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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沉默，任憑時間靜靜的流淌，任憑窗外的陽光越過窗台，灑在窗前的書桌上，細的塵埃陽光中跳動著，仿佛要為打破沉靜作出不懈的努力一般。
有時候，不一定是言語才會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沉默亦然可以，譬如此時，幾乎相同的呼吸頻率，幾乎同時的若有所思，冥冥之中，恰似被安排，演一場沉默的意外。
最後，還是凌寒打破沉默，隨意的問了一下︰「你師父那麼厲害，你肯定也學到不少吧？怎麼有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唉……」陳婉兒先是一聲嘆息，似是有難言之隱一般，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出來。
「我師父從來就沒有教過我制器的……」
「哦？那是為什麼？」凌寒很是好。
「我從就是被師父收養的，他制器雖然很厲害，但是並不交給我制器，他，在這個世上，制器師是最不自由的，而且制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希望我以後被制器所困。」
陳婉兒的話里，似是有些惋惜，似是有一些委屈。
「制器師不自由，也對，不過不也是有一些有自由的麼，我就听張師過的……」凌寒接著話題。
「那只是少數吧，再，除了你師父杳無消息外，你真的以為那兩個制器宗師是自由的麼，我師父就告訴我過，那兩個制器宗師對外界，特別是枉生盟和七城聯盟有過約定，每年要上供一定數量的兵器，但是如果哪一方逼迫他們加入，他們就加入另一方，也是借用形勢，夾縫中生存而已。」陳婉兒的話倒是給凌寒以另一種思考。
「原來如此，如此來，這制器師還真是最不自由的。」
凌寒想到了在這明德城制器部，制器師們被限制自由，雖然不會強制他們制器，但是，一旦制器，就必須上交，而且，除了制器之外，他們也沒什麼可以做的。
不得不，這是制器師的悲哀，每一種職業或者每一個人身後，都有他不為人知的一面，看似光鮮，其實未必。
「嗯，那你怎麼還是會制器？」凌寒繼續問道。
「這里這麼多制器師，東學一點，西學一點唄，我其實倒是非常喜歡制器的，看到一樣樣神的東西在自己的手底下誕生，多值得開心呀，不瞞你，就連我的眼力技法，還是我背著師父學的呢。」
「有這麼多老師，你的制器水平應該很高才對呀！可是，我怎麼感覺……」
听到這個問題，陳婉兒的嘴有些微撅起起來，很是自卑的︰「或許因為我太笨了，這些制器師們都不願意教我，再加上師父也不經常在我身邊的緣故，所以又是我還會被嘲笑，總而言之，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個笨丫頭吧，總是願意弄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陳婉兒學制器的過程中，倒也真是有些辛苦，一開始還有人指導他一下，可後來，沒有人再願意這樣做，丫頭一路學來，也真是不易，所以到這些時，心里難免有一些悲傷，一向清脆的聲音，也變的有一些低沉哀轉，頭也深深的沉了下去。
凌寒這也才想起來，第一次陳婉兒來問他事情的時候，眼楮里就有些委屈的樣子，想必是在很多人那里踫了壁，才不得不來問自己。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下意識的，凌寒舉起手輕輕的拍了拍陳婉兒的肩頭，臉上也是憐惜與安慰的意思。
陳婉兒自是沒有想到凌寒會有這樣的舉動，臉瞬時紅得像一個熟透了的隻果，有些發燙的感覺，心里不禁嘀咕，也難怪，雖然陳婉兒在這男多女少的制器部長大，但是，和他年紀相反的男子並不多，和她有這樣親密動作的就更少了。
心里越想越是害羞，頭也就越來越低，幾乎都沒辦法再低了，又不願意開口打擾凌寒，陳婉兒不出的感覺由心底升起，那一種感覺，有溫馨，有甜蜜，也歡喜……
凌寒也沒有想到太多，但是看到陳婉兒那幾乎要貼到胸膛的頭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的行為有點冒昧，急忙收回手，連聲著︰「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
「嗯，我知道，沒事的」一向爽直的陳婉兒的聲音，有些喃喃的感覺，簡直是很難挺清楚再什麼。
又是一陣沉默，凌寒開始在心里責怪自己，為什麼又把氣氛弄得這麼糟。
好在凌寒的手剛拿開不久，陳婉兒的心跳就逐漸變緩，一向灑月兌，此時竟然也要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好在這個時間並不是很長，臉依舊紅潤，不過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稍加思考，開口就︰「你呢？凌寒，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我……，我以前也沒什麼呀」
「不行，我都和你了我的事情了，你必須也要告訴我，你時候的事情，還有，你師父是制器宗師，所以是不是特別嚴厲呀？」陳婉兒一副女孩的姿態，問題如連珠炮樣跑出來。
「我，我是個孤兒，很時候的事情也不記得了，只知道也是師父收留了我，印象中師父一點也不像是制器宗師，我從來就沒有看過他制器，不過師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離開我們住的地方，往往一走就是幾個月，師父不怎麼嚴厲吧，至少從來沒有呵斥過我，就算知道我修煉，也是循循善誘。」凌寒的回答有些磕磕巴巴，不過，好在是完整的表達除了自己的意思。
「啊？你也是孤兒呀，唉，對了，那你的制器一定很厲害吧，你那天給我講的東西，我以前听過任何一個制器師講的都清楚，不過為什麼沒見你制器過呢？」
凌寒有些無奈的苦笑，「實話，我真的不會制器，你先別不信，我師父也是從來沒教過我，就連修煉眼力，他都沒告訴我為什麼要修煉，我也沒問過，我講的東西都是在書上看的，我所有的制器知識，都是來源于這件藏書閣。至于制器，我還真沒……」
凌寒本事要還真沒制過，不過想到自己前面才過自己制造了那個器具，所以停頓一下，改口道︰「我還真沒什麼經驗，你看到的那個半成品，是我的第一件作品。」
「嘻嘻，真有意思，我的第一件作品是一條幻石項鏈，城主夫人特別喜歡呢。」陳婉兒也補充道，然後繼續︰「我們的經歷好像呀，呵呵，一樣都是孤兒，一樣都是有個厲害的制器師父，一樣都不是很擅于制器……」
凌寒輕輕的點點了頭，陳婉兒的話到了他的心里，他也是有這樣感覺，無形中，兩個人的距離又近了一步，人總是這樣，有相同經歷的人，總會有著更貼心的感覺。
「不過你還是我厲害，呵呵，我被他們稱為是制器瘋子，其實是在我有些胡亂的想法，制造一些根本不適用的東西，誰讓我較笨了呢，不過，我還是喜歡制器」陳婉兒有些自嘲地。
「只是因為喜歡就堅持走了下來？不計較別人的目光？」
「計較有什麼用，路是自己的，讓他們去吧，我活得開心就好了，嘿嘿」
凌寒若有所思的點點了點頭，也是感覺自己反倒不如陳婉兒了，何必太過于糾結自己身上的謎，總會有解開的時候，現在，還是腳踏實地，繼續自己的逃走大計，樂觀一點面對的生活吧，雖然別的制器師並沒有想離開這里，但是自己就是不願意被囚禁在這里，管他呢，走自己的路就好。
想通了的凌寒眉梢上也少了幾分憂郁，陽光下，清俊有致的臉也是熠熠生輝。
陳婉兒無意之中的一句對自己的感嘆，卻是讓凌寒再次振作，對未知的路，也開始有了信心面對，這無異于是一場新生，思想上的新生。
「哦，對了，差點把正事忘了，馬上就是歐陽城主的壽辰了，你打算制作什麼作為賀禮？」陳婉兒恍然大悟般問道。
「為什麼要制作？什麼賀禮？」一臉的不解。
「哦買噶，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因為城主的壽辰過後馬上就要過年，兩件喜事一起慶祝，所以，制器部一項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每位制器師都會為城主制作一件幻器作為賀禮。」陳婉兒耐心的解釋著。
「啊，還有這個規矩，一點都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會做，不做不可以麼？」
「當然不可以！」陳婉兒斬釘截鐵的回答，轉而又笑嘻嘻的︰「沒事，沒事，還有我呢，我的創意，加上你的淵博知識，我們一定能夠制作一件，啊不是，是兩件出色的賀禮的」。
凌寒本想推月兌，不過一想自己短時間內還是無法逃離制器部，所以還是不要表現的太過于異常才好，免得引起歐陽明華的注意，想到這些，凌寒最終是輕輕的點頭，表示同意。
「耶，就知道你會答應，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去去設計構思了，對了，你的事情，我會幫你問師父的，雖然不一定問得到，但是我會盡力的」陳婉兒不出的開心，義氣雲天般的承諾要幫凌寒問問他或者他師父的事情。
「謝謝！」凌寒也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那我走了，回見呀！」
陳婉兒見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在這里耽擱了這麼多時間，雖然隱隱有些不願意離開，但還是提出了告辭。
凌寒目送著陳婉兒離開，目光中，一抹開心的神色。
只是他不會知道，陳婉兒自打進來，一直到離開，歐陽明華都是在微笑著注視著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