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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話的是江彬圍獵場的守衛,他正苦著臉看著地圖,問的對象是正在一旁喝茶的溫農。
「你是在問我嗎?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該的我都按照你的話了,至于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溫農完,又繼續喝他的茶去了。
守衛無奈地搖搖頭,低著頭繼續鑽研著,他早就料到會有今天,所以一直留著後手,讓溫農什麼事都頂在前面,準備一有事就趁機開溜。
誰叫他們被江彬看上了呢,且一上來就登堂入室地將他宏偉的計劃出來了,讓他們連反對的借口都不敢找。那時候找借口,就等于找死。
上梁山的都需要納投名狀,就是殺個不相干的人,才有資格入伙。而江彬用得也是這個法子,溫農他們是聰明人,不能為我所用,便只有殺了。所以江彬一上來便將他要謀反的事情和盤托出,還虛心地請教兩位,有何捷徑。
兩位若是不答應,便死路一條,若是答應,便是從犯,出去同樣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們只好半推半就,跟隨了江彬。
不過兩人卻留了個心眼,將勇武有余智慮不足的溫農推到了前面,而溫化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見平庸,簡直名不副實。
不過江彬能得到一個,也就心滿意足了,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劉詵突然遭人暗算,事情尚未過去,京城的勢力突然被清除,如今又突然發現太後也被人監視了,這讓江彬慌了手腳。
葛老是江彬親自派過去的,是準備用來監視黃霸天的,對于溫農,江彬算不上懷疑,但多留一個心眼總是好的。可是黃霸天死後,葛老也沒了半點消息,連個飛鴿傳書都沒有。這讓他有些心急了。
本來當天不是約好「狩獵」的日子,但江彬還是耐不住,不請自去了,溫化因此猜到江彬一定收了刺『激』,想提前行動,也因此有了溫農那未卜先知的一幕。
溫化以為江彬對于他的問題,至少會有幾天的思考,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當場就答應了下來,這讓溫化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辦?」溫化除了溫農還能問誰?可是溫農從來不會想這些事情的,自然不會給他任何的意見。
此時的出擊,絕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然而決定權並不在他手上,江彬看似待他們溫和,但他的話,卻從來是不容置疑的。除非江彬親自想通,否則他們也只有听命行事。
「集結軍隊吧!」溫化將地圖『『揉』』成一團,扔在一邊。這上面的東西,他早已看過千百遍了,就是要他重新畫出來,他都能夠做到,且不會漏過一個細微的節。
「好勒!」溫農听言,來了『精』神,將手中的茶杯往旁邊一摔,踫在石桌邊沿,破成碎片。
「等等!」溫化又突然阻止。
溫農硬生生地剎住步伐,怒道︰「又怎麼了?」
溫化搖頭笑道︰「你還是做你的軍師,這事還是我來吧!」
溫農瞪大了雙眼,繼而明白溫化所指,「呔」了一聲,又想到這場戰還指不定能打得順暢,便也感覺十分憋悶,干脆一坐在地上,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老子快憋不住了。」
溫化听言,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給我起來!」
溫農眼見溫化臉『『色』』凝重,不得不乖乖地拍拍上的塵土,站起了身來,口里嘟嘟喃喃地自言自語著,卻不敢正眼看著溫化,似乎對他十分懼怕。
「下次敢在我面前自稱老子,心打斷你的『腿』!」溫化冷冷道。
溫農忙綻開笑容,呵呵道︰「是是是,弟失言,還望大哥見諒。只是,你看我們都在這待了這麼久了…」
不過看見溫化的臉『『色』』越來越冷,溫農又趕緊閉住了嘴巴。
「放心吧,困境未必不是機遇,只要這次利用得當,我們便可以魚游入海!只是切不可在他人面前多言,雖然個個表面上稱兄道弟,但你要記住,這整個軍營中都是江彬的人。我們在江彬面前演戲,難保江彬不會派別人在我們面前演戲。」溫化輕聲道。
「是!弟一定听從大哥的吩咐!」溫農忙拱手道。
溫化嘆了口氣,道︰「你我的才華是用來建功立業的,而不是為這些謀逆之臣財害百姓忠良的。」
溫農听言一怔,笑嘻嘻地問道︰「莫非大哥已經有了法子?」自幼一起長大,溫化的一個表情,溫農便能讀懂他心中所想。
溫化忙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道︰「隔牆有耳!你先休息一下吧,我集結好了軍隊再來叫你。」
「是!」溫農此時也終于放下心來。
………
刺史府!
江彬怎麼坐怎麼不覺得舒適,干脆站了起來,又覺得兩『腿』無力,他甚至懷疑,最近是不是憂思過甚,才導致了身體的不適。
剛剛得到消息,溫農已經開始集結部隊了,糧草器具都已經準備好。
只是江彬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借口。他不可能相武王伐紂一般,禱天起誓,然後匯合諸侯一起,大張旗鼓地往京城進發,那是謀逆,是改朝換代,江彬還沒有這個魄力,且他自己本身就是皇族中的一員。
另外一個常用的借口就是清君側,以往許多的人都用過,可是清誰呢?何常在,還是劉本?昺親王,還是睿親王?反觀大明十幾年來,歌舞升平,除了幾次天災,還沒出現過什麼**。且皇上除了最近的新法,一切都是按照武德帝的規矩來的,這個借口顯然無法服任何人。
江彬正在犯難,突然又有快馬來報︰「軍隊已經集結完畢!」
箭已上弓,拉到了盡頭,是不是要放出去,等的就是江彬一句話。
「知道了!原地待命!」江彬無力地揮了揮手。
「是!」報信的人又翻身上馬,快速回去了。
現在江彬仿佛在進行一場生死賭局,買定離手,絕無更改的可能。唯有這「買定」的前夕,還有思考的余地。
眼看著天『『色』』漸漸『陰』暗下來,然而江彬卻沒有一點餓意,而是兩眼看著『門』外,側耳傾听者。
「得得得……得得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江彬的臉『『色』』也跟著變幻不定。
「報…啟稟大人…」那人剛下馬,便道。
「怎麼樣?」江彬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好的結果。
「一切順利!九州的百姓已經開始了慌『『亂』』,甚至準備出逃了…永州這邊也是…」那人笑道。
「做得不錯,下去領賞去吧。」江彬終于『『露』』出了笑顏,這下借口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