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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上領導排擠,家庭里遭受重創。
無力坐在沙發上的杜清華神『色』恍惚,眼神暗淡無光。
董婉見母親如此失落絕望,很想解釋林澤並不是她所的社會渣滓。然而轉念一想,林澤的確承認他是道上混的。被母親罵一句他是社會渣滓,似乎並不為過——
董婉夾在中間有些崩潰了。
咯吱。
洗手間門被拉開,林澤洗手出來,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董婉見他出來卻是神『色』更為慌『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杜清華則是連看一眼林澤的心情都沒有。她一看見林澤襯衣上的血漬和他那不修邊幅的模樣,便心頭積郁,怒火橫生。若非多年燻陶出來的良好修養按捺著暴躁的情緒,她怕是要吐出惡毒話語了。
「阿姨,我——」
電話鈴聲預料之中地響起,林澤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便是接起電話道︰「程局長啊,對,我是林。嗯,好的,晚上一定到。」
程鷹掛斷電話,滿頭大汗,差點崩潰掉。
林?
我都想叫你一聲林大爺——
收起電話,林澤沖眉宇間掠過一絲疑『惑』的杜清華道︰「阿姨,您別生氣,我這就走。」
杜清華抱胸轉頭,不去看他。
林澤向董婉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讓她不要擔心。這才無可奈何地離去。
到底,杜清華如此絕望,蓋因她心情極度低落時回家,卻發現在自家客廳里,女兒跟一個滿身疤痕的男子打情罵俏。而且畫面不堪入目。與往日女兒矜持優雅的作風大相庭徑。換做任何做母親的,恐怕都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董婉只是一個高三年級的高中生。與一個陌生男子在客廳談笑風生。雖沒發現肢體上的接觸,可即便如此,仍是讓在教育局工作二十年的杜清華難以接受。
「媽——」董婉怯弱地走到杜清華面前,想去寬慰母親那顆受傷的心。
「以後你再跟那個男人來往,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杜清華冷冷道。
董婉崩潰了。
不讓自己跟林澤來往?否則母親跟自己斷絕母女關系?
這句話,到底有多沉重?
董婉無聲地落淚,淚眼模糊地站在原地。好半晌,她忽然哇地一聲,沖進臥室鎖上房門。
杜清華那顆受傷又冰冷的心泛起一絲柔軟之意,坐在沙發上呆滯地呢喃道︰「女兒,媽也是為你好。你還,不懂事兒。可媽活了一把年紀,怎麼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不管那男人對你多好,看他滿身疤痕,若不是道上混的,一個普通人會被人砍成這樣嗎?媽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哪天因為他而出了事兒,你讓媽怎麼過?」
另一方面。杜清華是真的不能想象,素來文靜矜持,頗具大家閨秀風範的女兒,如何會跟一個外表並不出『色』,看上去極盡流里流氣的男人發展到這個地步。哪怕之前她已隱約猜出女兒可能喜歡上一個男孩,甚至戀愛了。但她不論如何也想不到,女兒喜歡的男孩,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異類!
難道自家女兒真的墮落到這一步了嗎?
想到這兒,杜清華也是淚水盈滿眼眶,心痛無。
————
林澤陪著滿月復牢『騷』的韓藝吃過晚餐,又在『操』場上放松了一會,便回教室上晚自習而去。
對于林澤不期而至地翹課,韓藝早已有心理準備。夏書竹也似乎對翹二郎當的林澤沒轍。能遮的盡量幫他遮,不能遮的——夏書竹也沒發現林澤不上課,會有校領導找他麻煩——
連當初經常找麻煩的李曉和張大錘也偃旗息鼓了。
殊不知,這兩個猥瑣男從台面上轉做地下工作,一個勁兒在古鑫耳邊吹風,讓這位股東會董事的兒子出面。
進教室時還差十分鐘上課,學生皆是交頭接耳,好不熱鬧。落座最後一排的林澤一眼看見董婉,卻發現她很沉寂憔悴地捧著書本,只是那無神的美眸和黯然的神態告訴林澤——她根本沒心情看書,只是在做做樣子而已。
見她如此,林澤也不便在教室打擾他。只得情緒復雜上晚自習。
晚自習是英語,夏書竹布置一張考卷,下課要交。
英語課一直是林澤稍微能听懂的,雖他對夏書竹講述的某些內容頗有微詞。但終究是他能勉強听懂的課程之一,不敢大放厥詞。
在這幾個月的耳濡目染下,筆試上倒也有些進步,一百五的試卷拿下一百分問題不大。
兩節晚自習匆匆流逝,做完試卷,交給組長,夏書竹便宣布下課。
下樓時,林澤拉住韓藝道︰「今兒換兩個人送你們回家。其中一個你見過。」
「誰啊?」韓藝好問道。
「神父。上次那個廢你車頂的殺手。」林澤微笑道。
「讓殺手保護我。果然有創意。」韓藝調侃著道。「記得早些回家,本姐不吃宵夜根本睡不著。」
「嗯,好的。」
與韓家姐弟分別,林澤目光銳利地發現董婉在主干道的路燈下低頭行走,看上去十分消沉失落。與往日的溫婉雅靜不可同日而語,心頭微微一疼,快步上前喊道︰「婉,等一下。」
低頭緩行的董婉嬌軀一顫,雙肩輕微的抖動著,卻是不敢回頭,只是繼續往前行去。
「躲著我是因為你母親的關系?」林澤兩步行至她面前,背對著燈光下的臉龐上浮現一抹苦澀的溫柔。
董婉的淚水已經流干。她紅腫著眼眸,微微仰起頭,哽咽地道︰「媽媽不讓我再見你——不然她就跟我劃清界限,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本是一張極具古典美的臉龐在此刻憔悴不堪,極其惹人憐愛。林澤也顧不得許多,伸手拭去她臉蛋上的淚珠,用一種極具擔待的口吻道︰「你媽不願你跟我接觸,不願你見我,是因為她認為我滿身刀疤,覺得我是一個不入流的道上混子。是嗎?」
董婉咬著柔唇,很矛盾地點頭,輕聲道︰「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即便你是道上混的,我也相信你跟別人不一樣。」
林澤嘴巴一陣苦澀。忽然拉起她冰涼的手,溫柔道︰「現在,我們去證明這一點。讓你母親知道,你喜歡的男人,不是一個你媽媽眼中的混混。我們一起面對你媽媽的質疑,共同去承受你媽媽的憤怒和討伐,好嗎?」
董婉凝視著林澤那張極度認真的表情,柔軟地道︰「我知道我終究不會選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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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華一整晚都躺在床上休息,她沒心情吃晚飯,也沒心情準備晚飯。老公提前打電話臨時有一個飯局,不能回家吃飯。女兒沒吃晚飯,便偷偷去上學。
躺在床上的杜清華忽然覺得天好像塌了。人生也沒希望了。
女兒喜歡上一個混混?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是教育工作者,但她的觀念並不是特別的落伍,她在發現女兒可能有意中人,甚至可能談戀愛之後,她都沒有反對。可是,她怎麼都接受不了女兒跟一個滿身刀疤的男人談戀愛。
我杜清華的女兒,至于墮落到這個地步嗎?
就算對方不是一個極其優秀的男人,難道連一份普通工作都不能有嗎?
她甚至能想象到若是女兒真的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以後每天住在發霉的充滿酒氣的破房子,隨時可能被這個男人的仇家追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淚水肆無忌憚地滾落下來,她的心都碎了。
叮叮——
電話不可遏止地響起。
前面響的是手機,她看來電顯示是程鷹,直截了當地掛掉。而現在,座機又響起。來電顯示還是程鷹,杜清華仍然想掛掉。可對方終究是領導,即便言語上攻擊自己,若是總不接電話,影響很不好。
調整一下情緒,杜清華接通電話。
「喂,老杜啊,你一直不接我電話,該不會還在為下午的事兒生氣吧?」電話一接通,程鷹便口吻柔和地道。
「程主任想多了,我只是有些忙碌。」杜清華平靜地道,但言語中透著一股排斥的意味。
「沒有就好。我這邊有個飯局,想讓你陪我一道兒過去。有時間嗎?」程鷹微笑著道。
「飯局?」杜清華微微皺眉,程鷹的飯局,素來是拉著辦公室里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去。從沒自己的份,杜清華也不屑于去參與。可這次忽然喊自己去,不由好起來。
杜清華知道程鷹的私生活還算檢點,饒是讓那個二十多歲,人美聲甜的同事去,也無非是撐面子,倒不是圖謀不軌。再者,雖自己保養還算得當,卻也是為**為人母,近五十歲的老女人。並不擔心會發生在圈內肆掠的潛規則。
「嗯,我要陪一個很重要的客人吃飯,九點半之前請你一定趕到。」程鷹微笑著道。
杜清華心情極度不佳,本欲推辭,豈知程鷹態度極其強硬,她無奈之下,便是應承下來︰「好的,我一會就過來。」
掛了電話,杜清華略微收拾一番,剛欲出門,又在茶幾上留下一張紙︰宵夜留在冰箱,熱一下就能吃。
驅車來到程鷹約定的酒店,一家在華新市數一數二的高級酒店。這又讓杜清華有些莫名其妙。
教育局雖也是不錯的單位,可像這種極為奢侈的酒店,程鷹這個級別的主任,還是不太可能去的。停好車,甫一出停車場便瞧見焦急等在門口的程鷹,兩步上前,好問道︰「程主任,這次陪的客人是誰啊?怎麼來這麼好的酒店?」
程鷹抬起手腕看著時間,急迫道︰「先別問,里面已經有個重量級的人物在等。咱們已經來遲了。」
「陪同的不止我們?」杜清華更加不明就里。
「文化局局長,他已經等候半個多鐘頭。我也是臨時才得到通知。」程鷹夾著公文包道。「快進去吧。」
兩人進入大廳,當來到包間時,包間內的幾人登時目瞪口呆——
「老公?」
「清華?」
「你怎麼也來了?」
董慶瑞和杜清華皆是一驚,旋即滿腦袋『迷』『惑』。
但文化局局長霍城正襟危坐在這兒,他們也沒做太過激的反應,忙不迭落座,臉上卻是浮現出濃烈的詫然之『色』。
文化局和教育局同時作陪的客人,會是何方神聖?
這四人中,唯獨程鷹暗暗感慨堂哥得沒錯,林澤這狠人居然一個電話能把文化局局長喊過來等他大半個鐘頭,果真開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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