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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時代的巨輪,是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停下來的。劉謹在選擇龜縮的時候,就必須面臨被拋棄的命運。
事實證明,劉謹的反應已經大不如前了,就在管家『自殺』的那一刻,在褚行進門的瞬間,已經有幾雙眼楮盯上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有不下十人知道這個消息。
兩人知道的事情便已不再是秘密,更何況有這麼多人。
這些人中當然包括厲飲白與辛文,他們現在正擠在厲飲白的密室內,緊張地謀劃著。時間現在對于他們來,不僅是金錢,更是命運。
「這正是挑撥他們父子關系的最好時機….」厲飲白先開口了,只要在恰當的時機,給劉堪透『露』一點點的消息,便能讓他們父子決裂。當然這種事情,必須由辛文來做,厲飲白自然不敢指揮辛文,只有隱晦地出事實,他相信以辛文的聰明,定然知道怎麼做。
「不錯,這是個好機會。不過過猶不及,現在劉堪實力還不夠強大,沒有充足的自信,還不敢于劉謹正面沖突,只能緩緩的來。」辛文也看到了這個機遇,不過也瞧見了其中存在的變數,這是商人的警覺,需要的是經驗的積累,厲飲白之辛文,缺少的是歷練。
「是,不過即便不能達到預想的結果,可也算是一個好的開端。」厲飲白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努力爭取著。
辛文一怔,厲飲白很少如此,可見他是多麼看重這次表現自己的機會。
「嗯!」辛文沒有接著爭辯,只要條件允許,辛文願意用事實來證明自己的話,而不是如此無休止的爭辯,且這是厲飲白歷練的好機會。
不過辛文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他知道劉堪肯定對自己有過調查,但並不一定什麼都能查出來。劉堪現在能接受自己,事實就明了一切。
貓永遠是貓,叫喚得再響也不可能變成老虎,辛文對于劉堪,只有戲弄之心,並無敬畏之意。但劉謹不同,他雖然是一只打盹的老虎,但威嚴仍在,疏忽大意不得。
「讓陳听雨去試試,他與太子也接洽了多時。」辛文給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厲飲白點點頭,道︰「好的!」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算是達成了一至。
「不過陳听雨這個人城府極深,萬事要多留一個心眼,先前能背叛陳賢投靠朱富貴,如今又月兌離朱富貴而投奔我們,不定他也會將我們給賣了的。」辛文神情嚴肅,狗改不了吃屎,背叛之人,永遠會讓人心生芥蒂。
厲飲白原本想笑,畢竟即便是朱富貴的實力放在他眼前,也不值一提,而眼前的陳听雨,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但見辛文言語慎重,表情嚴肅,便笑不出來了。
心駛得萬年船,微時的厲飲白就知道這個道理,這個時候已經擁有了許多人夢寐難求的財富,更是心了。
「是!」厲飲白忙收了心神,知道越是離成功近,越要謹慎,行百里者,半九十也。
「好了,下去準備吧。」辛文揮一揮手,讓厲飲白出了密室,自己卻還靜靜地安坐著思考著。
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須至少給自己留兩條路,一條通向成功,另一條當然是用來自保的,『性』命永遠是第一要緊的。然辛文是個謹慎的人,做事不僅會有第三條,還有第四條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當然辛文也有後路,而且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除了他自己從來無人知曉,包括厲飲白。
陳听雨這條路是用來給厲飲白歷練的,並不作數,而下面的才是他真正要做的。
很快,夜幕悄悄來臨,黑『色』掩蓋這個世界所有的污濁。
辛文終于站起了身來,走出了密室。
「來了?」辛文看著院子內一排排佇立的人,輕輕道。
回答他的是,沉默,上百人的沉默,讓這個寂靜的夜,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各位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會讓管家通知你們的。」辛文大手一揮,所有的人又憑空消失了。
這是辛文引以為豪的,這支人馬只屬于他一個人,沒有人能夠調動。這是他辛苦一輩子換來的,不禁是金錢,還有所有的感情。
「老爺…」管家輕輕地踏著步子,走進辛文,弱弱地喚了一句。
「章兄知道什麼最能『亂』人心『性』嗎?」辛文笑道。
「後院起火!」管家淡淡道。
「知我者章兄也,下去做事吧。」辛文道。
「只是,弟有一事不明….」管家猶豫了半天,終于問了出來。
辛文笑道︰「我知道章兄的意思,依照我們現在的財力物力人力,奮力一搏,並不是沒有勝算。大哥也不是惜命之人,我這把老骨頭,當年就該隨主子去了,之所以留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給主子報仇?」
「弟不敢對大哥有任何的猜疑!」管家听言突然跪下,磕頭誠懇道。
辛文忙將他扶起,笑道︰「兄弟嚴重了,大哥得是心里話。如今除了你我,還有誰能為主子報得了這個仇?因此大哥沒有萬全的把握,輕易不敢出手,大明這邊,即便不能成功,要全身而退,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是!」管家垂手恭听。
「倘若能成功,賴以大明之力,何愁大仇不能得報?」辛文兩眼看著門外的天空,幾句話得咬牙切齒,讓人不寒而栗。
「怕只怕,引狼入室,生靈涂炭之時,我等便是楚國的千古罪人了。」管家不無擔憂道。
辛文嘆息一聲,道︰「大哥何嘗不知其中道理,此事總是需要人來做的,只有盡人事,听天命罷了,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只要能為主子報得了這血海深仇,任何罵名,我辛文都願意背。」
「大哥仁義,以後刀山火海,弟章勇一定舍命奉陪,以報主子恩德。」管家又一次跪了下來。
「好!」辛文高聲喝道,其豪邁猶如征戰沙場的大將軍。
「依照大哥的意思,大明誰做皇帝最好?」管家既然堅定了決心與辛文共同進退,是以關心起下面的計劃。
「還不知道!劉堪無能,好大喜功,若是他當了皇帝,大明遲早要敗在他手上,自然不適合。劉圩雖不是什麼昏庸之輩,但膽懦弱,自然不會有什麼作為,他當皇帝也不合適。不過我卻有一個輔政人選….」辛文侃侃而談,好似大明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一樣。
「李彥?」管家搶先道。
「不錯,李彥戰楚國,殲衛軍,戰績不俗,堪當大任。只是此人,還讓人看不透,不然讓他做個皇帝也未嘗不可。」辛文若有所思道。
若是李彥听到這句話,不知道作何感想?
一些人一生辛苦得不到的,有些人一夜之間便能收獲,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孝仁帝拼盡一生之力,都不能給到李彥的,反而差點父子反目成仇,然而此時在辛文嘴里听起來,卻如家常便飯一般。憑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自信,他究竟有著多大的實力。
「大哥所言極是!」管家點點頭,拱手道。
辛文的意思已十分明顯,既然大的不適合做皇帝,就讓的來做,再讓李彥從旁輔佐。幼帝強臣,一來,給大明埋下了禍『亂』之根;二來,憑著李彥前期的強勢,形成對楚國的威脅,如此正好一舉兩得。
不過事情真的會如他們所願嗎?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除非他們有著足夠的能力,扭轉這個變化,也許他們就是這種人。
「那陳听雨呢?大哥有何安排?」管家突然問道。
自從辛文等人來大明發展,雖然生意越做越大,但從未有一個外人進入高層,自然是為了隱藏一些不足以為外人道的秘密。
「他?不過是我用來歷練厲飲白的棋子罷了。不過為防萬一,章兄還是多留意一下。一旦有任何異常,殺無赦!陳听雨城府極深,只怕厲飲白還不是他的對手。」辛文道,不過想想,雖然厲飲白也是同道中人,不過知之甚少,卻也無需害怕泄『露』什麼。
「是!」再沒什麼,管家告辭出門去了。
靜靜的院子內,只剩下了辛文一人,腆著肚子,看著月光下安靜的樹枝,听著蟲鳴之聲此起彼伏。幾十年的改頭換面,背井離鄉,眼看事情終于有了轉機,原本高興才對?可辛文卻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內空空的,突然覺得寂寞起來。
辛文甩了甩頭,苦笑自嘲︰「今日是怎麼了,盡想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也許是大事將近,有些緊張吧?」
辛文找了個理由搪塞自己,逃也似地離開了這清涼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