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二 一百零八節 撫黎

作者 ︰ 石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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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班設計的捕鯨叉長一點五米,三稜全鋼的叉頭上不但有螺紋狀的倒鉤,還有增加傷害力的血槽,很有殺氣。為這種捕鯨叉,史班專門設計了一個37毫米的發射筒,用來裝黑火藥發射藥。發射筒做得很粗很長,從而可以用更多的發射藥提高初速。初速的提高,意味著捕鯨叉幾乎是平射向目標,使得發射筒上的望山有了實際作用。

不過最大的亮點還在于點火方式︰新式捕鯨叉的點火方式類似燧發槍,而不是用火繩點火,這項改進,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射擊精度。

龐寧在昌化附近和漁民購買了十五艘船,都是滿載排水量一百噸左右的大漁船。這種尺寸的漁船一般需要十幾個水手,算是漁船里最大的家伙了。不過這次抓的是鯨魚,船支還需要再改造一番︰漁船改造在昌化新建的船塢里進行,包括在船上增加了十幾個劃槳的位置,以提高追擊鯨魚時候的極限速度。以及用鋼鐵加固了船只的龍骨和肋骨,以免被鯨魚扯散扯斷了,等等。

每艘捕鯨船配備三門新式捕鯨叉,配備十個破海營的老海盜,以及十個新招募的預備役新水兵。這一整套裝備很花錢,加上昌化港附近搭建的鯨魚處理基地,龐寧足足投下了兩萬兩銀子。

八月底的時候,捕鯨隊完成編制,十五條捕鯨船雄赳赳地出了港。但南海的八月,並不是捕鯨的好季節。除了沿海地帶的布氏須鯨不會遷徙外,這個季節鯨類基本都在北方。對于沒有經驗的捕鯨手來,想在這個季節完成指標,較困難。一直到九月初,龐寧的鯨魚處理基地才接收到第一頭鯨魚。

但龐寧相信,隨著航海技術和捕鯨技術的提高,他的投資可以在這個冬天收回。而且這個捕鯨隊里的水手,每天都面臨戰斗的可能,正是訓練熟練水兵的好地方。出于護航貿易的需要,目前龐寧對水兵的需求很迫切。

廣州瓊州航線的繁榮,吸引了包括鄭家在內的海盜船隊。實際上,明末的中國南部沿海,和十七世紀的歐洲沿海有很多類似的地方,無法絕對地將海洋貿易集團,以‘海商’或‘海盜’二元論簡單定義」。不管是早先的王直,後來的李旦,還是現在的鄭芝龍,劉香,他們都同時用貿易和刀劍在積累自己的財富。

同樣的,南海國如果試圖崛起于海南島,光有貿易商人也是不夠的,要保護自己的航線,必須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否則,根本就是連門也不敢出去。

從六月到八月,已經有三艘走私商船在廣州瓊州航道上消失,也許是遇上暴風雨,但更大的可能是遇到鄭家船隊的襲擊。船隊的消失提高了跑海的風險,提高了水手的雇用價格,也提高了商人的成本。雖然幾艘船舶的消失,沒有動搖十四家商號繼續這條貿易航道的決心,但卻很大程度加大了龐寧的心理壓力。

只有四、五條船的破海營,還沒有和鄭家作戰的能力。龐寧只能繼續悠閑的捕鯨生活,祈禱商人們不要遇上海盜,等待破海營實力的提高,或者其他機會的出現。

在崇禎三年八月的南海國,黎區招撫戰線上的形勢,卻能用「一片大好」來形容︰先鋒營從儋州入山,進入西北部山區。改水營從樂會縣入山,進入東南部山區。兩支部隊沿路降服生黎部落,剿滅或取締明廷曾任命的「土舍」。黎人也不傻,看到武器裝備上落後南海國幾個世紀,又有龍頭寨和落灑峒黎民的現身法,大多數的黎人部落都理性地選擇了歸順,抵抗極少。

便是有少數抵抗的,在南海國壓倒性的軍事優勢下,也唯有被屠殺的命運。

到了八月底,海南島全境的黎族,都名義上進入了南海國的行政體系。但更復雜的是後續的治理,想讓沿海漢民徹底遠離生黎的威脅,就必須讓崇山峻嶺里的生黎提高生活水平,擺月兌野蠻的生活狀態。

有充足的財政支持,在治理黎人問題上,穿越者選擇了以同化為本,招撫為綱的思路。在中部山區設立了十七個黎族自治區,每個自治區的區中心都建設在險要之地,駐兵一百多人,實際上是一種型軍事要塞。

秦明韜和呂策用軍事力量組織歸順的黎人,在各個區中心之間,修築能夠步行通過的山路。同時要求所有黎人村峒,每年必須派出一定例的兒童,在區中心進行兩年的漢化教育。兒童在學校里學習漢語漢字,農耕水利,基礎科學,甚至學習工業技術。當然,工業技術是指水車制作、采礦、陶瓷制作、桑蠶養殖之類的可公開的技術,像玻璃制造,燧發槍這種關鍵技術是不外傳的。

這項政策,預計每年需要三萬兩的預算,尚在南海國財政的承受範圍。在穿越者的理解里,這是一種科教同化政策,也是一種人質政策用族人孩子的性命威脅,綁住部分躁動的生黎。當然,政策的實施過程中,呂策和秦明韜是以福利政策的外衣,宣傳這項方針的。龍頭寨,落灑峒黎人名為「富裕之路」的現身法的系列講座,效果也不錯。基本上,黎人對這項政策沒有抵觸情緒。

但凡事總有例外,在吊羅嶺附近推廣這項「義學」政策時,呂策的部隊意外地遭受了一次規模的襲擊。被襲擊的是虎字旗前司左局,這個局的指揮軍官是年輕的把總黃鎮西。

短短一年時間,先鋒營從幾百人變成兩千人,又變成五千人,急速擴張下最缺乏的就是基層軍官。呂策有心在各旗提拔培養一批基層干部。但顯然,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和經驗的積累,這些打興奮劑培養出來的軍官不全是勝任崗位的。

黃鎮西是在帶兵進入一個黎岐寨子,要求「岐」寨送孩子到區中心的時候,遭受黎岐攻擊的。岐是所有黎人里最勇悍的一類,由于居住在大山深處,和外界溝通極少,至今處于刀耕火種的文明階段。由于一路進山來太順利了,黃鎮西缺乏思想上的警惕,在遭受襲擊後沒能組織所部進入戰斗狀態,被岐人擊潰,四十名士兵死亡三人,失蹤兩人。

黃鎮西是從呂策的親兵開始干的,黃鎮西丟臉,呂策也覺得丟臉,當天下午就把黃鎮西找了過來。

黃鎮西知道自己捅了簍子,進了呂策營帳就不吭聲,不顧腿上的傷口,站得筆直。

呂策走營帳里踱了幾步,看了看這個十八歲都沒滿的青年,喝道,「黃鎮西,為什麼那麼多把總都能完成任務,威壓黎人帶來人質,你卻失敗了!」

黃鎮西啪地行了個先鋒營軍禮,大聲答道,「報告西王!主要因為三點︰一,我的任務目標相對其他目標,更為勇悍。二、由于沒有意識到第一點,我的警惕性沒有提高,導致全‘局’士兵戰斗準備不足!三、我的外表過于和善,使得目標對我有輕視的想法。」

呂策見他總結的很好,點了點頭,問道,「黃鎮西,你準備怎麼彌補自己的軍事錯誤?」

黃鎮西看了看呂策臉色,答道,「報告西王!我準備以戰備狀態再次上山,嚴厲要求該部落交出人質!如再遭反抗,就地槍決該部落首領!」

呂策搖了搖頭,又在營帳里踱了幾步,無奈地道,「黃鎮西,你也在前線打過兩次仗了,性格怎麼還是這麼軟弱?」呂策停下了腳步,大聲和黃鎮西,「黃鎮西,和你個故事!好好听著!」

黃鎮西一個立正,抬頭盯著呂策,聚精會神听著他的話。

「我時候,我爸爸拋棄了家庭。我媽媽帶著十歲的我,從重慶搬到汕頭工作!我在汕頭最差的學讀書,總被當地的孩欺負。起初,我試圖通過幫他們做事情,揀足球,洗水杯討好他們,換取立足的機會。但沒有用,每個禮拜總有幾天,我會挨打,腿上胳臂上是青的。」

這種孩子的玩意,本來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但是黃鎮西卻听得很激動,因為西王在用自己的經歷在教育他,這是一種對他的信任。

呂策繼續,「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不要命地把一個經常欺負我的個子打趴在了地上,我才在那所殘酷的學校里獲得了認可,獲得了尊敬,才再有沒有人敢欺負我!因為所有人都明白了,我會報復!沒有人敢隨意招惹一個會報復的人。」

黃振西隱約明白了呂策要什麼,身子站得筆直。

呂策看了看黃鎮西,喝道,「這個世界,西元一六三零年的世界,遠我那所學校殘酷!只有擁有實力,才能獲得認可!黃鎮西,你必須像一個男人一樣證明你的實力,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才能成為一個戰場上的合格軍官!對于一個敢于以怨報德的部落,對于一個反抗我們的部落,你明白你該做什麼嗎?」

黃鎮西年輕的臉,因為激動和害怕漲得通紅,卻又在呂策的質問中平靜下來,終于發出了一句大聲的回答,「報告西王!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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