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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敬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爽感,盡管他也不是很高,但至少宗義智要高了那麼二十多厘米,即便是坐著也看著高,哪怕宗義智極力挺起身子也是一樣——因為沈惟敬也跟著挺身子,倆人有種要跳起來干架的錯覺。
這當然不大可能,談話的內容雖然帶著點火藥味,但姿態至少是友好的,因為大家都很清楚,彼此的身份只是傳話者而已,打起來也無濟于事。宗義智此前已經負責與朝鮮方面接洽,敦促朝鮮投降就是他從中周旋的,雖然這事不成,也算是有了些外交的經驗了,明白這事不是他應該擅自作主的,于是就往上推好了。
沈惟敬趾高氣揚地出來,根本不在對馬島停留,只是要趕著去見豐臣秀吉,以遞交書信——沒錯,就是書信,是兵部尚書石星的書信,因為秀吉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接受大明天朝皇帝的詔書。
宗義智那個心虛啊,他可不是秀吉那種從底層農民一直爬到日本天下人的地步,以至于自我極度膨脹,身為一個邊緣地區的大名,要不是秀吉想入侵朝鮮,更遠處還要入侵大明朝,他這個對馬島上的大名,估計根本就不會入秀吉的法眼,更不用在日本和大明朝的交往中登場亮相了。
大明朝啊,那可是個龐然大物!不管秀吉和其他很多日本人對于大明朝如何不屑,哪怕他也經常跟著附和嘲笑大明,可當事情真的落到他的頭上,宗義智還是確定自己承擔不起。沈惟敬要走,他是求之不得,就派了自己的次子宗義真,帶著十幾個旗本武士,駕著船把大明使節送往平戶。
平戶基本上是日本除了港之外最大的對外港口了,而且這里的外國人更加多,整個城市都呈現出一種雜亂的模樣。只是和王子晉想象中起來,這里顯得很是冷清,街上的人不太多,偶爾有些行走往來的,臉上的神情也不怎麼愉悅,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
王子晉策馬走著,看著自己的狗鄭板橋在馬前馬後跑來跑去,時不時對著周圍的東西叫上兩聲,這條徐渭養過的狗到了日本也不見有水土不服的情形,歡蹦亂跳的,讓作為向導的宗義真也為之側目,眼下的日本,大抵還沒有引進過什麼優良的狗種。如果王子晉告訴他,後世日本也有如土佐犬、秋田犬這樣優秀的犬種,宗義真會不會淚流滿面?
望著冷冷清清的街市,和大部分都閉門謝客的店鋪,王子晉忽然嘆了一口氣︰「宗,這個,宗先生,這都是貴國窮兵黷武帶來的禍患吧?這些往來的商戶,原本都是和我中國做生意的吧?」他原先想要按照中國的習俗來稱呼宗義真,結果發現什麼稱呼都不合適,官名麼,這個人沒有官職,頂多只有類似于叉叉守這樣八桿子打不著的幕府守護職,那種東西顯然是不能用來正式外交稱呼的;這日本人又沒有字,如果宗義真已經剃發入道,倒還可以叫叫法名,如武田信玄的信玄之類。所以到最後,只能含糊著叫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