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子不是你 (肆拾伍)愛我還是他

作者 ︰ 玖年不見

近來的半個月里,冉冉不敢去找藍木玖,她害怕,怕他給的答案,害怕她又將再一次面臨他要離開的這個事實,程明風也把自己鎖在咖啡館的私人會所里,誰也不見,她去過好幾次,都被拒絕在門外,他隔著門冷冷的說他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她!

她說對不起,可他不要那三個字,說那只能證明她給的傷害!她難過,卻僅僅只是難過而已,她是喜歡他的,可是那種喜歡來的太遲了。愛情並沒有先來後到的大道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可在莫冉冉這里行不通,第一次的悸動太過于根深蒂固,她忘不了也舍不得忘記。

給不了程明風對等的愛,那就讓他恨吧。

看著現在的藍木玖卻懷念著過去的種種,和程明風在一起卻感受著曾經的感覺,她內心的矛盾與復雜怎麼也化不開,唯一確定的是她忘不了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很可憐。

天青色的雲將天空層層覆蓋,延伸到每一個能觸及的角落,整整一片天被包裹的是水泄不通,雲朵壓的很低,宛如在醞釀一場悲傷的雨,今天五月三十號,剛好是六年前最後一次見到他的那天,冉冉心慌的很,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自己不安的是什麼,只覺得後怕。

在街上躊躇了近兩個小時,還是決定去見藍木玖,不管他要走還是要留,總歸要有個結果,都有勇氣面對程明風的憎恨,為什麼不正視自己的眷戀,失去的總歸會失去,是的,沒什麼好害怕的。

剛走進琴行,小文便笑著迎面過來,很禮貌的說,「老板,在等你了」,他是用崇敬的目送著冉冉上樓的,小文腦袋不停的轉著,他想知道這個唯一能進入禁區的女孩子,到底有多特殊?

402的門半掩著,冉冉敲了敲門,又探頭往里望,她怔住了,僵直的立在那里,藍木學長一改往常成熟穩重的穿著,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白色的休閑褲,就連發型也洋溢著陽光的氣息,更震驚的是他不是坐在鋼琴旁彈琴,而是拿著畫筆不時的勾畫著,她的心在那一刻澎湃起來,心跳加速,仿佛她喜歡的學長又回來了。

藍木玖轉頭瞧見了她,咧嘴一笑,弧度還是那麼優美,「果然,還是不行」

「嗯?」,冉冉走近,怔怔的注視他,不明白他的話。

他放下畫筆,側過身,冉冉看清了畫上是一個清秀的女孩,雖然線條不清晰,她還是依稀能識得那畫上的人正是她自己。

「不管再怎麼想要找回以前的藍木玖,卻都不行,我學了好久,還是畫不好」,藍木玖笑的很勉強,動動嘴角還想說什麼,又說不下去。

她听的是雲里霧里的,不明白他的話,「學長你今天怎麼了?」

「冉冉很喜歡初中時遇見的藍木玖對不對?」,他靠近,輕輕婆娑她白皙的臉頰,「冉冉,你愛我嗎,站在你面前的我」。

望進他的眸子,有哀傷有柔情,頓了一會兒冉冉點頭,「從遇到你的那刻開始從來沒有改變過」,她說的非常堅定,思緒中浮現著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她永遠記得那時他的眼楮晶亮的像水晶,很耀眼,那是她最深的眷戀。

藍木玖緩緩執起她的左手,靠向他的左肩,探進衣服里觸模著左肩的肌膚,他重復問了一次,「冉冉,你愛我嗎?」

他的左肩細膩而完美無暇,同美玉的光滑,冉冉被那絲質般真實的觸覺震的說不出話來,她的手在藍木玖手里抖動的厲害。

呵,那個傷疤,那個傷疤沒有了!

冉冉被那觸感似熊熊烈火燙傷一般,突兀收回手,倒退幾步,淚水開始在眼里打轉就是流不出來,混亂的腦海清晰的意識到他不是他!

靜止了,那一刻,周圍死寂般的阡陌,听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事物,眼前瞬間漆黑,她懸在那里不著邊際,他不是她的那個藍木學長,只剩這個殘酷事實,晴天霹靂的襲遍全身!

藍木玖似乎預料到她的反應,動也不動凝視她,他的心他的傷口也跟著被撕裂,錐心的痛,原來他終究代替不了他,他將放在鋼琴上一本很厚的畫冊遞給冉冉,輕聲說,「這應該是屬于你的」,修長的手指微微顫抖,黯然眸子落在那本他一直珍視的畫冊。

畫冊看起來很舊,像是經過多年的磨礪,封面是一片素描楓葉,冉冉的心猛的收緊呼吸急促,等待她的到底是怎樣的未知。

忐忑不安的翻開第一頁,一個秀氣的女孩子,穿著髒髒的校服,但是眼楮明亮,像璀璨的星星一樣閃爍,左邊一行字︰誤落塵世的天使。

冉冉白皙的手明顯輕顫,那個女孩正是她!

往後每一頁都是她,旁邊總附上短短的幾行字,第一次進畫室時的樣子活靈活現刻在這一畫冊上,畫上她笑的很開心,題字︰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冉冉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也止不住,她的心劇烈的起伏著,隨著畫冊仿佛她走回那段往事,畫冊上的她亦或笑亦或嘟嘴亦或窘迫,冉冉從來都不知道她那個時候笑的是那麼開心,也不曾知在他眼里她的笑是那麼好看,像夏日了的荷花不染縴塵。

一頁一頁的翻閱著,恍如時光倒流,畫冊上出現她戴眼鏡的樣子時,冉冉頓住,左邊題字︰不想別人看到你的美,你是我的天使。

原來記得那段時光的不僅是她,淚水透過眼滑到臉頰,滴落到了地上,是他,是他!他就是她的那個學長,她一直追逐的那個人。

畫冊的最後一幅素描,是冉冉在畫室睡著的模樣,是她準備告白的那天,左邊一行醒目的題字︰你睡得很甜不忍心叫醒,看了你寫給我的情書,很開心,于是偷偷的親了一下,笨丫頭,我也喜歡你!

此後的每一頁都是泛黃的空白,一切都在那一天戛然而止。

冉冉終于抬頭望了望藍木玖,激動不已,哽咽的問,「他叫什麼?現在又在哪里?」,她終于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學長沒有熟悉的感覺,為什麼看著他的時候她思念著過去,因為他不是!

藍木玖表情盡是痛苦俊眉緊鎖,眼里蒙上最深最濃郁的哀傷,喉結動了動艱難的開口,「他叫楓,他叫藍木楓,是媽媽深愛的人,也是我深愛的人」,凝視著她變慘白的面容,他知道了答案,冉冉的心底一直都只有他雙胞胎弟弟,是他無法取代的,還是想爭取最後的希望,「冉冉,我決定提前走,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如果你來我就留下」。

「玖學長,我知道了」,沒有抬頭,眸子在那一剎那沒有了神采,連一縷黯然都不曾有,畫冊如輕翼的羽毛靜靜的從手里滑落掉地,她轉身,緩慢的移動,每一步仿佛針在扎,深入骨髓的灼痛感。

原來,讓一個人下地獄,有時候只需要簡單的一句話!

他叫楓,他叫藍木楓,是木阿姨深愛的人,為藍叔叔而死的那個人,呵,原來你已經死了,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我深愛的那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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