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停在「西山醉煙山莊」別墅門口時,周牧溪還在睡著,童瀚輝取了自已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看著她睡的那麼恬靜,心里有些愉悅,不知為什麼,每次看見她的睡姿,他都覺的很舒服,希望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在這一覺醒來,全部化作烏有,他看著她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這個即將成為自已妻子的女孩,對他來說曾是個不可預期的夢而已,當夢要成為現實,心底免不了要害怕。
童瀚輝輕輕打開車門走了下來,隨手模出一支香煙點著了,最近他煙吸的很凶,可能是事情太多吧,公司的流言蜚語可以不理,可和政府部門的計劃案要再次溝通,不但要打通人脈,還要在計劃案上下足功夫,才不至于在其他公司面前失利,他不想讓周劍失望,因為他從來沒叫他失望過。除了工作,他還要抓緊時間準備婚禮,也難怪關天誠會那麼說他,他也真的快成神了,不是只有神才能這樣面面俱到,照顧所有人的情緒嗎。想到這些自已都要笑了。他都不知道自已抗壓能力還這麼強大,難怪周劍這麼看重他。
身後車門響了,童瀚輝回頭,就看見周牧溪一張粉紅色的小臉不知所措的看著「醒了」童瀚輝笑-笑。
周牧溪對陌生的環境有些遲鈍,眨了眨眼,輕聲問「這是哪里?」
「這是……我們的家」童瀚輝最後還是把這句話說完整了,他想這樣告訴她,因為她好像對目前他們之間的狀況,有點迷糊,他想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從此之後,不再是你和我的關系,而是「我們」在一起。
這話在鑽進周牧溪耳朵時,確實讓她全身一顫,不光是因為童瀚輝的話,還因為剛剛從暖和的車上下來,有些不適應這涼涼地山風。
周牧溪抬眼就看到門柱邊的門牌,上面赫然寫著「童宅」二字。周牧溪輕輕閉了下眼,心里卻亂了。這是為她準備的新家嗎?是父親一手安排的吧,父親是想讓自已時刻都記得,自已嫁給童瀚輝這個不變的事實嗎。
童瀚輝看著站在「童宅」門牌前發呆的她,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的確想讓她清楚,嫁給他這是個事實,可不想讓她就這麼站著吹寒風,越過她,推開園門說「進來吧」
這里是「西山醉煙山莊」才開發了一年的盤,別墅都以小巧,精致做為賣點,房子不高,只有兩層,絳紅色的外牆,女乃白色的房頂和門窗,典型的歐式建築,園子不大,可都種滿了花,在這深秋的季節美人蕉、百日紅相映依偎的開著,周圍因為依山的原因,空氣新鮮干淨,冬日的山風雖有些寒意,但夏日這必定是個好住處,這里舒適而貼近自然。周牧溪跟著童瀚輝走進院子後,有了這樣的想法,她喜歡安靜,這里到真是個好地方,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听的清楚。
童瀚輝回頭對站在院子里的周牧溪說「快進來,外面太冷,小心感冒。」
周牧溪听話的快走了幾步,走進了室內,這個別墅比起「豐都」的確不大,室內裝修很別致,簡約的設計,色彩並不絢麗,銀灰的主調,偶有紫色的歐式點綴,可以看出主人的生活品質。周牧溪想童瀚輝他是什麼時候這麼會享受生活的,真是質的改變,難怪他說︰你就當我缺錢吧。想要這樣的生活,應該是很費錢的。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周牧溪的思考,童瀚輝低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顯示︰關天誠。他皺了皺眉,對牧溪說「你先四處看看,還有什麼不合適,我再找人盡快改。」
隨後走向餐廳才接起電話來,還沒等他說話,那邊關天誠已笑了起來「童瀚輝,你行啊你。」
「我又怎麼了,有事你就說事,沒事我就掛了。」童瀚輝听到他笑的異樣,沒好氣的地說。
「听說中午下班時有人摟著美人,在電梯里發婬威呢!差點把公關部的兩個小美女給嚇死,不知道啊,童瀚輝你還挺疼老婆的,你是不是嫌自已還不夠出名,不知道‘泰和’大樓里是藏不住秘密的?」關天誠戲謔地說。
童瀚輝笑的很難看「我壓根就沒打算藏。」
「行,看來是有當主子的架勢了。」
「別貧了,說正事,你不會打電話就為和我說這個吧。」
「報告駙馬爺,計劃案重新改好,已經新鮮出爐了,等你來品嘗呢。」關天誠仍舊和他說笑著。
「無聊,我這今天可能回不去了,明天再說吧。」童瀚輝听著他調侃,也笑了。
「你在哪呢?還回不來。還陪著媳婦呢?」
「我在醉煙山莊呢」童瀚輝簡短的回答。
「什麼?帶著周大小姐?」關天誠驚訝叫著。
「那麼大聲干什麼呢,我听的見。」童瀚輝把手機從耳邊拿遠了些。
「你腦子進水了,婚還沒結呢,就向你老婆坦白初戀那點事啊。」
「胡說什麼呀,我把新房買在這了,帶她過來看看的。」
「那沈醉煙知道嗎?」關天誠好奇地問。
「當然知道,房子是她經手幫我辦的,她能不知道嗎」童瀚輝沒好氣的說。
「你小子行啊,到初戀情人家里去買新房,你不怕周大小姐知道不高興啊。」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呢,一天不胡說就難受,我和沈醉煙從來都沒什麼,被你們這群狐朋狗友都說出事了,我是清白不了了。」童瀚輝氣的笑罵。
「行,行,我不打擾了,小心點為妙。」隨著關天誠嘻笑著掛了電話。
靠在窗邊,童瀚輝深深吸了口氣,眼里滿是園子里那一片花,在落日的余輝里紅的耀眼。
周牧溪獨自一個人在二樓的主臥里看著,主臥的設計也是簡約的,不過以白色為主,寬大的飄窗台上,鋪著櫻粉色的羊毛毯,靠窗邊上,齊齊擺著十幾個水晶小猴子,形態各異,牧溪上前拿在手里把玩著,這一定是爸爸準備的,虧他還記得上次出差去奧地利答應她,要送她一套水晶生肖的猴子的,可是回來時忘了,現在是為她補上的嗎?周牧溪笑笑,把手里水晶小猴放回了原位,窗簾,床飾竟都是白色的,梳妝台上化妝品都已擺滿了,周牧溪順手拿起了一瓶香水,是她平時最喜歡的CD,真是難為爸爸了,為她想的這麼周到。
主臥里有獨立的浴室和衣帽間,牧溪在衣帽間里順手推開了一扇衣櫃門,里面已整齊的擺著冬季的大衣,棉服,春季的羊絨毛衣,短的,長的,還有夏季的裙子,顏色都是她的喜愛,白色,淡藍,棗紅。櫃子里齊齊地三排儲物格,里面有序的擺放著,一些黃金手飾和鑽石的鏈墜,牧溪有些訝異,心里暖暖的,眼楮里卻積著淚,原來父親是這般愛她,給了她一個這麼完美的家。
周牧溪關好衣櫃門,轉身走了出來,二樓除了主臥還有二間客房,客房和主臥中間有一間小休息廳,並沒有沙發,只是隨意放著一些球形的小布墩子,厚厚地羊毛地毯邊一個不太大的書架,很適合發呆的地方,周牧溪自嘲的笑了一下。
走下一樓,轉角兩間並排的門都開著,第一間周牧溪沒有進去,因為只要拿眼一掃便知道這是童瀚輝的書房,寬大的書桌,整牆的書架仍是他辦公室的風格。牧溪往里走,卻為自已的發現呆住了,這是一間畫室,里面很寬敞,畫架,顏料,紙都已擺在了工作台上,周牧溪緊走幾步,禁不住一絲開心,她沒想到她可以得到這樣一間畫室,曾經父親都不喜歡她把家里搞的五顏六色的,只是在外邊幫她找了一間畫室而已。這個發現讓牧溪有些激動。
當周牧溪仔細看過每一間房間後,才轉身走回了客廳,童瀚輝仍在餐廳窗邊站著,只是此刻手里多了一支煙,看起來多少有些頹廢,身子向前傾斜著,似乎想著什麼。
周牧溪慢慢地走近他,輕咳一下,童瀚輝抬起了臉,那臉上寫著疲憊,但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變的嚴肅起來,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磁性的聲音緩緩地開口「周牧溪」他這樣喚她還是第一次,她有些愣,隨後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嫁給我,你真的想好了嗎?」
牧溪被他的提問弄的一怔,但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童瀚輝接著繼續道「牧溪,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一幢房子,一只鑽戒和一場婚禮而已,你懂嗎?這也是我工作以來所有的財產,我想對你說的是,你要清楚,你嫁的是一個窮人」童瀚輝死死地盯著她的眼楮。
在听過童瀚輝的話後,周牧溪的眼楮里,心里已滿是震驚,原來這一切並不是父親給予的,那代表什麼,我是真真正正的嫁到了童家,這里的一切和周家並沒有任何關系,是嗎?周牧溪反復的問著自已。
「我不是追在你身後的那群富家子弟,能給你的就只有這些,你真的想好了嗎?」看著愣在原地不動的她,童瀚輝再次的問著。
牧溪回過神,輕輕閉了下眼,抬頭看著他說「是的,我想好了。」她清楚的回答了他。
童瀚輝僵硬的臉上頓時化開了,一絲不被覺察的笑一閃而過。
「好的,那我們就結婚吧。」他做了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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