了。
可是經歷了幾度生死考驗,王子晉早已不是那和平環境下長大的青年,走了兩步已經疑慮叢生︰檀香,她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又是怎麼追上來的?岸上有陷阱?
他腳步剛一緩下來,檀香的臉色刷地就白了,腳下也不跳了,一雙眼楮定定地望著王子晉,也不話,就是那種能讓人的心碎成八瓣的眼神。王子晉的心頓時就被揪住了一樣,想當初,讓他在潮水一樣的難民中挑出檀香來的,不就是這樣的眼神,仿佛將一切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的眼神?
這樣的檀香,會背叛自己嗎?
腳下微一躊躇,只听呼的一聲,一條影子從身邊窄到不能再窄的跳板上竄了過去,下一刻檀香已經落入那人的手中。此人身高超過了一米八的王子晉,在普遍身高不算太高的大明朝,絕對是巨人級別的標準,乃是一行中最具神力的護衛,名叫志村虎之助︰是的,這是個日本名字,雖然他只是個被日本浪人收養的棄嬰,根據王子晉的觀察,十有**不具備任何日本血統。
一個十二歲的姑娘,原本就很縴瘦,又落在此等巨漢手中,是一種什麼景象?起碼,還沒等王子晉開口,樊素在船上已經開始泛濫了︰「哎呀,這是做什麼?王相公,你這是造的什麼孽喲!」
王子晉大怒,心你這話了等于白,要是真同情檀香,你倒是讓志村把檀香帶上船來啊,在那邊不痛不癢什麼風涼話!如今不管怎麼,志村已經控制了檀香,周圍也看不出有什麼可以人等,王子晉還是走下了跳板,到了檀香面前。
這個姑娘,就這麼一直定定地望著王子晉,一言不發,大眼楮里透出的眼神簡直勝過了那張超級有名的希望工程宣傳照,王子晉即便心中滿是疑竇,也幾乎要被擊垮,只得狠心轉過頭去,沉聲道︰「檀香,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趕上我的?」
「呃……呃……」王子晉听見兩聲喉音,才發覺志村或許是用力過猛,檀香一張臉都有些憋紅了,不假思索地上去扳動那粗大的手指︰「志村,輕些,這孩子才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