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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在解決掉這個相對而言,行動和敏銳度都十分出『色』的殺手之後,手中刀一晃,緩緩點了一支煙,徑直轉身,向一條長達五十米的巷子行去。
他的步伐很穩健,右手提著泛著血光的刀,左手夾著香煙,就這麼亦步亦趨地向巷子鑽進去。看上去像是一個在此游玩的青年,而不是一個才獵殺了九名一線殺手的家伙。
他微微眯著眼眸,目光凜然直視前方,在行至巷子中間路段時,他頓住了身形,而此刻,他手中香煙也已燃盡。彈掉煙蒂,伸出左手將刀上的血跡輕輕拭擦干淨,隨後,他抬起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輕描淡寫又冷漠淡然地吐出兩個字︰「出來。」
話音甫洛,這處陰暗且容易成為視線死角的地方便是走出一名黑衣男子。
黑衣,黑褲,黑肌膚,卻有一雙猩紅的眼眸。
他只是往巷子中央一站,便能帶給人巨大無地壓力感。沒錯,一種無形的,卻又仿佛實質一般的巨大壓迫。令人生出一陣窒息感。而事實上,這個人身無長物,雙臂也只是隨遇而安似地自然垂落。
這是一個消瘦的男子,頭發略有些長,恰巧能掩蓋他那雙猩紅的眸子,只有當微風拂面時,才得以看清他那雙異于常人的眸子。可怖,意味著嗜血的眸子。
林澤在看見這個渾身上下散發出死亡氣息的男子時,眉頭先是一挑,旋即抿嘴道︰「血鬼?」
「是。」被稱之為血鬼的男子應承下來,向前踏出一步。
很輕松的一步,卻讓林澤的眉頭皺的更深。散漫的眼神也銳利冷酷起來。迅速調整到如臨大敵的狀態。
他不認識血鬼,但他听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在殺手界意味著什麼,旁人不知道,林澤卻一清二楚。並且,林澤並不是在國內知曉這個名字的。而是在——歐洲!
血鬼這個名號,早在三年前,便震驚過歐洲。其殘忍的手法和血腥的作風,讓無數歐洲富豪膽戰心驚。甚至于歐洲殺手俱樂部流傳著一句話,若是哪個富豪被血鬼盯上,那麼什麼都不要做,專心準備自己的後事。
這是一種夸張手法,但用在血鬼身上,卻並不離譜。至少血鬼在歐洲殺手界成名之後,他所接受任務無一失敗,是個極度瘋狂且可怕的人物。也是第一個在在歐洲殺手界功成名就的亞裔殺手,華夏國殺手!
能請來此等聲名鵲起的高手,林澤深知金元背後的靠山怕是有著驚人的手腕和能量。同時也對金元和他背後的黑手多了一份疑『惑』,他們處心積慮對付自己,究竟有什麼目的?單純只是要鏟除韓家姐弟身邊的保鏢?那未免也太過興師動眾了吧!
這些念頭一閃即逝,林澤目光死死盯著血鬼。他對自身有信心,卻也對血鬼有信心。一個能在歐洲殺手界這種高手如雲的圈子打響名氣,其手段勢必驚艷絕倫。林澤不敢托大,更不敢像對付那幫二流殺手一樣,用輕描淡寫地態度應付眼前的高手。他堅信,接下來將會有一場殘酷的戰斗。且能走出這條巷子的只有一人!
「你也是殺手?」血鬼聲音生冷卻僵硬地道,像是許多年沒過話一樣,顯得有些結巴和不適應。只是那張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唯獨那雙血紅的眼眸凝視著林澤,一絲不苟——
林澤知道對方是高手,血鬼同樣知道林澤是高手。否則,他根本無法僅憑一己之力秒殺九名上的了台面的殺手。
不過,血鬼並沒絲毫的畏懼或是害怕。相反,他很興奮,很痛快。已經許久沒踫到有挑戰『性』的高手了。這樣的目標,才值得出山,才值得親自動手!
「不是。」林澤微微搖頭。
「但你對這個行業很了解。」血鬼似乎在慢慢適應開口話,較之第一句,已經正常許多。
「有點了解。」林澤眯起眼眸,一字字道。「我還知道你三年前震驚歐洲各大俱樂部。」
「陳年往事。」血鬼那仿佛只剩下骨頭的右手伸進腰間,『模』出一把漆黑的圓柱形鐵棍。很短,不到十公分。圓柱棍上有幾道勒痕,顯是被極大力道握出來的。
林澤盯著那把鐵棍,只見血鬼大拇指一按,鐵棍邊緣彈出將近二十公分的開封利刃,那把利刃甫一冒出來。林澤甚至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仿佛有一陣冰寒刺骨的涼風撲面而來。心神竟有些失守地跡象。
血鬼這番冷靜沉著的動作極能給人的心靈制造巨大沖擊,饒是心智堅挺如林澤這樣的人物,也免不了受到一定影響。
「你很厲害。」血鬼微微開啟薄薄的嘴唇,微風拂面,將他略長的頭發吹到兩側,那雙猩紅的眸子陡然綻放出炙熱的光芒,冷厲道。「但你要死!」
罷,他腰身往前一突,像是一道閃電竄過來。來勢之凶猛,宛若洪水猛獸,令人心顫。
林澤緊握手中刀,只是站在原地凝視著沖將過來的血鬼。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哪怕絲毫的情緒波動。
圈內有個傳言,作為華夏人的血鬼,眼楮卻是異于常人的血紅,倒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他殺人太多,戾氣太重,每次殺人,目標的鮮血都會飛濺到他雙目,故而眸子越來越紅,也越來越嚇人。
坦白,換做一個常人,只要被他看上一眼,怕就魂不附體,心驚膽戰。遑論跟他正面對抗?
然而,林澤又豈是等閑之輩?他自十五歲為國安做事,歷經大任務數十件,生死血戰不下百次,早已鍛造出鋼鐵一般的心髒,城牆一般的身軀。血鬼『逼』近之時,握住刀的手臂一提,便是格擋住血鬼劈來的利刃。
吭!
清脆刺耳的撞擊聲驟然炸開,林澤身形渾然不動,血鬼亦是落至原地,紋絲不動。兩人眼眸一踫,又是變換了攻擊點,向對方致命點刺去。
當!
又是一次踫撞,林澤那把用上等質料打造的刀竟是被硬生生磕出一個缺口。其力道之大,不言而喻。
砰!
那把略顯笨重的利刃第三波攻擊未能襲中林澤,卻是直接抽在巷子的牆壁。堅固的牆壁受力而炸,沙石崩解,場面震撼異常。
撲哧——
林澤手中刀宛若能刺破空氣一般,刺向血鬼時,仿佛撕裂了空氣,發出陣陣呼嘯之聲。
血鬼眉頭一挑,橫檔林澤攻擊,林澤一擊未成,轉身便是一次側踢。
啪啦!
提臂格擋的血鬼被這股爆破力極強的力道撞開,手臂震得通體麻痹,偏開時,右腿提膝,往林澤月復頂去。
林澤見狀,不敢硬踫,可血鬼來勢快,根本不容他躲避,手掌握拳,竟是硬生生砸向他的膝蓋。
蹬蹬瞪——
一段驚險震撼的交手不過電光火石便已完成。兩人均是向後退去數步,方才站穩身形。
血鬼左臂麻痹難當,膝蓋亦是被林澤拳頭砸得生疼。但他從便浸泡在血戰之中,皮肉痛楚與他無關緊要,只要不死,他便能頑強地與敵人戰至一人倒地。
林澤手掌也是難受異常,那一拳幾近撞碎他指骨,若非他這雙鐵拳經歷千錘百煉,怕是直接斷裂了。
然而,這不到三十秒的激烈戰斗,雙方卻已相互『模』清了對方底細。
林澤爆破力強,速度快,血鬼爆破力略差,卻林澤麻木。這是『性』格使然,也是打的生存環境造成的。
沒錯,林澤的確從就生存在逆境中,並且經受了無數次生死挑戰。他的心『性』,身體素質都鍛造得極為出『色』。可跟血鬼這種八歲開始殺人,殺到今年二十八歲的恐怖家伙相,他少了一份麻木不仁,多了一份對生活的眷念。
這份差距很快就暴『露』出來了。在整體實力上,林澤要稍強血鬼,可他卻沒血鬼每一次攻擊都用盡全力,不留余地的作風。
對血鬼的風格感到無奈時,也對這個震驚歐洲的頂級殺手感到敬佩。能在歐洲殺手俱樂部這種強手如林的地方風華絕代,果真霸道無雙!
鏗鏘!
林澤一刀劈向對方,血鬼格擋,也不知道是這一擊力道太過霸道,還是刀在經過這番苦戰下已變得脆弱不堪,一刀下去,竟是像灰飛般激『射』開來,化作碎片!
血鬼見狀,鐵刀一豎,穩健冷絕地刺向林澤心髒。
兩人距離不足一米,這一刀刺得又快又準,根本沒給林澤避開的時間。
只需要一秒鐘,血鬼便能將林澤心髒刺得通透,當即斃命。
然而,林澤又豈是善罷甘休的主兒,他手臂一翻,竟是直直推向鐵刀。
撲哧——
鐵刀刺破林澤手心,鮮血飛灑而出,沾滿鐵刀,溢滿林澤臉龐。而鐵刀也是直『插』而入,近二十公分的鐵刀刺了個通透,直至林澤被刺破的手掌抓住刀柄,方才止住刺入心髒的鐵刀。可既便如此,那鐵刀亦是刺破了覆蓋心髒表面的胸膛。
嘶嘶——
鮮血自掌心噴『射』、流淌,順著鐵刀滑向林澤最貼近心髒的地方。大量不堪重負的鮮血,亦是徑直落地,發出輕微地滴答聲。
噠噠噠!
幽靜空曠的巷中,除了鮮血落地聲,靜謐異常,灑滿鮮血的巷子,亦是呈現一抹詭異的畫面,妖艷詭譎。
動作停滯,時間凝固,方才熱血激戰的雙方站立在距離對方不足一米的位置,目光決然地盯著對方。血鬼鐵刀被束縛,他動彈不得。林澤手掌被鐵刀串起,亦是月兌不開身。
可是,血鬼雙掌握著鐵刀,他無手可用,但林澤卻只用一只手抵擋鋒利無的刀身,另一只手則是自然垂落的。
從血鬼刺破林澤手臂至此刻,區區不足三秒,卻是給了林澤最有力的反擊機會!
他緩緩抬起頭,抿著嘴唇,目中透著一絲決然,詭譎地咧開嘴,『露』出八顆潔白地牙齒,一字字道︰「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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