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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玉在一旁听兩個人的話十分模不到頭腦,可是這並不妨礙他也覺察到凌寒的不對,但想到此時此處不方便詳細詢問,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話。制器師的每一刀更加謹慎,全神貫注,毫不在意身後的兩個人。凌寒怕再露出什麼異常,也不敢在動用眼力技法,屋子陷入一種怪的氣氛,沉默中充滿了尷尬。
就在這邊形成怪氣氛的同時,向府里也正發生著一件事。
向夢南坐在自己的書房中,桌上一盞茗,手中一卷書,一副舒適悠閑的樣子。忽听門外傳來敲門聲,眼楮仍舊沒有離開書。
「請進」,聲音平靜的想起。
來人是夏明,向夢南的左膀右臂之一,夏明恭敬地站在桌前,出聲道︰「向大哥,我們查到了。」
「哦?」這時向夢南才放下書,饒有興趣的看向夏明,等待著下文。
「那個人,姓徐,名博之。」
「莫非是那個徐博之?」听到了夏明的話向夢南眼神有些變化,疑問中等待著夏明的確認。
「是的,就是制器宗師徐博之。」
夏明見向夢南沒有打斷,便繼續道︰「徐博之是大陸上公認的六大制器宗師之一,自成名以來便沒有投靠過任何勢力,其人散漫自由,不願受到拘束,但心懷正義,十二年前天城轄下呈華鎮出現大災,徐博之制七星幻石兵器三把公開拍賣,所得錢款全部散發與當地百姓,此類義舉,不只一二。不過也就是在十年前枉生盟崛起和我們十二主城大戰的時候,其人最後一次出現地城,自那之後,便消失了蹤影,不知去向。」
「有趣,這等人物也出來了,莫非這世道真的又要混亂。」向夢南的話像是對夏明,又像是對自己。
「那他人現在在何處?」
「屬下無能,至今還沒能查到,那一天後,此人又像是蒸發了一樣。」
「多派些人暗中尋找,這樣的人才若是能加入我明德城,我們必然實力大增,有宗師級的制器師坐鎮,武者也會更加願意投靠我們,多一份實力,以後也就多一份勝算。」向夢南略有憂心的。
「明白,我們已經吩咐暗組的人多加留意了」夏明到。
「對了,有沒有听過他組織過自己的勢力?制器宗師的名號,如果想組織自己的勢力,那是異常輕松的,天下武者,又有幾個人能夠抵制得了神兵利器的誘惑。」
「目前還沒有查到,向大哥,這件事情我們用不用向上匯報?」夏明的語氣中有些舉棋不定。
「當然,我親自去匯報。如何決斷,還需要歐陽城主來決定。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場景回到制器部的那個有些幽暗的制器室中,制器師此時已經將半成品的片刀擺放在了制作台上,又拿出一只陶瓷容器放在一旁,快速地從不同瓶瓶罐罐中拿出各式各樣的東西,有粉狀,有液體,前後不下有二十種,調成了大概半碗多一點的稠狀液體。
彭玉知道到了關鍵的時刻,示意凌寒一定要安靜。看著制器師謹慎的樣子,凌寒自然不敢出聲響,心中隱隱想要用通視技法去一看究竟,但是又忌憚于被別人覺察,所以矛盾不已。
調制完後,制器師以手為媒,向掌內兩塊天藍色的石頭注入元力,待石頭漸變為白色,變掌為拳,十塊化為粉末,快速撒入容器內,容器內的粘稠液體似有沸騰的跡象。
復又取出一支類似于毛筆,卻不知是何材質的物品,凌寒後來才知道那是針筆,針筆蘸著容器內液體,便在半成的片刀上游走,每一筆落下,似乎都能帶動空氣的舞動,液體從針筆那針狀的筆尖落下,又好像是注入到了幻石的內部去,遇之無蹤。
凌寒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雖然不甚清楚制器師在雕刻或者是在畫著什麼,但是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隨著制器師不斷的寫畫,那把片刀竟像是漸漸有了生氣一般,那是怎樣一種感覺,就像是看著生靈的誕生一般。
隨著制器師的最後一筆落下,陶瓷容器中不復有半滴液體,片刀忽然光芒大振,刀身上勉強可見的劃痕間遙相呼應,最後隱密于無形。
制器師拿起刀,走到凌寒面前,雙手遞上︰「此刀二星,鐫刻三符陣,其中異妙,還待友自行探索。」
凌寒恭敬的接過來,入手,幾無重量,甚是合手。
沒有二話,注入元氣于刀內,隱約間似乎與刀建立起某種聯系,心念轉想隱,換刀頓時無形,而自己則清楚的感覺到那刀似乎化作一股靈氣,延手而上,經手臂,後依附與左肩處,身體並無半分異樣,除此經歷這些,凌寒頓感神。
彭玉連忙對凌寒︰「還不請大師賜名?」
凌寒听後連忙道︰「晚輩唐突了,還請大師為此刀賜名。」
「呵呵,區區二星幻刀,又何談名不名的,能入友眼中,欣喜不已,友想要稱呼它什麼,便是什麼罷了」制器師的回答十分謙虛。
「哈哈,哈哈,能讓張師如此謙虛,想必這位少年當真是不一般呀」,話音剛落,便有三個人推門而入,屋內人看見此三人,連忙站成一排,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見過歐陽城主。」
不錯,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明德城城主歐陽坤,而跟著他一起進來的,不是別人,明牙部執事向夢南,以及凌寒在前面看過的那個很秀氣的男子歐陽明華。
「不用如此,都是自家人,張師,歐陽坤不請自來,還望不要見怪。」歐陽城主禮節性的問候,這也足以看出大陸上對制器師的尊重,這位張師並非什麼有名的制器師,但是歐陽坤依然以禮相待。
「不敢不敢。」張制器師連忙道,知道這等大人物不是為自己而來,退後一步便沒有再什麼。
歐陽坤微笑著看向凌寒,出口道︰「兄弟隱藏得好深呀,差點讓我們失了禮數。」
此話一出,凌寒心里一驚,彭玉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但是有了先前的經歷,雖然疑惑,但是心里也猜出了大概。凌寒雖然心里吃驚,但是臉上依舊,回復道︰「城主大人笑了,屬下哪有什麼隱藏。」
「兄弟還不承認,制器宗師徐博之,我們這一代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大陸上常六大宗師,但是誰不知道,徐老宗師當執牛耳,遙想十年前,大陸上就有人,徐老宗師就是最接近能制作神器的人,如此英雄人物的弟子,卻被我們安排在明牙部的綜戰部,如何不是我們失了禮數。」歐陽坤話得漂亮至極。
「我,師傅?」凌寒一時不知道什麼好,旁邊的張制器師眼里怎充滿的不可思議。
「對呀,那天我問你,你還撒謊沒有師傅,還信不過我們怎麼的」向夢南一旁插話道。
凌寒雖然不知道歐陽城主以及向夢南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有師父,但是他明白自己是沒法再掩飾下去了,靜了靜心,思考了一下,也沒想到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
于是也只能︰「實在抱歉了,因為師父有命,不讓我對外人講,所以不得已隱瞞,還望恕罪。不過師父的確沒有和我起他的姓名,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是制器師,所以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歐陽坤自然是不會相信凌寒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這年輕人有意隱瞞,所以繼續︰「我們是不會弄錯的,如果我們連徐老宗師都能弄錯,那我們明德城也太讓外人恥笑了。兄弟師出名門,想必也是一身好本事,今天讓別人給你制作幻兵器,我們唐突了。」
「沒有,沒有,歐陽城主,師父真的沒有教我制器,僅僅是教我一些修煉元氣的法門而已」凌寒解釋著。
歐陽坤正要繼續什麼,卻才想起進門時張制器師的那句「能入友法眼,欣喜不已」,所以斷定這位制器師有所了解,于是︰「張師,你來做一下證,這兄弟是不是在謙虛?」
這位制器師心里知道自己的話被人家听到了,于是開口道︰「剛才我在制作幻兵器途中,這位徐老宗師的弟子曾出口提示,想必他的也修煉過眼力,否則平常人自然是看不到幻石內的紋絡。」
「你看看,我就是麼,尋常人怎麼會看到的幻石的紋絡,這就是制器師所必須的條件麼,友還自己沒有學過,不誠實呀,想你師傅老人家一世正直,你這樣做不好呀。」歐陽坤話里藏刀。
凌寒自知逃避無望,不得不承認︰「師父是交過我一些修煉眼里的心法,但是我真的沒有學過制器。」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因為他自己都感覺都站不住腳,一代宗師的弟子,學了制器必須的眼力法門,卻沒有學制器,這出來,還真是難以讓人相信。
「父親,既然他是徐老宗師的弟子,再留在明牙部似乎就不合適了,不如調到我們制器部吧?」歐陽明華突然開口。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歐陽坤,凌寒也在等待歐陽城主的答復,斷然沒有看見身後的張制器師輕輕的低下頭,嘴里似乎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