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並不是每個當兵的都一身正氣,剛正不阿。
在這個社會信任度極低的年代,往往一兩件具有負面形象且影響力深遠的惡劣事件曝光,便會讓人們對軍方這種國家機器生出質疑甚至是失望。
而這種事兒通常就是韓小藝眼前這種學的會拍馬溜須,卻學不會報國為民的小人經常干的事兒。
有些有背景的人物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背景的則被曝光被殺雞儆猴被拉出來當典型。
眼前這位對拍馬溜須、戴高帽之類的阿諛奉承運用到融會貫通、臻至巔峰的最低等軍官是否有巨大靠山韓小藝不清楚。但她很看不慣這家伙的德行。
裝什麼逼?
真拿雞毛當令箭呢?
剛才轟趕同寢室的室友起身已經讓韓小藝不悅,她耐著性子才將那股子邪火壓制下去。沒想到一兩個打抱不平的同學卻被這家伙揍了一頓。韓小藝要再忍,就不是男——不是燕京城頭號混世小魔女了。
所以她在那位排級少尉打算折身離開時,終于起身攻擊起來。
「打不腫算你孬!」
這話得有多刺耳?
別說這位好歹在營地干了好幾年的軍官,縱使一個長年累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殿堂級宅男,踫上一個潑辣刁鑽的妹子當眾挑釁自己男性雄風,估模著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抽了再說。
于是——在這位排級軍官色厲內荏數秒之後,忽地閃電探出手掌,在眾人一陣眼花間,一巴掌朝韓小藝嬌女敕白皙的臉蛋上甩去。
啪!
一個清脆聲驟然響起。卻並非巴掌抽在臉頰上的聲音,而是被人噠地一聲攔住。
攔住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爭吵喧嘩聲吸引的林澤。
起初他還饒有興致地欣賞這場混賬軍官欺凌煞筆學生的戲碼,可逐漸的,這場鬧劇似乎變了味道。逆轉成軍官仗勢欺人,拿著軍規當裝-逼的荒唐借口與理由。當然,如果僅是這樣,林澤也未必會傻帽似地沖上去出頭。他可不是慈悲心一發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兒。再者,他覺得這軍官雖然做的不妥,但對那被打的哥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過分沖動與菱角鮮明的年輕人,吃虧是遲早的事兒。在軍營被一個不會下手太重的軍官教訓,總好過被社會上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貨陰一頓。
當然,林澤也是有私心的。他雖說不是軍人,可他終究在軍營訓練過五年之久,說他對軍人這份職業半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哪怕這貨是個低級軍官,而且品德明顯不高,但他披著軍衣,在林澤看來就代表著軍人,讓這個代表著軍人的蠢貨和一個林澤完全不認識的學生相比,林澤私底下肯定是偏向軍人的。雖說他並不贊同這名軍人的做法。
讓一名過于銳利、在軍營都敢囂張的後生小子吃點虧,林澤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他現在要打的是韓小藝,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自己的雇主,賞自己飯吃的老板。哪怕她也在找打,甚至把臉伸過去,好像別人不打她還不開心的樣子——林澤也不得不出手。
小林哥深知,若是這位女王真被人抽了,第一反應肯定不是找眼前這個少尉麻煩,而是先把自己拳打腳踢一頓。
所以小林哥很未雨綢繆地站在一旁,待得對方一出手,他就上前阻止。
一把捏住少尉的手腕,迫使他整條手臂無法動彈,在眾學生目瞪口呆,少尉神色詫異的矚目下,林澤揚起對方手臂,微笑道︰「排長,犯不著打女孩吧?何況還是這麼漂亮的女孩。」
「你是誰?」少尉皺眉呵斥。「還不松手。」
「你不打了我自然松手。」林澤聳肩道。
「廢話什麼?給我打回去!」韓小藝霸氣凜然道。
「對不住,我一般不打軍人。」林澤搖頭道。
「他也算軍人?」韓小藝冷笑。
「至少他還穿著軍裝。」林澤嚴肅道。
「沒出息。」韓小藝撇嘴。
蕭芳完全傻眼了。
韓小藝出面辱罵那名低級軍官時,雖說她起身的很及時,表現得極有義氣。可這並不代表她不慌,不忐忑。沒錯,她是要比普通大一女生成熟有魄力,可她終究只是個剛滿十九歲的女孩。跟幾個男人玩過,勉強算是見識了幾種類型的男人。第一眼瞧見林澤就能看出這是個與普通新生不太一樣的男生。可她萬萬沒想到,韓小藝膽子大,這家伙更驚人。居然敢放出如此豪言。
我一般不打軍人。
也就是說,你兩般的時候,是會打的?
可問題是,你打得過嗎?
蕭芳那雙已初具媚態的水汪汪眸子掃了場中央的林澤一眼,滿心震撼。
「你松不松手?」少尉加大音量喝道。試圖從精神上震住林澤。
「你還打不打?」很顯然,林澤並沒被他的精神攻擊打垮,神色輕松。
「你哪個連隊的?連長是誰?」少尉故技重施。不怕我?還不怕你的連長麼?
「在你後方大約三十米的位置,正在吃飯。嗯,可能是隔得遠,也可能是他飯碗里的食物遠比我們這兒的鬧劇更有吸引力。他並沒抬頭。」林澤微笑道。
「混賬!」少尉空閑的左手猛地擊出,呈一字拳攻擊林澤胸膛。
他已經被林澤徹底撩撥得邪火亂蹭,更沒去理會以這樣的力度去毆打學生,是否會受到懲罰,對方是否承受得住。
人一旦火冒三丈了,做出來的事兒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砰!
原本已靠近林澤胸膛的一拳非但沒擊中對方,反而越隔越遠。
無他,林澤在他出拳的一瞬間,一記穿心腳直搗他胸膛。將他踢飛出去。
「我只是不打軍人,不代表我不會自衛。」林澤面露一絲慍怒。似乎對這個不把學生當人看的少尉頗為不滿。
那少尉胸膛挨了一拳,一股鑽心劇痛襲遍全身,惱羞成怒下立刻又要竄上去攻擊林澤。肩膀卻是忽地被身後的鐵上尉按住,只听後者淡淡道︰「夠了。」
「可是——」少尉面露遲疑。似乎拿捏不準這位剛從三十九軍王牌軍調來的上級心思。
「夠了。」鐵上尉重復著搖了搖頭,踱步行至林澤面前。
「你知不知道,在軍營打軍人最低限度的懲罰是什麼?」鐵上尉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又知不知道,不管軍人犯什麼錯,犯多大錯,都不允許外人干預,要懲罰,軍區內部會懲罰,要判刑,會上軍事法庭。不需要外人插手,也不接受要外人指點。而且,從來沒人可以在軍營打了軍人,還能安然無恙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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