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呆坐在那里,一句話都沒有說,屋子里的氣氛,一種讓人很是難受的壓抑,族長的隨從也沒有說話,只是等著老族長的吩咐。
安靜,持續,沒有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www
「那……那……還有別的什麼消息麼?」老族長的聲音有一些哽咽,那兩位長老,和他共事的時間並不短,雖然這些年來有過爭吵,但是,听見這樣的消息,還是讓他發自內心的難受。
「還有,其中的一位長老在出發前給您留了一封信,並且一再叮囑,這封信只能夠讓您親自打開來看。那邊把信帶了過來」隨從說著話,同時將信件遞了上來。
老族長有些顫抖著的接過來信件,並沒有馬上打開,似乎是有一些猶豫,又似乎是有一些懊惱加上悔恨,這樣的感受,真的就只有他自己能夠明白了,「行,你先出去吧。」老族長首先是下了逐客令。
隨從沒有多說什麼,安靜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靜,更確切地說,是只有老族長一個人的呼吸聲,有些沉重,更有一些無助的感覺,輕輕的撕開了信封,然後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才將信放在自己的面前。
十分古樸卻有不失粗狂的筆跡映入了老族長的眼楮里,這樣的字,老族長應該說是再熟悉不過了,或許還是在年輕的時候,自己說過的一些話,一些看似幼稚的決定,就是由這樣的字來記錄的。
信的內容,十分的簡短。
族長大人,余已去,勿念,族之大計,萬萬要慎之又慎,若我族得以延續,今之決定,當屬英明,然,若族不幸斷于此,汝之心,余亦知曉,勿愧。盼有來生,再為兄弟!
老族長的手輕輕的垂了下來,信紙無聲的滑落在地面上。
「老朋友,既然你什麼都知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讓你們去送死,你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原諒我吧,我也快去了,我們這些人,都應該走的,否則就算我族逃得過這一次,也逃不過下一次了。」老族長自言自語的說著,眼角,有淚滑下。
…………
凌寒自然不知道老族長的真正難處是什麼,但是老族長的話倒是給了他一個思路,既然是要問一下若冰,為什麼自己不能夠直接去呢,雖然這個道理有些于理不合,但是麼,既然怎麼都是這個樣子,那自己就去嘗試一下麼,而且他感覺若冰對自己還是很照顧的,至少在自己襲擊老族長的時候,她也只是保護一下老族長,卻並沒有對自己動手。
所以凌寒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讓顧子超領著他自己前去拜訪若冰。
「什麼?先生你要去拜訪……這個恐怕真有一點難度,我……」顧子超第一次對凌寒的話出現了支吾。
「嗯?有什麼的?別支支吾吾的……」凌寒有些不理解顧子超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現,所以語氣中非常疑惑,因為顧子超這樣的表現,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不是的,先是,這個因為真的不知道冰姑娘住在哪里,我們這里,比他大的都叫她冰姑娘,比他小的都叫她冰姐姐。」顧子超似乎覺察到了凌寒的異常,所以解釋的很是詳細。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還真是有意思,連你們都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呵呵,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呀,這麼說你沒有辦法找到她?」凌寒似乎是明知故問一般問著顧子超。
「恩,是的先生,真的是抱歉,不過我想族長肯定會是有辦法的,先生您不妨先等等吧,回頭我再去找族長說一說,讓族長快一點。」顧子超不知道凌寒的想法,試探著這樣回答道。
「呵呵,你信不信我有辦法找到他?」這一刻,凌寒似乎流露出小孩子的心性,有點小小的得意,有點小小的狡黠。
「哦?先生……」顧子超看了看凌寒,也想不明白自己面前這位剛來不久的人如何能夠找得到那神秘莫測的冰姑娘,但是有一點他是異常相信的,那就是凌寒說的每一句話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莫名的信任,就是這般的堅定,所以幾乎沒有遲疑的說︰「我相信先生的話。」
「唉,你這個人,真是無趣,就不能賣賣關子說不相信,哎,真是沒意思。」凌寒有一點調皮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現在的心情不錯,所以多少有一點年輕人的秉性。
其實這也是他在放松自己,來到這里以後,雖然看上去衣食無憂,但是一些無形的壓力卻是時刻都在壓著他,不管怎麼講,這都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在這里,面對並不只是安逸,還有狡猾的老族長,在凌寒的心里,老族長已經被他歸為狡猾的那一類人里面,還要面對隨時都要了自己的命的張墨水,還有自己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太多的事情,他來不及一點點去認真來分析,他心里的疲憊,也只能在偶然間去釋放一下。
「先生,不好意思,不過我還是真的想知道您怎麼找到冰姑娘。」這句話一出,就看得出顧子超心里還是有一些好奇,畢竟都是年輕人。
「嘿嘿,這才對麼,看著點,看我的厲害吧。」顧子超這次的表現很是讓凌寒比較滿意。
「看著,我的辦法來了。」凌寒說話的同時,對著顧子超眨了眨眼。
「若冰前輩,你听得到吧,你一定听得到的,你怎麼能听不到呢,都談論你這麼久了,怎麼不現身一起聊聊呢。」凌寒像是有病一般,對著空氣說著話,不明所以的人,只能認為這是自言自語。
顧子超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有些不合常理的凌寒,說句心里話,要不是真的是絕對相信凌寒的話,估計他真的會認為凌寒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人。
聲音停了下來,四周仍舊是很安靜,沒有任何人甚至說是一點點聲音來回應凌寒。
凌寒右手模了模鼻子,有點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看了看顧子超,「不好意思哈,有點小失誤,等一下,等一下,我肯定有辦法的。」
顧子超一臉的哭笑不得,說好不是,說不好也不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師父。
「我說若冰前輩,別這麼不給面子麼,你看讓人家都看笑話了不是,再說我這也是找你有正事不是,若冰姑娘,若冰前輩,再不給回應的話,這個……這個要是沒辦法完成制器的話你可別說是我不盡心盡力。」
說完之後,凌寒還四周的看了看,這樣的掃視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張望,凌寒倒是運用了一點小小的眼力技法,這讓他的視力得到了有效的延伸,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在視線之內,仍舊沒有若冰的身影。
凌寒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法,那是因為他听說過若冰負責自己在遺忘部落的安全,想上一次自己的突發狀況,也是她及時出手,至少自己的說話,如果她想听到的話,那麼肯定能听的見。
先不說凌寒的算盤打得響不響,但是現實是他說完這些話周圍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子超看了看凌寒,繼續選擇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就什麼都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不過這一點上和凌寒的某些時候到也是很想。
「你有什麼事情?」
過了一小段沉默,就在凌寒都要認為自己是無用功的時候,空間里突然想起這樣的問話的聲音,憑空般的響起,在這樣有一點幽靜的環境里,更加的幽深冷寂。
「唉!你終于說話了,感謝呀,沒有讓我掉鏈子,找你當然是有事情請你幫忙了,這麼晚才答復我,真是的。」凌寒有點小孩子脾氣的語氣。
「別廢話,有事情就快說,不說的話就趕緊去做事情,浪費時間是最可恥的,特別是在別人著急的事情。」若冰語氣不善,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凌寒就是再傻,也能听得出來這話里的不對,所以也就收起了自己那刻意尋找輕松的一面,轉而認真起來,看著前方,雖然不知道若冰在哪一個方向,但是他依舊是面對著前方,一如在看著若冰一樣,很嚴肅的說︰「很抱歉,但是真的有事情麻煩你,制器上遇到了一點麻煩,目前只有你能夠幫助我來解決了。」
「什麼事情?」這次回答的很快。
「關于制器,在這里不好說,要不一會我回到我自己的住處我們再聊?」凌寒試探著說。
「可以,你也可以來我這里,你最好快一點,我一會要出去,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你最好別亂走,現在即便你用取巧的辦法,你也未必是張墨水的對手。」
「哦,我知道了,你要去哪里?我怎麼去你那里?」凌寒問出了這個他比較關心的問題,這兩個問題十分的重要,因為他想要向若冰借用幻石兵器,但是如果若冰要是出去的話,那麼就肯定沒辦法借的到了,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能夠最快讓他解決這個難題,就只有這樣做。
實踐出真知,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成立的真理,所以在凌寒的認知中也是不例外的,因此凌寒很是著急的問出了問題,一方面也體現出了他心情的急切。
「前行!」
聲音遠遠地才傳來,但這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愁,一點點的散開,想起在空間中,穿透了時間,落入了凌寒的耳朵里,慢慢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