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冽,你這是怎麼了?不是讓你和冉冉吃飯嗎,怎麼吃成這幅模樣」,一見夏冷冽步履蹣跚的走進來,稜子惜驚愕的尖叫出聲,趕忙過去扶他坐下。
「你怎麼在這?」,夏冷冽剛坐下腰上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清秀的臉淤青一片一片,面色卻依舊神色自若。
子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慌忙找來藥膏細心給他涂上,「怎麼一頓飯下來,就鼻青臉腫了,你跟誰打架了?」
「被咬到的」,夏冷冽咬牙切齒的說著。
「程明風麼?」,程明風的反應還真快,短時間就發現端倪,稜子惜思索著,力道無意識的加重,夏冷冽眉頭即刻皺起,看他疼痛的樣子,她憤懣的怒道,「程明風太不是人了,下手這麼狠,我找他算賬去!」。
「子惜!」他拉住欲暴走的稜子惜,得意的笑道,口齒不清冷哼,「他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拳腳功夫不相伯仲,誰也沒有佔到半點上峰,「對了,冉冉的電話怎麼在你里那?」
稜子惜眉開眼笑,顧左右而言他,「現在很晚了,你早點休息,我回房了」,她將夏冷冽月兌下的外套整理好後,便開溜。
「冉冉喜歡的是程明風」
稜子惜飛快掩上門,歡喜地模著兜里的東西,撅撅嘴,鼻孔不屑的哼哼,極小聲的說,「喜歡又怎樣,喜歡還不是可以改變,再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冉冉自己都說是朋友」。
陽光穿過白色窗幔透進屋內,冉冉眯著眼看窗外,整個人處于混沌狀態,光線照在晶瑩剔透的臉頰上,染上一圈紅暈,她伸個懶腰,翻個身。
突然,猛得坐起來。她怎麼在房間里?
她記得大家在一起吃晚餐,子惜把果汁灑到程明風身上,程明風回房換褲子,子惜突然想喝女乃茶,夏冷冽就幫她去買。幾分鐘後,子惜說她沒帶電話借她電話一用,也出去了。
等了一分鐘子惜還沒回來,便閑來倒一杯白色瓷瓶里的溶液喝起來,覺得口感不錯,像是果汁,于是又多喝了幾杯,後來呢?後來的事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似乎後來很大動靜,用力回想又記不起,冉冉感到頭疼欲裂,掃視周圍一圈,並未發現奇異的地方,只是盆景怎麼變小了,掛畫什麼時候換了?
掀開棉被起身,半天也沒找到手機,冉冉簡單洗漱,將著裝整理一番,去敲程明風的門,許久都沒有人應。
又去敲稜子惜的房門也是沒人應,正躊躇要不要敲夏冷冽的房門時,門被打開了,望著他微腫的臉,冉冉忘記窘迫,驚奇的問,「你的臉怎麼了?」
「進來吧」,夏冷冽松開撐著門上的大掌,側身示意她進去。
冉冉猶豫一會兒,還是站著門口,埋頭低聲道,「借你的電話用一下」。
「我的電話也不見了」,大概猜到是子惜拿走了,夏冷冽徑自回屋,套上外走出來。
服務人員打開程明風和稜子惜的住房,里頭空無一人,地下停車場程明風的車子也不在,根據這些跡象夏冷冽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應該是回去了」
「怎麼會?」,冉冉擰眉,百思不得其解,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她連程明風的電話號碼都記不得,沒了電話就無法聯系到他。
「既然來了,就好好的游玩吧」,他說。
「他們不在也沒多大意思,我們也回去吧」,冉冉轉身準備回住房,她不懂,明明已經躲得遠遠的,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冉冉,今天四月十七」,他喚住她,淡淡的語氣像不是他在說話,夏冷冽看到她回首時茫然不知的表情,隱隱有些失望,果然她不記得了,「今天是我生日,就當陪我,行嗎?」
冉冉愣在原地,微啟的紅唇輕顫。生日嗎?那個夜晚,她無處可逃,走到哪里都是哀傷、心痛,心中感懷的除了強烈的思念還是思念,她多麼想跟楓說生日快樂。
她不記得在露天頂上呆了多久,只是模出電話,也不知道怎麼得就按了夏冷冽的電話,那時問了他生日,只是為給自己一個說出一句生日快樂的理由罷了,後來下雨了,她滿臉都是冰冷雨水,雨珠滑落進嘴角,夾雜著酸澀的味道,她才知道原來她哭了。
她的面容沉寂,半天沒有回應,夏冷冽收回目光,收回妄想,移動步子緩緩走過去,「走吧,回去」。
低沉的聲音流露些許悵然和失望,以往生日對他並沒有概念也從不重視,這一次,他多麼希冀能有別樣的紀念。
「听說這里的櫻花很美?」
「嗯?」,夏冷冽頓步,側頭看她。
「不帶我去看看麼?」,冉冉輕扯嘴角盡量笑的好看,因為那張面容也好,友誼之情也好,看到他失望的模樣,無法忽視,也無法無動于衷。
天空藍的純粹,絲絲涼風拂面混著陽光的味道,放眼望去,一片白色、粉色的花海,像雲又像霧繾綣滿山,風一過,晶瑩花瓣如一夜雨一場雪紛紛而至。
粉紅的宛若雲霞,潔白的宛若凝脂,一團連著一團交錯飛揚。落在樹枝下,落在草叢中,落在行人肩頭,紛紛揚揚的灑滿天空,真是一場醉人心動的櫻花雨。
山間的小路由青石板砌成,別有一番田園風味,冉冉和夏冷冽向上前行,四處瞭望,看一路的風景,他們很少說話,卻已不是尷尬的窘境,反倒安于寧靜之中。
涼亭處,一對年輕男女攜手,時而低頭耳語,時而細聲淺笑,動作親昵無間,你儂我儂,男子采擷一枝櫻花,女子開心相擁,拉著男子飛快下台階。
「他們真幸福」,冉冉望著朝他們靠近的小情侶羨慕的說道,臉上浮上若有若無的憂傷,
「他們不是情侶」,夏冷冽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語氣淡淡的。
「嗯?」,冉冉不解的看著夏冷冽。
「哥,你說如果讓爸爸把這支櫻花送給媽媽,他們是不是就不吵架了,也不會離婚了?」,女孩興奮的問。
「恩!」男子篤定的應聲,「當初爸爸就是拿著一珠櫻花在眾人面前下跪向她求婚的,媽媽每每提起的時候都是一臉的幸福」。
看著遠去的兩個人影,冉冉愣住,不自覺挪一步,踩在石階邊緣,夏冷冽眼明手快及時拉住她。冉冉驚魂未定的凝望夏冷冽,他只是淡淡的笑,陽光下他的眼眸清幽似一彎湖水,她片刻失神。
夏冷冽松開抓住她手腕的大掌,轉而握住她瘦若柴骨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相握,聲線低沉帶著幾分認真幾分玩笑,「我們不也是一樣麼?」
冉冉心跳劇烈起伏,迅速抽回手,直直朝前走不回頭的撇下一句,「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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