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寂寞時的傷 (一百零三)沉陷的世界

作者 ︰ 磬真

童瀚輝小心翼翼地把懷里的牧溪放在床上,從酒店回家一路上,她在他懷里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替她換了衣服,可月兌襪子時,看到的觸目驚心的景象卻讓童瀚輝痛的屏住了氣,那雙原本細女敕的腳滿是水泡,有些已開始潰爛,「啊!牧牧。」他不忍的合上了眼,心疼的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他昨晚就那麼殘忍對待她,卻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昨天她是從哪里走回來的?他急忙起身拿了藥水和紗布,小心地上藥包扎好。

她一動不動的蜷縮在床邊,像只受了傷的小貓。他拉過被子為她蓋好,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心里疼痛卻絲毫未減。

他就靜靜地坐在床沿,看著她,深深地懊悔,她破碎的心他要怎樣才能重新修補好啊!

下樓時,他看到了樓梯邊的紙袋,拿了起來,當那件暗紫色的襯衣出現在眼前時,他真是想下一秒把自已撕碎,他到底錯過了什麼?他死死地把那襯衣貼在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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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媽的電話是第二天下午快下班時打來的,童瀚輝的擔心還是發生了,電話里吳媽泣不成聲的說著︰瀚輝,你快回來看看牧牧,她從你早上離開直到現在都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也不說話,就那樣呆呆地睜著眼楮,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車子被他開到了180碼,他幾乎是沖上二樓的臥室。

眼前的牧溪還是他早上離開時的樣子,就連在床上的位置都絲毫沒有變過,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默然而空洞,沒有半點的情緒。

他的每一個毛孔都隨著他所看到的一切緊緊地停住了呼吸,沒有比這更讓他害怕的了。他輕輕扶起她,攬在自已的胸前,長時間的靜止讓她的關節都變的僵硬,童瀚輝用手在她的膝蓋,手肘處輕輕揉搓著,「牧牧,對我說說話,告訴我,你要什麼?無論是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出出聲,那怕是哭也好。」

而懷里的牧溪任他怎樣的呼喚都如布偶女圭女圭,美麗逼真卻沒有生氣,他變的慌亂無措,這樣的牧溪讓他想起了四年前,在她割腕被救活後,便安靜的如現在,只有那微眨的眼瞼才能確定她仍活著,童瀚輝感到了深深地害怕,把她拉到面前,死死地盯著,像是下一秒她就會消失掉。「牧牧,我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求你不要罰自已好不好,對我說話,什麼都行,罵我,打我怎樣都好,只求你不要嚇我。」童瀚輝無比痛恨自已,他想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他一定會同意離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抱著她的軀殼在懷里。

她只是任他扶著肩膀,眸子一片沉寂,如一潭死水沒有一點漣漪。拉著她那冰冷的手指放在胸口,一點一滴聚集著疼痛。

吳媽端著碗瘦肉粥進來,看著童瀚輝用手一下下撫著牧溪的額角,心里不是滋味,原本好好的一對,怎麼就成了這樣。

「瀚輝,喂牧牧吃一點。」吳媽將碗遞給他。

童瀚輝連忙起身給她身後放置了靠墊,把牧溪穩穩地放好,才用勺子舀了粥遞到她嘴邊「牧牧乖,張嘴。」面對著沒有一絲反應的她,童瀚輝柔和的笑容里加雜著痛,「牧牧,不喜歡吃這個是不是,那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去做給你,好不好?」

牧溪似乎完全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半點回答都沒有,他輕輕地抱她在懷里,用手扶著她的嘴,勺子小心的向她口中送去,可當勺子一離開唇邊,喂進去的粥就又全部流了出來。他只能急忙用紙巾擦著,童瀚輝不停的重復可始終沒有辦法讓她吃進任何東西。

童瀚輝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她不吃,他也就陪著不吃,看的吳媽心疼的掉淚,再三的勸說,他只是搖頭說不餓。

面對這樣的牧溪,童瀚輝什麼樣的語言都變的蒼白無力,她拒絕他,也拒絕活下去的一切理由。他能做的就是陪著她一起淪陷。

一連幾天原本瘦弱的周牧溪變的更格慘白虛弱,童瀚輝給黃浩波打了電話,簡單的說了情況,黃浩波很快帶了醫生和藥趕了過來,在看過牧溪後搖著頭心痛的對他說「瀚輝,牧牧這次受的刺激不小,比上次還嚴重了,她現在潛意識里拒絕了一切,把自已藏在了她認為安全的殼里,這樣下去不行的,先用藥物維持生命吧!」

童瀚輝默然的愣在原地,許久用著顫抖的聲音問著「黃院長,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想想什麼是她最願意回憶的事,喚醒她。」黃浩波輕輕拍著他的肩,嘆著氣。

童瀚輝看著她一天天的消瘦,卻只有無助,每個夜晚她的睡顏安靜又美好,就像那些曾經倆個人在一起的甜蜜夜里,她依偎在他的懷抱,只為那縷溫暖,而那顆也曾向他打開過的心房,他卻沒能及時的領悟,現在都要漸漸地消失在了眼前,怎樣的痛恨自已,都換不回那些傷害,這讓童瀚輝懊惱自責。

自母親去世,童瀚輝很少哭,這麼多年,沒有幾次真的讓他痛不欲生,上一次是在四年前牧牧割腕的時候,他就已悔不當初,而現在他真的恨不得讓自已死掉來換取她的完好,他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他發誓永遠都不原諒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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