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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藝幽幽醒來時,立刻听見廚房傳來的金屬踫撞聲。不用猜也知道是林澤在做早餐。
『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脖子,踩著人字拖跑去洗漱,又上樓喊醒韓寶,這才換衣下樓。
餐桌上已擺好早餐,林澤卻不見人影,韓藝好地往他房間『模』去,剛一開門,就听得里面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你想干什麼?」
林哥一手捂住胸,另一只手拽著內內遮擋關鍵部位。很生氣地質問道。
「——」韓藝臉上掠過一抹古怪之『色』,而後很輕松寫意地聳肩道。「沒什麼,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麻煩你轉身出去!然後順手關上門!謝謝!」林澤很委屈地道。
「沒問題。」韓藝轉身,踩著碎步出門,而後她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又是轉過頭——
「喂!」剛要套上內內的林哥立馬又捂住敏感點,一臉不滿道。「你要是真想看就直接,我會滿足你的!」
「我怕長針眼。」韓藝撇嘴道。「就是想跟你一聲,今兒我跟寶都請假了。你還去上學不?不著急回答我。我在外面等你。」
韓藝鑽出屋子,見寶蹲在餐桌旁啃著面包,兩步行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夏老師打電話,就我們倆請假。」
「——」韓寶險些被一口稀飯嗆死,怪地仰起頭,很詭異地望向韓藝。「姐?」
「嗯?」韓藝慢條斯理坐下。
「你知道我那顆黑痣是長在左邊還是右邊?」韓寶冷冷地問道。
撕下一塊面包的韓藝愣了愣,怪道︰「我記憶中你上沒黑痣啊。」
韓寶心虛道︰「既然你是我老姐,怎麼還慫恿我請假?上次那瓶過期減肥『藥』還沒扔?」
「扔你妹。」韓藝撇嘴道。「讓你請假就請假,哪兒這麼多廢話?」
「好 。」韓寶屁顛顛跑去請假。這時林澤也從房間出來。
見韓藝慢條斯理吃著早餐,他一坐下,很苦惱道︰「大姐,麻煩你以後進門前先敲一下成不?你老這麼沒禮貌,我很煩惱啊。」
「這是本姐的家,想去哪兒還需要得到你的批準嗎?」韓藝輕描淡寫道。
「保鏢也有人權啊!」林澤憤慨道。「保鏢也有**權啊!」
韓藝見他這麼激動,反倒笑嘻嘻地道︰「起來,你的挺白的嘛。」
「流氓!」林澤委屈道。
「謝謝。」韓藝的臉皮越來越厚。林哥對此深感無奈。
吃過早餐,林澤見這對姐弟都決定不去上課,他自然不甘落後,立刻給夏書竹打電話請假。
對面的夏書竹就郁悶了。
今兒這是什麼情況?韓家姐弟請假。林澤也跟著請假,難不成他們都不想混了嗎?
不過這三人有兩個是年級前三的尖子生,夏書竹不好拒絕,便是答應下來。並囑咐僅此一次。
「你們打算干什麼?」林澤點燃一支煙,笑著問道。
「你呢?」韓藝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打算在家看電視。」林澤理所當然地道。
「那我也在家看電視。」韓藝道。
「——」林澤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高中尖子生請假在家看電視?這是有多坑爹啊。
整整一個上午,林澤都神『色』萎靡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上去好像沒心沒肺,但心細如塵的韓藝仍是察覺他那微變的神『色』。
他心事很重!
他很憂郁!
他還很憤怒!
韓藝對自己的推測一點兒也不懷疑。畢竟,她與林澤相處的時間不算短。像今兒林澤的一系列反應,是他從未見過的。
譬如在抽煙時,平日他一根煙大約抽三分鐘,今天卻只能抽一分鐘。他抽煙速度快了三倍——
再譬如他平日看電視會很懶洋洋地窩在沙發上,但今兒卻身子有些僵硬。換頻道的頻率很高,他根本無心看電視。韓藝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這兒。
最後,從他那雙漆黑的眸子中偶爾閃現的寒光足以證明,他的體內蓄滿怒火!
他為什麼要生氣?
韓藝不知道。
她與林澤表面上是雇主關系,實際上,卻從未將他當做保鏢看待。
他有心事,很憤怒。韓藝自知做不了什麼,那便陪著他。在他想話的時候,有個傾訴的對象。
她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正確,但至少,她認為這樣做應該錯不到哪兒去。
「我去給你們做午餐。」林澤翻起爬起來,平靜地道。
「想不想嘗嘗我的手藝?」韓藝也跟著起身,笑著問道。
「你的?」林澤微微皺眉。「吃什麼?」
「雞蛋面。」韓藝驕傲道。
「多雞蛋少面。」林澤重新坐回沙發。
「沒問題!」
————
吃過午餐,林澤點燃一支煙,沖打著飽嗝的韓寶道︰「寶,下午有事兒嗎?」
「有,剛跟朋友約好組團打boss。」韓寶道。
「推了吧,我帶你去見刀疤。」林澤微笑道。
「真的?」韓寶一臉興奮。自從上次吃過宵夜後,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刀疤哥。這可是現實中的boss,絡boss牛叉多了。
「嗯。」林澤點頭。
「成,不打boss了,去圍觀boss。」韓寶手舞足蹈地道。
韓藝見林澤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立刻道︰「不用看著我,你們去哪兒我去哪兒。」
「我是想問,你暈血嗎?」林澤輕笑道。
「——」韓藝怒道。「本姐有那麼脆弱不堪嗎?」
「那下午你們跟著我。」林澤罷,便往車房行去。
屠夫神父身受重傷,林澤出行便必須帶著這對姐弟,以防被人鑽空子。
直接前往刀會成員接受治療的地方,三人甫一進門,韓家姐弟便忍不住捂住鼻子,阻擋那刺鼻的血腥味——
很濃烈,幾近讓人暈厥的味道。若非這對姐弟也算見多識廣的人物,怕是得直接呆滯。
韓家姐弟瞧著屋內行『色』匆匆,穿著雪白外套的黑市醫生,以及他們端著的銀盤上堆滿鮮血淋灕的紗布。心頭更是一緊,不明白林澤來這兒做什麼。
「林哥。」羅迪上前一步,恭敬道。
林澤掃了羅迪一眼,他左手綁著繃帶,臉上還有些未拭擦干淨的血痂。但神『色』卻依舊冷酷。
「神他們呢?」林澤問道。
「在里面。」羅迪指了指最里層的房間。
「好好休息。」林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嗯。」
一路走來,韓家姐弟時而能瞧見身受重傷的男子。有幾個被砍得滿身傷痕的男子躺在床上,卻是一聲不吭,只是默默抽著煙。灌著高濃度烈酒。
這幅畫面徹底震住韓家姐弟。
這幫人怎麼這麼狠?受這麼重的傷卻完全不吭聲?寶想,換做是我的話,估『模』著得哭爹喊娘。
推開房門,三人齊齊進入。
「你們怎麼也受傷了?」韓藝見房間里躺著的是經常會替補林澤的兩人,張開嘴問道。
「打不過人家,受傷很正常。」神父輕笑道。
只是他神『色』蒼白無,饒是這麼一聲輕笑,也牽扯到身上的傷勢。忍不住輕皺眉頭。
「刀疤你們被人攔截了?」林澤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嗯。」神父點頭。
「有留下他嗎?」林澤一口氣點燃三根煙,分給這對兄弟。
「沒。」神父搖頭。
「很強?」林澤聞言,亦是皺起眉頭。
神父與屠夫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在華新市罕有對手。何況還是在兩人聯手之下。竟然會被對方一個人打成這樣?
看來——這又是喬八的一張底牌啊!
「很強。」神父肯定道。「我跟屠夫豁出去了跟他玩命,也沒能把他留下。」
「沒事,回來就好。」林澤搖搖頭,噴出一口濃煙道。「近期你們好好休息,別的事兒都不用過問。」
神父聞言,平靜道︰「我很好。」
「什麼?」林澤反問。
「喬八勢力很大我知道。我甚至清楚他旗下四大金剛皆是一等一高手,常人很難近身。但這四人也從不執行任務,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喬八。」神父詳細地道。「可這次喬八出動的並非四大金剛。老姚瘋子他們居然沒一個能安然無恙,多數都傷勢嚴重。這些人,喬八從那兒找來的?」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林澤輕輕搖頭,口吻冷漠道。「重要的他們已經死了。不是嗎?」
神父微楞,便是苦笑道︰「你答應赴約了?「
「嗯。」林澤點頭。
「心點。」神父皺眉道。「喬八最近幾年越來越陰,行事也完全不按常理。根本捉『模』不透。」
「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傷勢吧。」林澤安撫他一頓,便是『模』出手機,撥通了刀疤的電話。
「我半個鐘頭後過來。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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