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冉冉也很詫異季虹鳳竟然還記得她,她不過是俗世紅塵中一粒微小的不能再小的沙粒,而光彩照人的季虹鳳是萬人矚目的璀璨之星。她們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幽靜的小道間,季虹鳳取下眼鏡倚在路燈下,艷麗的光芒使得周遭的景致都羞愧的暗了幾分。冉冉看到她的臉上多了幾分氣息少了當初的陰郁。她想她現在應該過得很好。
「你們的事情我都听藍木玖說了」,季虹鳳美眸中流出絲絲的惋惜。
「玖學長他現在還好嗎?」,冉冉問,她的神情淡漠,分明的難過悄然泄露出來。
「應該吧,他也就聯系過我一回,談了很多」,明媚的瞳眸望著冉冉,「莫冉冉,你該知道木玖的對他弟弟的愛並不亞于你他的痛也不遜色于你,我原以為你的出現會改變什麼」,季虹鳳嘆了口氣,又說,「你知道嗎,自你出現後以前的藍木玖才回來了,他對你好並不全是出自他弟弟,當初你為什麼不留下他,你就真的沒有喜歡過他嗎?」
冉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喜歡?有吧,她對程明風也有這種感覺,可那終究不是愛,她的愛連同藍木楓死在了她的心里,她輕聲問,「師姐,你忘得了歐陽閑嗎?」
季虹鳳愣了一愣,多少戀人聚散反復最終淪落在天涯各不相見,她曾經不就是這樣嗎,走走停停中深厚的感情漸漸被淡化,從最初的強迫到自然淡忘,她不知道自己用多久的時間去愈合這道傷口,她平靜的說,「忘不了,但不愛了」
不愛一種無奈,因為再也無法擁有,因為再也回不去。不愛是不被愛之後的別無選擇。
「是嗎,師姐,如果你愛的人也愛著你,你們又轟轟烈烈的相愛一場,可是你深愛的人卻死了,不是他不愛你,而是他死了,你還能忘記你愛他嗎?」冉冉問。
面對冉冉的質問季虹鳳猶豫了,她微微一震,以為足夠坦然的心被攪亂,良久,無奈的說,「再濃的情感都可以淡在時間里,再烈的痛感都可以回到平靜中,總要開始新的生活」,她不清楚到底在勸誰。
如果你知道歐陽閑已經死了,如果你知道歐陽閑到死都愛著你,你現在是否還能說的如此輕松,呵,師姐你怎麼可以忘記全心全意為你付出的歐陽閑,「師姐,其實…」其實歐陽閑一直都愛著你,他知道你沒有拋棄他,他什麼都知道。
「小鳳,你怎麼在這里,我們該走了」,一口純洋調的中文打斷了冉冉的話,迎面走來氣質非凡的男子,他親昵的擁抱季虹鳳,在季虹鳳的臉上落下幾個細細的吻。
簡要介紹之後冉冉知道了,眼前這個英俊男子是師姐現在的男友,「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季虹鳳那勾魂的丹鳳眼輕挑,嘴角洋溢著笑意。
那一明笑冉冉都看在眼里,遲來的解釋已經不再需要,她都已經開始了新的旅途,她都已經決定訣別過往,冉冉最終搖了搖頭,幽幽的看著揚長而去的幸福戀人。她失落苦笑,歐陽閑你成功了,她忘記你重新開始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莫冉冉,你怎麼還在這里?快把你的舞會面具戴上,馬上就開始了」,莫小磊興奮的竄了出來,把冉冉的眼鏡取下,又把豎著的頭發給她放下來,將一藍色的蝴蝶型面具給冉冉罩上,「大家都聚集在操場了,好多人都開始跳舞了呢,待會你請我跳舞吧」
「莫小磊,我們去跳舞吧!」李瑞景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格外嘹亮。
听到莫小磊的耳中,變成了催命,催促著他不要命的跑。他悲憤怎麼會有這麼不矜持的女孩!
「小姨,我哥和嫂子都去了,你也趕緊找個舞伴過去吧,吧,吧」尾音沉長縈繞之際李瑞景也消失在莫小磊消失的方向。
白樺林外燈火通明,你儂我儂嬉笑聲成團,婉轉流暢的和弦之音輕出,呵,這就是露天的舞會。冉冉坐在石凳上,昏暗的燈光打在身上,暗黃浮光鍍在身上透著冰冷的哀傷,熱鬧是屬于別人的,她什麼都沒有。
「怎麼單獨被落下了,跑到這麼僻靜的地方哭麼」,一抹輕蔑的聲音隨著一道黑影同時出現。
被人破壞這一寧靜,冉冉有點惱,那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猛班長你不去參加舞會在這里做什麼?」。
猛偉冷哼一聲,「你這是心虛嗎?難不成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也對,能從C大跳到A大來,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無恥的伎倆呢」
冉冉霍的起身,準備再給爛人一巴掌,揮著的手卻被攔截,掙月兌不了,猛偉冷笑,「莫冉冉,你當我是傻瓜還會再被你煽嗎?我倒要瞧瞧這面具之下是怎樣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話剛落,他便野蠻的要扯掉冉冉的面罩,冉冉用另一只手護住,憤慨怒罵,「猛偉,你這小人!」
眼看猛偉要得逞之時另一人影及時出現,矯健上前便給猛偉臉上一記重拳,看著倒地的人冰冷的說,「堂堂班長作出這樣的事合適嗎!」
猛偉站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跡,他覺著這聲音有點熟悉,仔細回想卻又記不起,拍拍身上的灰塵,嘲笑道,「得,看來還真有這檔子事,都是烏合之眾是該聚在一塊,只是可憐砸了A大名譽!」說完憤然離去。
「謝謝你」,冉冉低頭揉著被抓紅的手腕,她並不為猛偉說的話而覺得氣憤,世間的好壞不是憑他個人臆想就成真實,只是討厭他那自以為是的臉。
「要不要跳一曲舞?」,他不輕不慢的詢問,聲音宛如涓涓的清泉。
冉冉聞聲情不自禁抬頭。
白色的面具寇在高高的鼻梁上,眼眸干淨的分明,薄薄的嘴唇性感迷人,橙光照射在他光潔的臉上,更顯晶瑩剔透,同琥珀的玉。
就那一眼冉冉的心砰然一動,一種久違的熟悉的情愫油然而生。怎麼會,怎麼可以,怎麼能如此相似!冉冉眸中帶水錚錚的注視著眼前的人,陷入短暫的沉默,看的太過于出神,致使松了的面具滑落也不曾察覺。
他拾起她的面具,「你的面具掉了」,于此之時四面接觸,望著明眸流轉顧盼生輝的俏臉,他的動作停下。
許久之後他回神,小心翼翼的替冉冉重新戴上蝴蝶面具。他勾了勾嘴角輕笑,很紳士的伸手邀請,「能一起跳一支舞嗎?」
冉冉的眼眸動也不動的注視著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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