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尸神跡 227.昔日袍澤,寂寞如雪

作者 ︰ 業獨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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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卻凝滯了空氣,緊緊吸引了七叔的視線。

楊箭發現這枚鐵片,這枚父親交給自己的勛章掉到了地上,也顧不上其他了,立刻彎腰去撿,卻在將要踫到鐵片時,一只手早早的抓住鐵片,撿走。[.]

「拿過來!」

楊箭猛得抬頭看著七叔,七叔手上正拿著鐵片,讓楊箭臉色瞬間冷如冰鐵,沉聲道。

燕飛面色沉靜,沒有話,反倒走到一邊坐回椅子,在觀望,並阻止了梟鳳的異動。

「這勛章,你從哪來的?」

七叔問道,沒有理會楊箭的憤怒情緒。

「還給我!」

楊箭只是憤怒,面對七叔的詢問理都不理,直接伸手去搶。

「嘿嘿,子,在七叔面前敢動手,是不是囂張了點!」

七叔很輕松的著,也不見手如何動,但就硬生生的與楊箭伸來的手對拼了數十記,短短的瞬間內指影似乎連成一片殘像,直到最後「 啪」一聲,楊箭悶哼一聲,退開了半步,似乎吃了虧。

這一瞬間,燕飛陡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認真的盯著七叔,看著那雙似乎農夫一般粗大有力的雙手,「洞察之眼」開啟,緊緊盯著。

半晌,燕飛才清晰的感受到七叔方才動手間從手上傳出的鐵血之意,楊箭從練成的鐵血之意更加凝聚更加濃烈,更內斂到極致,要不是方才與楊箭對拼,燕飛即便靠著「洞察之眼」,也無法感受到這股氣息。

這股鐵血氣息,只有百戰老兵身上才能擁有,如外公身上,就連楊箭身上的鐵血氣息都不能相。

「七叔好實力,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吶。」

燕飛微垂著眼簾,讓自己的姿態不顯得那麼無禮,畢竟緊緊的窺視別人是一件很無禮的事情,緩緩道。

「燕部長太抬舉我了,燕部長才是真正的英雄少年,實力強大。」

七叔著,開始自顧自的撫模著手里的鐵片,滿是深情,透出了緬懷的滄桑感。

最異的是,楊箭此刻吃了些虧,竟然反有憤怒消減的跡像,看著七叔的動作,漸漸平靜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楊衛紅,老楊,啥時候走的?」

七叔沉默不語了好一會兒,此刻開口,卻語出驚人。

「走了很久了,在末世前,走得很安祥。」

楊箭著,終于確定了七叔方才隱隱透出的鐵血氣息,正與父親身上那種百戰老兵的鐵血氣息一樣,甚至不差絲毫,如今僅憑這枚鐵片便叫出了楊箭父親的外號和名稱,看來也是當年七九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老兵,甚至與父親在同一個部隊。

「早就听老楊有個兒子,沒想到長這麼大了,還成為杰出的英才。老楊有如此杰出後人,我真是高興吶。」

七叔感嘆著,戀戀不舍的撫摩著手中的鐵片,看著鐵片上依稀殘存的印記,如同在看情人的眼,格外溫柔,隨後遞回給了楊箭。

楊箭愣愣的收起鐵片,看著眼前的七叔,這個看上去才四十出頭的男人,實再想不出會是父親的戰友,還會與父親極為相熟。

就算十六歲參戰,自七九年以來,如今是二零一三年,足足過去了三十四年,當初的少年軍人,如今最年輕也得五十歲,七叔看上去真的不像五十歲的樣子,四十三四倒差不多。

「崽子,還記得我嗎?老楊莫非沒給你提起過我?」

見楊箭這副樣子,七叔抬手在楊箭腦袋上敲了下,笑道,「老楊沒和你提起過,當年他的班里,有個叫ど七的新兵蛋.子嗎?」

「哦,你是ど七叔,原來你就是ど七叔,箭方才失禮了,ど七叔別見怪。」

楊箭听到「ど七」這個稱呼,瞬間認出了眼前這人,正是父親當年提起,一個班里年齡最,十四歲便投軍從戎的少年,在槍林彈雨中殺出來的生死相投的兄弟。

「想不到,七叔與楊箭竟然還有這層關系在,這下,七叔對于楊箭任命為秦皇團的團長沒有異議了吧?」

燕飛也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感慨,對七叔的敬意又深了幾分。

抗過大槍,殺過敵仇,快意人生,打拼出自己的商業王朝,如今在末世又拉起股武裝勢力庇護華夏兒女,七叔這樣的男人,當真值得獻上崇高的敬意。

「怎麼可能,我家箭少年英杰,誰敢置疑,七叔生生剮了他。」

七叔的態度瞬間變了,將所有的疑惑與顧忌全部拋去,一邊大聲回應著,一邊細細的打量著楊箭,對待親生兒子還熱情。

七叔因為一些原因,沒有選擇要後代,當年老楊的兒子,便是如今七叔的兒子。

感受到七叔如父親般的關切與回護,楊箭內心格外感動,連燕飛甚至都隱隱產生一股醋味,嫉妒起楊箭。

無論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燕飛對父親一詞只有個糊模的印像,甚至連父親長什麼樣都記不清了。

十歲前父親便離開了燕飛的生活,沒有留下任何照片,讓如今都快二十二歲的燕飛如何有印象,見到此刻七叔與楊箭間的父子之情,如何能不泛起醋意,只能強忍著內心的羨慕,黯然在心里嘆息。

「楊箭,帶七叔在基地內好好轉轉,你們好好熟悉下,最好一起大喝一頓,一醉方休。護衛的工作交給別人,從現在起,只要七叔不放你回來,就一直放你的假。等秦皇團建成,你調入秦皇團,就一直跟著七叔吧。哈哈。」

燕飛灑月兌爽朗的笑著,內心深處,卻掩不住那抹黯然神傷。

「父親,當年你為何要離去?燕飛只願你平安,有朝一日,能回到我身邊,陪伴著母親,好嗎?」

「只願破家重聚,我燕飛願放棄所有,在所不惜。」

在燕飛心里的感嘆與期盼中,七叔與楊箭大喜,向燕飛告別,由楊箭帶著七叔,興奮的交談著,往基地內而去。

這一刻,待病房再沒有外人時,燕飛身體上散發出無可抑制的孤獨氣息,寂寞如雪。

「燕哥哥,不要離開鳳兒,好麼?」

梟鳳一直靜靜的陪伴在燕飛身邊,感受到燕飛孤單的氣息,湊近燕飛,深情的訴著。

燕飛沒有話,緊緊的抱住了梟鳳,目光落到窗外。

窗外陽光燦爛,目光卻如秋水般冰冷,怎麼也望不穿,看不清那最想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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