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子不是你 (肆拾捌)藍家往事——上

作者 ︰ 玖年不見

回到闊別已久的Z市,你來我往的行人卻依舊陌生,熟悉的只是街道,街道旁邊的一座座大廈,還有路邊朔壯的銀杏樹,物在人已非。

冉冉回來的第一件事去找藍甫靖,在他的錢包夾層里,看到了莫伊提到的那張全家福,她第一眼就認出左邊的是他,笑的眼楮半眯,冉冉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沁出,她終于見到他了!

往事追憶,很多年前的很多年前。

「我們離婚吧」,木皖將桌上已經簽好的協議遞給藍甫靖,沒有一點商量的口吻。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藍甫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點了一只煙,靜靜的站在窗旁,逃避了一年,她還是這麼堅持,不愛了,那就放手吧。他將藝琴行留給了木皖,那曾是他給她的求婚信物,是他們相愛的證明,即使現在他還是愛她的,可是她還是殘忍的拋棄他了,他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現實,選擇離開這片即美好又傷心的地方。

「哥,我們要分開了嗎,爸爸說你們要去Z市」,藍木楓難過的瞅著藍木玖,他不想和哥哥分開,也不想父母分開。

藍木玖寵溺的拍拍他的小腦袋,笑著說,「楓,不要哭,爸媽商量好了,寒假我們回來,暑假媽媽帶著你來Z市,我們又可以在一起啊」,雖然只比自己的弟弟多一秒來到世上,藍木玖卻從小就早熟,擔待起照顧好動的弟弟,每次楓一闖禍,他總是庇護他,替他受父母的責罵責罰。如今,爸媽離婚了,法院將楓判給媽媽撫養,他跟著父親,他也很難過。

「哥,我不喜歡鋼琴,我想畫畫,你不在了媽媽就要逼我,她肯定不讓我畫畫的」,藍木楓抱著藍木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全撒在藍木玖干淨的襯衣上。

看著哭的眼通紅的弟弟,藍木玖的心糾到一塊了。

第二天,兩兄弟是難分難舍,木皖有一種很深的罪惡感,可是離婚是必然的,她又承受不起一個兒子都不在身邊的痛苦,她已經夠痛苦的了。

他倆抱在一塊,隔了半天,藍木楓小聲的說,「哥,我走了,寒假回來看你和媽媽」

「照顧好自己」,藍木玖輕撫他的頭,笑的很溫柔。

「哥,我不喜歡佟姨,她每天都跑到我們家來」,電話那頭藍木楓氣呼呼的說著,他就是不喜歡那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縱使她時常給他買好吃的,買新衣服,對他百般的好,他就是討厭她,討厭她笑的很諂媚的樣子。

「楓,佟姨是爸爸多年的朋友,你不能胡鬧」,藍木玖好笑的叮嚀著他,以往佟美姬來他們家時,楓就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總是擺出臭臭的表情,甚至不上桌吃飯,惹的媽媽很生氣,他就會找無數的理由替他月兌罪,幫他瞞天過海。

藍木楓抱怨完了便掛了電話,藍木玖眼眸柔和的看著手機,每次弟弟打來電話他的嘴角都會上揚,今天,他心情很好,在402彈著歡快的曲子。

旁邊一個大大的印著楓的畫架,這間房間是木皖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的,從布置到裝飾都是她和藍甫靖親自挑選的,以前他們兄弟倆總是待在這里,一個畫畫一個彈琴,那時藍木楓總是會把門反鎖,笑哈哈的道,「這是屬于我和哥哥的地盤,誰也不可以進!」

「木玖,快出來,季爺爺來了」,木皖敲了敲門,喚著鎖在里面的兒子,就算兩個兒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作母親的又怎麼會分不出來,在一個哭著上車,一個笑著揮手,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藍木玖下了樓,小學六年級的藍木玖初遇正讀高三的季虹鳳。

「小皖啊,我孫女就交給你了,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教不了她」,季賀龍把眉頭皺的很深,駐著拐杖嘆氣。

「季老師,您這麼說太折煞學生了」,木皖受寵若驚的道,一代宗師也有這樣的苦惱?

「自家的孩子就是難管教,交給你我放心」,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眼楮笑得眯成一條縫。

「听我爺爺時常贊嘆你彈琴很厲害」,倚在一架色澤透亮的黑色鋼琴旁,季虹鳳斜睨坐著的藍木玖,擺出高傲的姿態。

「要合奏一曲嗎?」,他往左邊挪了挪,留出空位邀她。

季虹鳳毫不客氣的坐下,手指飛快的輕彈著,藍木玖跟上她的節奏,配合的天衣無縫,無論季虹鳳怎麼刁難他都能迎刃而解,幾首曲子下來,季虹鳳冷霜的臉有了笑意,她第一次彈琴彈的這麼開心,兩人意外的志同道合,也意外的成了‘忘年交’。

雖然藍木玖和藍木楓分居兩地,每天電話聯系是必不可少的,藍木楓會講自己身邊發生的大小事情,藍木玖也會告訴他,他認識了誰,學校發生怎樣的事情,暑假寒假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時光飛逝,轉眼間初二結束,藍木玖和木皖歡喜的去了Z市,兄弟兩人總是膩一塊,去游樂園,去爬山,在藍甫靖工作的學校亂竄。

「哥,我在楓樹林這邊畫畫,你快過來」,急切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藍木玖淺笑的掛了電話。

‘砰!’他被人狠狠撞了下,退了一步才站穩,發現那個女孩子已經摔在草叢中,他上前趕緊扶起,看到了她清澈明亮的眼楮,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藍木玖輕聲詢問。

而那名女孩卻在他話還沒說完低頭就跑了,凝望著她離開愣了好一會兒,等他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要走的方向和她竟是一樣。

待靠近楓樹林時,藍木玖遠遠的看到了那個女孩,眼楮晶亮的看著弟弟,而藍木楓將剛畫好的畫給了那個女孩,他第一次相信了緣分是注定的。

女孩走後他才走過去,藍木楓見他走過來,異常興奮的說,「哥,哥,我剛遇到了一個女孩,天使一般,你知道嗎,她竟然和我一個學校!」

藍木玖看到眸子一樣透亮的弟弟,笑著拍拍他的頭。

回家後,藍木楓激動的沖到藍木玖面前,「哥,我要用你送我的畫冊,把她的樣子畫下來,你看她笑的那樣好看,是不是很像精靈?」,他將剛畫好的素描呈現在藍木玖面前。

那一夏季之後他們之間的話題一直圍繞著那個突然闖進的女孩,每次藍木楓都特別開心的說,「哥,我在畫室又遇見她了哦」,「哥,我在楓樹林看到她在畫畫誒,那笨丫頭竟然吧顏料弄到我身上了」,「哥,我今天讓她叫我藍木學長了哦,每次她喊玖學長我就不高興,我叫藍木楓啊」,他委屈的聲音卻透著滿心的歡喜,這是名字調換後他第一次抱怨。

逐漸的藍木玖習慣了傾听弟弟和那個女孩子的故事,仿佛他也親身經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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