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冷冽坐在窗幔前,手中的鉛筆在課本上有條有理的勾勾畫畫,筆尖劃過紙張的嘶嘶聲充斥在整個靜默房間。
他半靠在牆上,左腳剛好抵著另一頭,右腳屈膝,隨意的將書本放在膝蓋上,透過密密的雲層白光溫和的穿透進來,灰白的浮光鍍在四十五角度的側臉上,更顯的他清俊儒雅。
他喜歡這樣閑散的時光,喜歡這樣打發時間,不喜歡群聚,不喜歡課堂。夏冷冽抬起頭右手還不停的在揮灑,這學期他上課的出勤率更低了,他好似在逃避什麼,到底在逃避什麼呢?
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思索好一會兒也沒得出個所以然來。總之他不想去上課,不想見到那誰,夏冷冽被自己可怕的想法給驚醒回來,暗提醒自己不能亂想,要認真看書。
而當他再次將注意力回到課本上的時候,那一頁竟然已經勾勒出一女孩子的輪廓,他被嚇了一跳急忙扔到手中的書和筆。
順手抓了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後將糖塞進嘴里,他閉目將頭靠在牆上,口腔里的充實感使得他心平氣和下來,那融化在嘴里味道他說不出道不明卻可以讓他莫名的安心。
白色的窗簾隨著緩緩的風輕飄,夏冷冽剛好側目不自覺望向樓下,猛的坐直身體心驚︰她怎麼在外面?要去哪里?
正在他胡亂猜測的時候,她並沒有按照他的認為筆直向前走,而是推開他家白色柵欄,然後走到他家門口!他腦子亂亂的,剛回歸的魂再次分離出去…
叮!
一竄流利的門鈴清脆響起,夏冷冽愣了一下,容姨一大早買菜去了,現在只有他在家,思索之際門鈴又響了一次,像在催促主人開門。他急忙跳下櫥窗,胡亂的套上外衣穿上拖鞋慌忙的出了臥室。
一邊迅速下樓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著,將偏了的帽檐扶正,短短的距離里再三審視自己的著裝,深怕哪里不夠得體。等大步跨到門口,顫抖的手模到冰涼的把手的時候又停下來,有時候人的心思就這般奇妙,這一刻他不想見到她,或者是不想與她面對面。
「你,你找誰?」
隔著門傳來渾厚粗獷的聲音變得模糊,冉冉卻愣了,這個聲音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具體有說不出,半響她才回神禮貌的說,「我是子惜的朋友,來找夏冷冽」
不知道為何听到莫冉冉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他的心跳一時之間漏了幾拍像是靜止了一般,隨後又像受了刺激般劇烈跳動起來,他屏住呼吸淡淡的說,「我就是,有什麼事情就這樣說吧」。
果然如小靜所說這家伙有夠高傲慢的,連請進門都不懂,語氣還那麼不以為然,冉冉心里嘀咕了一下,依舊三十二度的笑容,「我是來請你到我家作客的,子惜也在,你也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夏冷冽忍不住的心里冷哼,你家?哼,說的多麼自然!他低頭看把手猶豫著要不要去,無意識瞄到自己的拖鞋竟然因為太急切而穿反了,怪不得渾身都不舒服,他迅速換了回來,心里咒罵有毒的妖精,又對著門外嚷,「我有事去不了!」
「哦,你只好下次了」,不去就不去,何必那麼義憤填膺,冉冉準備轉身立刻又想起了什麼,說,「那天喝醉你送我回家,夏冷冽,謝謝」。
砰!夏冷冽的額頭毫無征兆的踫到門上了,吃痛的悶哼,這妖精道行也太高深了吧,一句始料未及的話就能把他害成這樣!
听到門里的聲響冉冉好奇的問,「你怎麼了?」,小靜說這家伙見不得子惜身邊的人,難不成在發脾氣?氣她拐子惜去自己家里?
「你趕緊走我就沒事了!」
反正自己夠誠懇的道謝了,要是再不走就是自己自討沒趣,冉冉無謂的聳聳肩膀轉身離開。走出夏家的小花園,她便撞見往外走的幕憐靜,驚奇道︰「小靜,你這是去哪兒阿?」
「李學長不是在做飯麼,我回學校畫室替他拿設計圖紙,他下午要回畫館交差」,說話時幕憐靜兩頰酡紅,今天清晨李學長黑著眼圈來接她和子惜,她知道他又在畫室熬了一個通宵。
「那快去快回吧」,冉冉擺擺手,目光這才注意到小靜左手纏了厚厚一摞白紗布,整只手腫的烤熟的紅薯似地,急切的問,「你這手怎麼了?傷到哪兒了?骨頭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什麼大礙,你冷靜點」,幕憐靜被詢問的很無奈,她不就是不小心將食指給劃了一道口子而已,去冉冉的書房找了個邦迪貼上就沒事的,李學長非不放心,又在書房找了些紗布給她纏上,就成了現在這架勢。
「可是…」,冉冉皺眉瞅著那饒了N圈的一坨。
「行啦,真沒事,是李學長小題大做了」,害羞與惱怒的結合後幕憐靜的臉更是緋紅一片,雖然覺得很溫馨,但更覺得很丟人…
看著幕憐靜嬌羞的媚態,冉冉放心了,笑笑說,「那快去快回,我們等你吃午飯」。
剛跨進屋里,冉冉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莫小磊往沙發邊上挪一步李瑞景就緊追不放的跟著挪,莫小磊繼續挪李瑞景繼續跟著挪,來回折騰的換了好幾個沙發後听見莫小磊扭曲以及僵硬的怒聲,「李瑞景,你給我滾遠點,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
冉冉听到這話就不高興了,這不是給她丟臉嗎!莫小磊怎麼說也算半個主人,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孩子,臉皮比較薄,能經得起他這麼重的怒罵麼!
怒氣沖沖的冉冉正準備給撒野的佷子當頭棒喝,就听得李瑞景無所謂的語氣,「我思想就這麼近,沒辦法,只能滾到這里。再說了,是你自己把我拽過來的,你要負責!」
「你放屁!」
「放的就是你,你就是個屁,不過在我看來是香屁哈」
好吧,冉冉承認自己多慮了。吃虧的哪里是瑞景,瑞景的臉皮又哪里薄了,又哪里需要她來幫忙訓斥了。哎,自己自作多情了。
冉冉又望向廚房的兩個人,一個拿著鍋鏟不停的翻動著,起鍋時,一個便熟稔的遞上準備好的盤子,雖然沉默不說話,默契卻十足。
冉冉越來越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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