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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秦恆單手抓著冰袋敷額頭上的傷口,將嘴里的香煙點燃,深吸一口。
八輛豪華跑車停靠路邊,每輛車旁邊皆是站著一到兩名年輕男女。他們打扮或時尚,或高貴典雅,或霸氣側漏。
總之,過路的行人一眼便能看出這幫年輕男女家世非凡,不是好惹的主兒。
「薛貴太囂張了!」陳雪琴惱怒地罵道。「薛家雖然強勢,但我陳家未必就怕他。秦恆,你剛才讓我走,我覺得很沒面子!」
秦恆噴出一口濃煙,輕輕『揉』了『揉』傷口,肚子里罵道︰「你個賤人要是怕沒面子剛才可以選擇不走!老子腦袋都被爆了都沒吱聲,你叫個『毛』!」臉上卻是掠過一絲苦笑,無奈道。「剛才這種情況不走,肯定會發生不必要的肢體踫撞。我們無所謂,但雪琴你身嬌肉貴,若是受了點傷,我們沒法向陳少交代。」
「哼,改天一定要我哥好好教訓他。」提到她哥,她一臉自信。在燕京,還沒幾個紈褲敢不給陳少,她大哥面子。
但不管如何,陳雪琴的計劃都順利完成。只等待一會兒的結果了。
只是,他對薛貴的清場十分不滿和疑『惑』。打架就打架,有必要清場嗎?簡直是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你薛貴何時打架怕人看?再誰都知道他接下來會跟林澤死磕。趕我們出來有什麼意義?
陳雪琴很不解地嘀咕著。
「藝,別太擔心。」劉雯見韓藝臉蛋上掛滿憂『色』,安撫道。「以林澤剛才表現出來的手段,即便贏不了薛貴,也不會敗給他。」
韓藝蹲在路邊,抱膝道︰「這個瘋子薛真不是東西,連我的人也打。林澤也是,擺明了是個大紈褲,怎麼就一點忍耐力都沒有。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也許林澤並不是因為沖動呢?」劉雯倚靠著車門,從包里『模』出一包女士煙,優雅地點上一支。
她只有在心情極為煩躁的時候,才會抽上一支。但她現在一點兒也不煩躁,相反,她還有些情緒激『蕩』。
被這兩個男人的激戰撩撥得渾身發燙。
『迷』離的煙圈自她豐腴誘人的紅唇吐出,劉雯語氣悵然地道︰「男人的世界,女人不管多聰明,都有不能理解的時候。」
韓藝微微仰起頭,出神地盯著劉雯那張宛若鉛華洗盡的溫潤臉蛋。
他覺得成熟的女人很美,成熟又知『性』,還很有智慧的劉雯,簡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橘黃『色』的路燈輝映著劉雯,讓她豐腴而修長的身軀,宛如置身泛黃的老照片之中,極有味道。
————
鏗鏘——
刀刀相踫,摩擦出刺眼的火花。
刀光劍影,在酒吧厚重的牆壁上留下無數道殘影。
雙方氣勢如虹,猶如兩道影像在酒吧內穿梭,廝殺。
啪啦——
刀鋒甫一觸踫酒吧內的桌椅,便猶如撕碎的脆弱紙張,一觸即散,化作碎木。
薛貴的速度很快,林澤的速度更快。
他們已記不得刺出多少刀,但他們卻記得對方刺出的每一刀,都讓自己游離于生死邊緣。與死神擦身而過!
刀,握在手上,卻宛若刻在眼眸里。
目光落在哪兒,刀便同一刻刺向哪兒。快、狠、準,令人避無可避。
喀拉!
林澤身後一張檀木桌被盡數劈開。
幾乎在薛貴一刀落下,而他避開身子時。雙方眸子里再次掠過一道攝人心魂的寒芒!
寒芒閃爍,刀光乍現!
長達十秒令人睜不開眼的刀鋒在酒吧內跳躍、竄走。
隨後,便陷入了無止境的沉默。與方才刀光劍影的畫面相,此刻的靜謐令人感到一絲詭異,一絲可怕。
滴答。
滴答。
猩紅的血『液』自刀鋒上流淌下來,撞擊在冰涼的地板上。音若蚊蚋,卻聲聲入耳。听得十分真切、清晰。
薛貴面『色』冷靜而平和地盯著林澤,一絲不苟,心翼翼。
半分鐘的沉默後,他忽然咧嘴笑了起來。有點神經質,還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隨後,他緩緩抬起雙手,輕輕抹掉刀身上的血漬,肆無忌憚地道︰「你足夠強,可惜沒我瘋,更沒我痴。所以你贏不了我。」
————
韓藝等得有些不耐煩。
長達半個鐘頭過去,林澤仍然沒出來,她憋不住了。
刷地站起來,拔腿往刀劍閣行去。
「藝。你要進去?」劉雯兩步跟上,輕蹙素眉。
「嗯,我要進去。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也不知道怎麼樣。」韓藝著,快步走去。
她很擔心林澤。她深知薛貴是燕京紈褲圈戰斗值最強的家伙。也是個打架從不顧及死活的瘋子。哪怕薛家就他這麼一個男丁,一根獨苗。他卻仍然我行我素,無所顧忌。
如果真把林澤打壞了。韓藝會跟他拼命。
劉雯也覺得過去這麼久,打也應該打完了。當下不再勸解,跟了上去。
陳雪琴這幫闊少千金見狀,也是興趣濃厚地走向刀劍閣。
韓藝跟劉雯是頗為擔憂戰斗中的男人。這幫人則是很想知道誰被打臉,誰被打成豬頭。又或者是,誰被打斷幾根肋骨,誰被戳瞎了眼珠子。
看,老祖宗教導我們相由心生是經得住考驗的。韓藝青春靚麗,劉雯雍容知『性』,她們的心地也差不到哪兒去。
陳雪琴長了一張大媽臉,年紀輕輕便一臉褶子,的確是生了一顆惡毒的寡『婦』心。
一伙人浩浩『蕩』『蕩』來到門口,韓藝一推門,那扇厚重的大門便輕而易舉地被推開。只是當這幫人的目光落入酒吧時,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兒——真的就是刀劍閣?
落至末尾的闊少爺後退兩步,瞄了一眼那張『色』彩斑斕的名牌,方才確定沒走錯地方。
可是,為什麼才半個鐘頭,這兒就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遺留下來的戰場,破敗不堪?
桌椅幾乎沒有一張完整的。吧台上刀痕斑斑,滿地細碎而鋒利的玻璃渣。乃至于牆壁上,也留下深深地口子,短的不到十公分,長的足足有一米左右。且刀口極深——
這得多大的力量,多大的臂力,才能在堅固的牆壁上切開如此深的口子?
除此之外,這幫人還發現一處驚人的痕跡。地板上,玻璃渣較少的地方,居然留下兩個腳印。不深,但足以看清這是人的腳步踩出的腳印!
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才會將堅固的地板踩出兩個腳印?
刀劍閣一樓的畫面震驚了這幫闊少千金。饒是陳雪琴,也早已將報復林澤的惡毒心思拋到九霄雲外。完全被這兒的畫面刺激的氣血沸騰。
凌『亂』而殘敗的一樓只有一個人,就是坐在椅子上,嘴角叼著香煙,默默抽著的林澤。
在他對面的一把斷了一根腿的椅子面前,有一灘殷紅的血水,將透明的玻璃浸染成暗紅『色』。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薛貴不見了。
也許除了林澤,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刀劍閣有後門,而這幫人卻不會在後門守著出口。
韓藝瞧見坐在椅子上默默抽煙的林澤之後,飛快地跑過來,蹲在他面前,很是關切急迫地問道︰「林澤,你沒事兒吧?」
林澤沒做聲,只是用力地抽著香煙。
「你到底怎麼了?話啊!」韓藝用力推了推他的身軀,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地上有血漬,整個一樓被這場惡斗毀得分文不值。韓藝認為林澤肯定受傷了。否則他怎麼會精神萎頓地坐在這兒默默抽煙?這根本不符合他的個『性』!
「韓姐,你輕點。」林澤吐掉煙蒂,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無奈之『色』,苦笑道。「我只是有點兒疲憊。」
任由誰持續半個鐘頭高壓度的打斗,都不會好受。林澤體力好,身手好。但他不是一台機器。他也會有疲憊,困乏的時候。
「那你受傷了嗎?」韓藝心頭漸松,關切地問道。
「沒有。」林澤緩緩搖頭,笑道。「你看,血跡在那邊,我這兒並沒有。」
韓藝長吁一口氣,臉蛋上的憂『色』逐漸褪去,詢問道︰「薛貴呢?」
「走了。」林澤咧開嘴,擠出一抹疲乏的笑容。「可能是沒臉見人,從後門溜了。」
「他輸了?」陳雪琴忽然開口問道。
只是她的口氣不管何時何地,都有一種盛氣凌人的味道,讓人听著極其不舒服。
「韓姐,你猜我們誰贏了?」林澤直接忽略她的詢問,轉而問向韓藝。
「我不關心,我只要確定你沒事兒就好。」韓藝罷,見林澤一臉失望,忙不迭問道。「你贏了?」
「事實上——」林澤喟然長嘆,幽幽道。「這是一場沒有勝負的決斗。」
「但血是他流的?」韓藝好道。
「我一刀刺破了他的手腕。再準半寸,就能廢他一只手。」林澤目光凜然道。
「他被你刺傷,而你沒事兒,為什麼沒分出勝負?」陳雪琴不依不饒地問道。
「男人的世界,豈是你能窺覬弄懂的?」林澤撇嘴,漫不經心道。「到了一定境界,早已不再有勝負心。惡斗的最終結局不是分出勝負,而是生死。」
他完這段頗具深度的話語,便是緩緩起身。也不知道是腳下無力還是如何,他忽然半邊身子鑽進韓藝香噴噴的懷里,一臉憂傷道︰「韓姐,我閃到腰了。能扶我上車嗎?」
話間,他能清晰感受到女孩兒胸膛上的那一抹柔軟。嬌女敕女敕的,彈『性』十足。如果不是隔著衣服,林澤堅信觸感會更美妙。
韓藝自然沒察覺林澤那份猥瑣心思,心翼翼地攙扶著林澤出門,沒去理會那幫闊少千金的詫然神『色』。
雇主攙扶著保鏢?
千金大姐攙扶著男『性』保鏢?
難道韓家大姐不知道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嗎?
可韓藝哪兒會在乎這些,閨房讓他進過,床被他上過,嘴唇被他親過,連大腿都被他趁機『模』過——只是攙扶閃了腰的林澤,會有什麼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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