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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難道你有辦法?」雖然對有限犧牲的做法並無意見,如果能全員逃得性命,那當然最好,听了楊帆的話,一群人當下驚呼。
「嗯……我記得下午勘察地形時你們過,附近不遠處有座湖,就在千米之外……」
響鼓不用重錘,這話一,大家立刻也就明白了。
哪怕身體已經徹底被改造,大腦也像用水洗過一樣,傀族傀獸終究還是由原來的生物為藍本改造而成的,失血過多會死,呼吸不到新鮮空氣會窒息,帶著生物原型難以磨滅的原生烙印。
眼前這只巨蟻傀獸雖然特殊,估計游泳這種事它還沒本事無中生有不學自通,它現在龐大的身體,完全不適宜游泳的構造,也注定了它根本沒法下水。
只是一听,這個主意起強行月兌離或者拼死一戰就要可行的多,只不過……真正明白過來,場中反倒沒了贊同之音,一片倒抽冷氣聲。
「你是,我們……我們去……去那座湖?」勃然變色的同時,幾人難免動作遲滯,被巨蟻擦身而過,打著旋飛了出去。
「嗯,怎麼了?」楊帆天真問道,絲毫不明白幾人為何是這般神色。
「你還真是什麼都忘記了,難道這段時間都沒人跟你提起嗎?那座湖……那座湖才是這地方的絕對禁區呢!你知道那是誰的地盤,是那只……是那只那個啊,方圓千里最凶橫的生物!」
那個?楊帆愣怔了一下,方才隱約領會,沐祖所的是——魍。
雖然听人提起魍這種生物已不止一次,但在眼下這種情形,探險隊一群人的神情反應,終于讓楊帆明白,魍這種東西在這個時代人中的地位了……
那就好像是太空機甲兵,在談論最新型的空間母艦,或者好像幻游里的新手玩家在,那里有一條龍,一條龍耶!
總而言之,那是凡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強橫存在,只是耳朵听著,就會從骨子里感覺到恐懼,平常提到的時候,甚至連直呼其名都不必,兩字「那個」,就無人不心領神會。
單看到一群人提到魍的神色,楊帆就曉得,自己主意雖好,實行卻難,發自本能的恐懼感,已讓這些人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
所以,他不得不苦口婆心開始勸解︰「咱們人有六個,白蟻傀獸已經分裂成四只,就算不再給它繼續分裂的機會,正常逃月兌恐怕只有兩個人能夠做到,運氣極好的話,也許可以三個,達到一半。」
「也就是,生還的機會三分之一,最多一半。我們再看看躲進湖里逃生的機會有多少……」
「首先,巨蟻不會游泳,它的威脅直接可以忽略,要算的就只有我們跟那只魍撞上,而且他正好心情不好的機會。」
「嗯,我記得魍這種東西記性不太好,喜靜不喜動,一天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只有覺的餓的時候才會出動尋找食物。也不需要多算,給他一天十六時的睡覺時間,我們能夠全部逃生的機會,似乎就有三分之二了吧?」
「然後我還听,魍實力雖強,飯量並不很大,跟普通人類差不多,以魍的實力,要滿足自己的食欲,前後應該……花不到一個時吧?」
「就算他一天要吃四頓飯,醒著的八個時里,至少還有四個時是肚子飽脹,對食物沒有絲毫興趣的時間吧?這段時間就算踫上,只要我們不刻意去挑釁,想來他也不會為難我們。」
「這樣一來,似乎就有六分之五了。而且,這還沒算他地盤太大,根本就沒留意到我們的情況……如果正常逃月兌的話,需要多麼幸運,我們才能逃走五個只犧牲一人啊?」
這般著,楊帆目光炯炯的掃視著眾人,寸步不讓的與他們疑惑納悶的目光正對,打消著盤桓在眾人心頭的疑惑,強忍住……心底里蔓延的虛偽與自責。
詭辯,一切當然都是詭辯!
概率的事情根本就沒法這麼算的,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是有一種最壞的可能性總是會發生的墨菲理論。
可是他不能不賭,沐老頭計劃中的陰謀,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一旦開始逃離,依諸人實力,最不可能逃月兌的,就是楊帆自己了……
雖然計劃中所謂的陰謀可能根本不存在,只是這個時代的人一種處理危機的慣用手段,是自己將其想的過于復雜,陰謀化了,可也正是因此,服不是那麼容易的。
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就能解釋一切——
如,眼前有一場賭局,選擇大,一定能贏一千塊,選擇,有可能贏兩千,也有可能一分不贏,那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選擇大,因為無論如何都會有一千塊入手。
可如果賭局換成這樣,選擇大,一定會輸一千塊,選擇,有可能輸兩千,也有可能一分不輸,那麼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選擇,只因為有一半機會可以一分錢不失。
這便是人類在得與失間的微妙偏向。
逃得性命的這場賭局,顯然是第一種情況,至少眼前這些人將之定義成了第一種情況,所以他們會偏向一定能夠做到什麼的平穩獲得,而拒絕可能失掉一切的豪賭。
所以,楊帆只能用這種手段服眾人,當作是……自救的手段。
理所當然毫無疑問,經過「精密準確」的科學計算,前去魍湖避難的提議得到了一致通過,概率論戰勝了心理本能。
「乘除法……原來是這麼妙的一件事嗎?」一邊躲避巨蟻追擊,一邊奔向目的地的中途,不由有人這樣子嘆息。
「是啊,你們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沉默片刻,楊帆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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