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狙擊手 二十八、接著鬧騰

作者 ︰ 架柴生火

老魯其實根本就沒睡著,听著羅隊長他們那群小伙子們那熱鬧勁兒,老魯既擔心,又興奮,擔心的是小伙子們血氣方剛,在這鬼子窩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鬧不好就會沒命的,興奮的是咱武漢城里有了這些個滿腔熱血的小伙子們,鬼子再窮凶極惡,也蹦達不了幾天了。

听著羅隊長帶著小伙子們出門了,老魯披著衣服走到側門後面,听著外面的動靜。黑漆漆的老街上,靜得有些怕人。除了偶爾會有鬼子巡邏隊經過的腳步聲外,簡直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老魯听了一會兒,想來還是等這小伙子們吧,這會兒自己是幫不上啥忙了,可萬一小伙子們回得急了,自己還可以快點給開開門。哎呀,老胳膊老腿兒的,還真有些吃不消。老魯索性搬了個小板凳過來,擱在門口面,坐在凳子上,邊等邊听著街上的動靜。

月松帶著兄弟們順著小街巷,躲過鬼子的巡邏隊,來到了大東門。月松一路上一直在對著各種比較明顯的建築物指指點點的,小聲地對弟兄們布置著任務,指點著進攻撤退的路線。

大伙兒躲在大東門大街的一處牌坊邊,月松指著屋頂說︰「喜子、慕容你們听著,如果咱們在這里設卡攔鬼子押送車隊,慕容你就到那個屋頂上設狙擊點,喜子到那邊四樓的外陽台上埋伏好,慕容的任務,除了負責狙殺鬼子的機槍手,就是控制這個範圍來增援的鬼子,喜子你的主要任務就是那邊過來的鬼子。你們倆小子啊,給我記住了,鬼子一出現在你們有效射擊範圍內,就開槍,你們的目的不是搞死多少鬼子,而是阻止鬼子快速向這邊靠攏,給我們撤退爭取時間,有機會的話,先狙殺鬼子軍官或者機槍手。」

「嗯!」慕容和喜子各自看著自己的狙擊位,點頭答應著。

「還有,只要我們開始撤退,你們就準備扔手榴彈,盡快撤出戰斗,絕不可以跟鬼子糾纏,一旦被纏住了,在這鬼子窩里,活下來的機會就不大了。」月松說。

「放心吧,死不了!」喜子滿不在乎地說。

「老子不許你們死!」月松听著喜子對死不在乎的話,心里立刻就火兒大,不由得順手把推了喜子一掌子,壓低了聲音怒吼道。

蹲在地上的喜子被隊長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推得倒在了地上,慕容忙拉了喜子一把,對隊長說︰「隊長,我們不想死,喜子和我都還沒娶媳婦兒呢,是吧喜子?」

「呵呵,不想死,誰想死啊,呵呵!」喜子自我解嘲地笑著說。

月松四處望了望,稍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對兄弟們說︰「草根兒和雷航,咱們一起解決了押送的鬼子後,你們倆沒人騎一輛摩托車,鳴鶴跟雷航坐一輛摩托車,車斗里坐美國佬,雷航的摩托車的車斗我坐,到時候雷航把你的沖鋒槍給我,猛子坐在我這輛摩托車上,三哥負責接應慕容和喜子。」

「好!」兄弟們小聲答道。

「上了摩托車後,雷航的摩托車打頭陣,在前面按照咱們的預定路線撤退,一旦遇見鬼子過來增援的部隊,由我來對付,能支乎就支乎過去,不過你們隨時做好戰斗準備,支乎不過去就開打,用咱們沖鋒槍猛烈開火,近距離下,鬼子又冷不防,咱們不吃虧。」月松繼續說,「草根兒你們的摩托車緊跟在後面,不能掉隊听到沒有?」

「知道了,隊長!」草根兒答應道。

「鳴鶴的任務是保護美國佬。」月松對鳴鶴說。

「沒問題啦,就是我死了,也不會讓美國佬有事。」鳴鶴說。

這時只听見「啪」的一聲響,鳴鶴頭上結結實實地挨了隊長一巴掌,「老子說過,誰都不許死!」月松怒氣沖沖地對鳴鶴說。

「呵呵呵,不死,不死,哪兒能死呢!」鳴鶴見隊長發火了,忙嬉皮笑臉地說。

「三哥,你的任務重啊!」月松轉而對三哥說,「你接應到那倆小子後,你得帶著他們,裝作追擊的鬼子,跟在我們後面,跑步前進,能避開鬼子最好避開,實在避不開,你們就只管跑你們的,咱們身上穿著鬼子皮的,鬼子們在沒弄清楚前,是不會貿然開槍的。」

「那咱不會鬼子話,萬一被攔住了咋搞?」三哥問道。

「嘎嘎弟弟你總會吧,在那個時候,不就沖啊追啊的話,實在不行了,早做開槍的準備唄。」月松說。

「那行,嘎嘎弟弟,嘎嘎弟弟。」三哥現買現賣地小聲地練習著。

「好了,走吧,到循禮門去!」月松說完,又帶著兄弟們先後到了循禮門大街和中山大道,根據街道上的建築物和老街小巷的分布情況,實地給兄弟們布置了具體任務。

雖然月松帶著兄弟們一直是在跟鬼子的巡邏隊躲貓貓,可這麼轉悠了好幾趟,加上白天里也來偵察過,兄弟們基本上已經把大街小巷記在心里了,進攻撤退的路線也可以說是了熟于心了。其實這也正印證了一點,那就是現在月松越來越成熟了,為了盡量避免失去兄弟,月松現在是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絕不打沒有充分準備的仗。

可這麼一來鳴鶴又急了,鳴鶴湊到隊長身邊,小聲對月松說︰「隊長,咱們這一晚上就跟鬼子巡邏隊躲貓貓了,看見鬼子就躲,看見鬼子就躲,啥時候搞死幾個鬼子當宵夜啊?」

「咋啦,看見鬼子在眼吧前蹦達,眼饞了?」月松說。

「嘿,那是,你看見鬼子在你面前沒事兒似得晃悠,你不眼饞啦!」鳴鶴不服氣地說。

「行,弟兄們都過來,現在準備順手牽羊,搞死幾個鬼子解解饞。」月松把兄弟們召集過來,開始布置今兒晚上攪亂鬼子視線的任務了,「今兒咱們要多點開花,讓槍身此起彼伏,搞得鬼子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這樣啊,慕容和草根兒一組,你們到鬼子司令部附近,遠距離狙殺司令部門口守衛的鬼子,注意了,只能遠距離,而且就殺那機槍手。」

「啊?那就只能慕容開槍了,沒咱的事兒了?」草根兒急了眼了。

「咋就沒你的事兒呢?你的任務是掩護狙擊手,萬一被鬼子追了,你手上的沖鋒槍可不是燒火棍啊。」月松說。

「行行行!」草根兒知道隊長的脾氣,也知道隊長現在最不怕的是手下的弟兄們有啥閃失。

「三哥跟猛子一組,你們都是手槍,直接近距離跟鬼子干,比較吃虧,所以你們用這個,」月松從雷航背包里拿出兩顆繳獲的鬼子的香瓜手雷,遞給三哥和猛子一人一個,「那邊慕容的槍響後,鬼子的巡邏對肯定會向那邊靠攏,你們倆就躲在大東門大街旁邊的小巷子口,鬼子巡邏隊急匆匆地經過時,先別慌扔,等鬼子跑過去了有個十幾米了,再扔,扔完了就從小巷撤退,第一個三哥你扔。要是鬼子追過來了,估計著鬼子到了巷子口,猛子就朝巷口扔。」

「這個好,我也會啊!」猛子結果手雷,高興地說。

「你會?那你說說看,咋用?」草根兒說。

「咋用?這還用說,看見鬼子了就使勁扔過去唄!」猛子說。

「哈哈哈!」大伙兒都笑了。

「笑啥嘛,可不就扔嘛!」猛子一臉納悶地說。

「猛子,把手雷給我,你看啊,先得拉掉這個環兒,再扔,要不然啊,炸不了的。」月松拿著手雷教猛子。

「哦!」猛子抓著腦袋說。

「還有啊,手雷一般爆炸延時三秒,也就是說扔出去了還得三秒才炸,所以要看準了時機,扔早了,還沒炸,鬼子撿起來再給扔回來了,炸的可就是你。」月松繼續說。

「還有呢,要是你想它再炸快點兒,你就這麼在地上或牆上敲一敲,再扔,明白了?」三哥也教著猛子咋用。

「對,不過三哥說的這個啊,咱們新四軍的手榴彈不用敲,要是有了美國佬的手雷也不用敲,只有鬼子這香瓜手雷,才要敲,明白了?」喜子也在教著。

「對,哥幾個都說得對,猛子可記住了?」月松看著猛子一個勁兒地點頭,就又繼續安排任務,「鳴鶴和喜子一組,鳴鶴主攻,喜子掩護;雷航和我一組,我主攻,你掩護。都听清楚了,所有人的攻擊,都必須在慕容的槍響之後,還有啊,不許戀戰,打了就撤,咱們在老街老魯的鹵肉店會合。」

「是!」兄弟們壓低了聲音,齊聲答道。

「好,出發!」月松一聲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小伙子們噌噌地就都蹦出去了。

沒過多久,四個組的人馬都已經就位了。

慕容和草根兒在距離松井的司令部一百多米外的小巷子口藏好了。恰好,一隊巡邏的鬼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慕容和草根兒躲在黑暗角落里,听著鬼子的腳步聲走遠了後。草根兒探出頭來,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啥,就身子貼著牆,朝慕容一招手。

慕容從巷子口露出頭,端著狙擊步槍,看見百米外鬼子司令部門口燈火通明,三十多個鬼子正在門口看守著呢。除了眾多的三八大蓋外,還有一挺歪把子,一挺92式重機槍。慕容瞄準了歪把子機槍手,可想了想,重機槍射擊起來,威力更大,于是又調轉槍口,瞄準了鬼子重機槍手。慕容平靜了下心氣兒,抬頭看了下光線,又凝神感覺了下風速。夜里還有些涼,估計風速也就是三級吧。慕容把槍口稍稍向左邊傾斜了點兒,又把高度降低了點兒,然後握緊槍托,眼楮貼著狙擊鏡,看著那個精神不振,靜止不動的鬼子機槍手,正準備開槍,可耳邊又想起了隊長的話,于是又把繃緊的肌肉放松了三成,這才凝神靜氣,果斷扣動扳機,槍聲響過後,那鬼子倒頭就載倒了。

「噠噠噠!」可緊接著,就是鬼子的歪把子的一陣掃射,子彈打在十米外的牆壁上,當當當直響。

「慕容,你先撤!」草根兒端著沖鋒槍隱蔽在牆根兒邊,對慕容說。

「嗯!」慕容嗯了一聲,閃身躲進巷子里,嘩啦上了顆子彈,撒腿就往巷子深處跑去。

草根兒伸出頭去一看,鬼子們邊朝這邊射擊,邊派出了六七個鬼子端著步槍追過來了。草根兒也沒還擊,起身跟著慕容就撤退了。

听到了激烈的槍聲,鳴鶴就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了,可是等了幾分鐘了,鬼子的巡邏隊還沒沖過來。

月松和雷航也听見槍聲了,而且鬼子的巡邏隊已經沖過來了。月松示意雷航躲進去,雷航不情願地躲進了巷子里。月松站在巷子口,身子緊貼著牆壁,靜靜地等待著鬼子經過。

三四分鐘後,月松听見鬼子的腳步聲有些遠了,這才閃身出來,端起狙擊步槍,舉槍,瞄準,射擊,跑在最後的那個鬼子應聲倒下。其他的鬼子發覺身後有人開槍,立即轉身沖過來。

月松看著鬼子沖過來了,可殺了一個還不過癮,于是身子貼著一棵梧桐,嘩啦推上一顆子彈,猛然閃身出來,舉槍,瞄準,射擊,又是一個鬼子倒下了。

「隊長,撤啊!」雷航擔心地喊著著。

月松就地一個翻滾,就溜進了巷子里。

「隊長,你先撤,我殿後。」雷航見隊長進來了,端著沖鋒槍,剛閃身出了巷子口,準備掃射一下,可鬼子的子彈當當的就打在了身邊的牆壁上。

「回來,你先撤!」月松喊了一聲。

雷航無奈,看來沒機會開槍了,只好蹦進巷子里,撒腿就跑。

月松也不著急著撤,從身上取下一顆手雷,用早已準備好的細繩子在巷子口布了個詭雷,這才提著狙擊步槍,快速追雷航去了。

月松剛跑到雷航身邊,就听見巷子口「轟」的一聲響,「哈哈哈」月松邊跑邊大笑著,心里甭提有多樂了。

三哥和猛子也听見了四處響起的槍聲,三哥把猛子護在身後,大街上鬼子們正在咿咿哇哇地亂叫著,亂跑著。

听著鬼子跑過去了,三哥立即把手雷拉環拉掉了,對猛子說︰「看著點兒,學著點兒!」

猛子見三哥拉了環兒還把手雷拿在手里,急得連忙往後躲,嘴里說著︰「快扔啊!」

「呵呵!」三哥沖著猛子笑了下,突然跳出巷子口,「嗖」的把手雷扔出去了。只听見「轟」的一聲炸響,接著就是鬼子的鬼哭狼嚎聲,接著就是鬼子開槍向這里的射擊聲。

三哥跑進巷子,拉著猛子的手說︰「走哇!」兩人就拼命地往前跑。

跑了才十幾米,就听見鬼子進巷子了。猛子慌忙把手里的手雷環兒拉掉了,使勁就向巷子口扔去了。

黑暗中手雷在地上叮當叮當地滾了兩三秒鐘,還好,鬼子們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看不見手雷,可意外的是,正因為這樣,手雷滾到三個鬼子身邊,才「轟」的一聲爆炸了,三個鬼子兩死一傷,這殺傷力,不比三哥那顆手雷的效果差。

猛子扔完手雷,還呆呆地在那兒看呢。三哥一把拽著猛子就又鑽進了令一條巷子,帶著猛子就拼命地朝首義大街方向跑去。

鳴鶴終于看見鬼子猛沖過來了,可鳴鶴已經等不及鬼子跑過去了,探頭一看見鬼子距離巷口只有十幾米了,端著沖鋒槍,「噠噠噠」的就是一陣掃射,當頭幾個鬼子被這突然的襲擊打蒙了,立即就倒地了幾個,兩死兩傷,其他的也都就地臥倒了。

鳴鶴轉身就跑進了巷子。

鬼子見突然開槍襲擊的人跑進了巷子,立即起身追趕。

在巷子那頭埋伏著的喜子端著狙擊步槍,黑暗中也瞧不見,听見鬼子進了巷子,沖著巷子口就開了一槍,一個倒了八輩子霉的鬼子恰好被這個蒙頭射來的子彈打中了肚子,那鬼子倒在地上,手捂著肚子嗷嗷亂叫。

其他的鬼子見巷子那頭響槍了,立即開槍還擊。

喜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轉身就朝這身邊的那條小街跑去了。

鳴鶴和喜子擺月兌了鬼子的追擊,在約定的位置會合了後,兩人迅速朝鹵肉店撤去。

听著街上槍聲大作,時不時還有爆炸聲,老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側門的敲門聲,老魯也顧不得分辨敲門的啥長一聲短兩聲了,連忙起身就開了門。進來的是羅隊長和雷航。老魯忙問︰「還有人呢?咋樣,沒事吧!」

月松提著狙擊步槍,拉著老魯的手說︰「放心吧,咱這些個兄弟,弄死幾個鬼子還不是松松的,走,咱們到暗室去等他們回來。」

老魯哦哦地應了幾聲,跟著月松往暗室門口走去。

雷航在門口守著,也就二十分鐘的樣子吧,哥幾個就都順利地回到了鹵肉店里。

如果只是響那麼一兩槍,沉睡的松井是不會起床的,有井上就夠了,可今天晚上不僅槍聲四起,而且竟然打到自己的大門口了,松井耐不住起了床。听著外面一番折騰後,井上來向松井將軍作了匯報。雖然損失不大,襲擊的人都是打了就跑,看上去組織性不強,可能同時襲擊,肯定也是有預謀的,可只是面兒上的襲擊,能做出啥文章呢?松井背著手在辦公室里踱著碎步,心里有種不喜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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