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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一輩子。
黑蛟槍長一米五,通體漆黑,揮動起來宛若一條游走的神龍,殺氣凜然。
除二十年前鷲峰一戰打出華夏十大高手的排名,近二十年來,已再無此等令人神往的絕世惡斗,進而這二十年新晉的絕世強者也不如老一輩十大高手顯赫出名,(鷲峰一戰是二十年前發生的事兒,之前有一處筆誤寫成三十年,嗯,影響了後續出場的一些角色的年齡,在這兒吱一聲,)
但天下第二的個人戰斗力,是得到過某位隱世老字號絕世強者贊許的。
「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的不出一只手!」
這天下,又豈會單論華夏。
從這一點也側面體現出仇飛的強大戰斗值。
可他昨晚面對銀女的突擊時,竟未正面交戰。
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武道是他一生的最求,他可以不需要任何回報,就願意去跟一名絕世強者大戰三百回合,頗有武穆遺風。
也正是他對武道的追求,才有了年近三十,便擁有縱使面對林澤、大紅衣,也八風不動的底氣。
大紅衣在整個歐洲的地下世界,堪稱無敵。
這是不少金字塔頂端大佬的評價,同樣也是一種忌憚。
「為什麼不打。」陳逸飛滑了滑杯蓋,輕輕抿了一口茶,隨後便從書桌上翻開一張白紙,拾起毛尖輕描淡寫一個「忍」字。
平淡無奇的一個字,陳逸飛卻寫的相當專注,看似隨意,實則筆力剛勁,與他溫文儒雅的外形大相庭徑。
「不想。」天下第二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
「這不符合你的個性。」陳逸飛仍是專注地盯著白紙,緩緩道,「據我所知,這位女殺手的戰斗值,幾乎跟林澤持平,上次沒能一戰盡興,這次踫到她,不是正好可以了卻遺憾嗎!」
「我不殺女人。」天下第二給出一個對陳逸飛而言相當滑稽的答案。
不殺女人。
好一個不殺女人。
陳逸飛點下最後一筆,姿態優雅地放下毛尖,撫掌凝視神色清冷的天下第二道︰「你可知道,這個社會別說女人,連親娘老子都有人殺!」
「我知道。」天下第二淡漠地點頭,目光深沉地凝視著陳逸飛,「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為什麼。」陳逸飛饒有興致地問道。
他是極少詢問太過關于陳逸飛的過往的,不問,不代表他了解,甚至于,天下第二對他的了解,他比對天下第二的了解還要多。
他只知道天下第二是某位隱世高手金口贊許的絕世強者,他只知道,這個家伙跟了自己不少年,並告訴自己,只要自己有需要,他就可以去完成,而條件是,貼身跟著他。
當初的陳逸飛冥思苦想了三天三夜,最後給了天下第二一個滿意的答復。
他的目的是什麼,陳逸飛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陳逸飛不知道,他是哪兒的人,他還有沒有親人,陳逸飛更加不知道,他只知道,天下第二這些年幫自己做了不少事兒,無一失敗。
夠了。
誰能保證給自己做事的人沒有異心呢,何況還是一個從沒犯錯的人。
這樣的手下,或者說炮灰,陳逸飛很滿意。
「毀道。」天下第二神色平穩,卻頗為晦澀地說出兩個字。
「毀道!!」陳逸飛微微眯起漂亮的眸子,唇角泛起一抹古怪的笑意,問道,「即便有機會與大紅衣再度踫上,也不殺!」
「不殺。」天下第二說完,語調一頓,又是平淡道,「也未必殺得掉!」
「出息。」陳逸飛微微一笑,說道,「林澤未嘗一敗,你又何嘗不是,他不怕死,你怕,他遇強則強,你不是!」
天下第二沒回應,只是面色平穩地站在原地。
未嘗一敗。
敗了。
敗給那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敗給那個一掌捏碎自己左手刀的恐怖存在,若非如此,自己的左手刀又如何會只剩半截。
這是他跟著陳逸飛唯一隱瞞的事兒。
「我雖然不知道你從我還是個小屁孩就跟著我有什麼目的,但隨便了,沒有你,我的人生會冷清太多。」陳逸飛重新撿起毛尖,奮筆疾書。
這次他臨摹的是一篇《滿江紅》,揮斥方遒,筆力蒼勁,半點不像一位紈褲公子能擁有的造詣,習慣了陳逸飛風格的天下第二沒出聲,只是靜默地欣賞這位沒人了解的公子寫字。
陳逸飛極有耐心,天下第二也是個站得住的人,書房內陷入一片沉寂,直至陳逸飛收尾,天下第二才咧嘴說道︰「好字,但殺氣太重!」
陳逸飛眉頭一挑,扔了毛尖道︰「這份殺氣我醞釀太久了!」
陳逸飛離開書房時天下第二沒走,他漠然的臉上浮現一抹怪異之色,盯著書法凝視良久,終于呢喃一聲︰「殺氣已凝,殺!」!!,。
陳雪琴是個典型的豪門小姐,她揮霍無度,換男人如衣服,但凡能耀武揚威,她都不會錯過,在圈子里的也是名聲狼藉,可那又如何,她有一個無數人投十輩子胎也投不到的好家庭,她還有一個對她寵溺有家,永遠不會對她大聲講話的完美哥哥,她有驕縱跋扈的資本,也有這個底氣。
看看,即便是韓小藝這位注定要繼承韓家的同級大小姐,得罪了她同樣要親自賠禮道歉,還是強迫性的斟茶。
她的環境造就了她的性格,盡管她本身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好,相反,她覺得除了家世,其他方面平凡到一塌糊涂的自己若要吸引哥哥的關注,讓哥哥多跟自己聊聊天,見見面,闖禍是最佳途徑,不管自己如何闖禍,哥哥總是會出面幫自己擺平的,哪怕是得罪韓家。
一覺醒來的陳雪琴吃過送進房間的早餐,換了漂亮的衣服,準備前往父親的房間請安。
她是一個刁蠻惡毒的富家千金,但這並不妨礙她成為一個孝順的女兒,自從父親臥病不起,長期躺在床上後,陳雪琴只要在家,每天都會陪父親坐一會,說說話,聊聊天,哪怕父親已經病得無法開口了,但他耳朵是好的,是能听見自己添油加醋描述的趣事的。
「哥。」陳雪琴瞥見樓道轉角的陳逸飛,加快腳步走上去,溫柔問道,「你也是來看爹地的吧!」
「嗯。」陳逸飛微微點頭,自然地牽起陳雪琴的小手,軟語道,「一起吧!」
「恩啊。」陳雪琴甜甜一笑,那張面對外人猙獰惡毒的面孔柔潤無比,即便她並不如何漂亮,但依舊擁有一副高出路人一大截的容貌。
兩人攜手而行,就像兒時放學回家那樣,陳逸飛總是很壞學生地逃幾分鐘課,在陳雪琴的教室門口蹲著,等妹妹背著書包出來後牽起她的手一起回家。
那是無邪的童年,也是美好的回憶,陳逸飛很緬懷,陳雪琴也很幸福。
「哥。」上樓的時候,陳雪琴微微偏頭看向陳逸飛,輕聲道,「你會牽我一輩子嗎!」
「傻瓜,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哥會給你找個好人家。」陳逸飛莞爾笑道。
「不要。」陳雪琴神色浮現一抹微妙的變化,「世上沒有比哥哥更好的男人!」
「小丫頭片子,你見過幾個男人,等以後找到心儀的男人了,怕是哥哥想牽你都不讓了。」陳逸飛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陳雪琴很難得的臉紅了起來,卻沒解釋什麼。
她喜歡哥哥把自己當小女孩看待,盡管她的私生活十分混亂,可這並不妨礙她的內心還保留有一片淨土,為她這位完美哥哥留下的。
她喜歡陳逸飛。
她一直知道這一點。
他是那麼的優秀,那麼的完美,謙和有禮,和小時候看的童話書里的白馬王子一樣一樣的,她有點遺憾自己為什麼是他的妹妹,如果不是,。
陳雪琴有點無力,如果不是,以自己的姿色脾氣,有機會跟他朝夕相處嗎。
心念至此,陳雪琴反倒是坦然了。
世上無完事,老天已經給了自己一個完美的哥哥,自己還有資格要求更多嗎。
這個世界,有幾個女孩能從小就被他牽著過馬路,有幾個女孩吃過他親手做的宵夜,有幾個女孩會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听他講故事,有幾個,。
陳雪琴知道自己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卻是第一個,而且還是最有資格的一個。
畢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哥哥,而自己,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啊。
「哥,我好羨慕你將來的妻子。」陳雪琴緊了緊陳逸飛的手心,似乎舍不得放手。
「嗯。」陳逸飛感受到妹妹的微妙變化,莞爾笑道,「傻丫頭!」
「能擁有哥哥這麼完美的丈夫,不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是什麼。」陳雪琴堅定地說道。
陳逸飛心頭微微一顫,他知道,這是親情在折磨他的靈魂,可他同樣清楚,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的腳步,包括親情。
「小雪,答應哥哥一件事兒,好嗎。」陳逸飛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說道。
「什麼。」陳雪琴微笑道,「不管是什麼,我總是听哥哥的!」
「別做傷害自己的事兒,永遠不要,不論何時,哥哥都會守護你,一輩子。」陳逸飛一字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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