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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明亮的中午時分。
又一雙蜥蜴狀玄獸驚覺四周的氣氛陡然一迫,狼狽地竄逃,踩破了幾枚枯葉,綻出脆聲。
兩個人影再度電射出,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
「什麼?失敗了?只有一個活著回來?」高個子語氣相當訝然,但並沒有憐憫的成分。
矮個子的語氣卻是相當慚愧︰「報告,是。」
高個子沉吟了半晌,終別過頭去揮手道︰「嗯,我知道了。退吧。」
矮個子一愣,湊前一步低聲道︰「報告,『官子』之前道……」
高個子眉頭一皺,話聲登時變冷︰「你的意思是,我老糊涂了麼?」
矮個子不傻,一听便知這位長官沒有要回答這問題的**,忙沉聲道︰「屬下告退。」隨即消失。
高個子負手而立,遙目遠望,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頎長的身體突然微微一震,喃喃道︰「難道是……布…召…遙?看來,這個年輕人來路不簡單啊……」
隨即冷哼了一聲,招來一個黑影,吩咐了幾句。
黑影微微一震,卻又回復平靜,很快地消失在陽光底下。
某個鎮里,某個旅館的某個房間里。
陣陣發自人類原始本能的聲音響起。
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男人正撲在一個十**歲的白人少女身上快速竄動著,狂野地發泄著他過剩的精力。
少女的叫聲有點做作,擺動有點職業,妝有點過濃,膚質有些粗糙,胸前一對軟,肉揉捏著甚至有些松弛,但他並不是很在意。
每次出完任務,他總是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然後他會快速地找一個女人,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活著的男人。
特別是這次隊全軍覆沒,只有他一個人回來……甚至,他清楚知道這個結局可以是他一手促成的,所以他格外珍惜。
但不可否認,有些習慣如果太規律,並不是很好。
特別是,當他是一名殺手的時候。
所以,就當他在宣泄自身精華的那一刻……
「唉呀∼∼都講好了別弄我臉上……咦,你的怎麼這麼咸……啊、啊殺、殺人啦」
一樁無頭命案很快轟動了整個鎮。
然而,當地的官玄卻是自始至終對這個案子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
從腦部檢測室走出,已經將近中午12點了。
楚痕界飯也不吃,當即快速地進入了閱覽館。
他知道吃飯會讓他短時間血液流入胃中,影響思考判斷能力,所以當他在抓緊時間做某件事的時候,通常只是身上帶著一些巧克力以備熱量的不時之需,飯幾乎都是晚上才吃。
「滴」
很快地打開看著學校更加高級的晶腦,卻沒有多少心情欣賞,楚痕界當即點入關于各種修玄系統的理論書當中,開始大量地閱覽著……
三個多時後,下午三點十分。
楚痕界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他終于把這些修玄書的大致架構模清楚了。
這不是代表他是超級天才,相反的,此時他眼中出現的盡是濃濃的失望。
他陡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能力看懂任何一本專講修玄領域的書!
事實上,他一直以來都在神機子那兒學習宇宙四原素理論,也從伊凡蘿薇處學習到一些基本的魔法操作,從獵團成員處則是學習修玄界的法則與生態……縱論而言,他可以是從「本源」直接跳至「應用」,應付應付社會需求還湊合,但知識體系中間的整個理路流變卻是幾乎完全不清楚。
然而這里的每一本書,對他而言都可以是一些進階書,內容提到的一大堆定理幾乎都是用名字來命名,他當然沒有一個看得懂什麼意思(如不認識牛頓的人,看到牛頓三大運動定律,當然想到死也想不出是什麼三大定律),甚至有許多部分顯然帶著濃濃的天醫教特色,出現各種玄星生理學名詞,同時卻又夾帶著許多經絡學的內容,可是和他在地球學習過、听過的卻又不盡相同。
這其實不能怪天醫教,就像地球上的大學圖書館也一樣不可能放國、國中、高中的課本,讓人可以一一從頭學起。
總之,他現在就像一個剛學會了注音與講話,卻看到一疊「四書五經」的五歲孩子,除了盯著發愣,著實不知還能干些什麼有建設性的事兒。
背下來?
開玩笑,這些書別以他現在的領悟能力來只是一堆沒有邏輯的文字,就算是有邏輯的,那些天醫教專用的詞語也不是他能明白的,兩個禮拜給他背一本都難,何況這晶腦里起碼上百萬本的著作。至于有邏輯又沒有天醫教專用語的書,盡是一些天文、地理、物理、化學、藝術文化之類的東西,他在中學時學的就已是這些了,只是簡單些,總之和修玄都毫無關聯就是。
從基本開始一一學起?
好吧,雖可以查詢名詞的意義,但光是徹底弄懂一個名詞可能就要一個時,兩個禮拜扣掉檢測時間,他就算天天在這兒待到關門,也弄不懂隨便一本書的哪怕二十頁何況那二十頁還未必是對他有用的。
最重要的是,沒有經過系統性的學習,這些資料對他而言,始終只能是一堆沒有圖案的拼圖,就算勉強湊出幾片在一起,也依然不會知道自己在拼什麼。
楚痕界的臉色不禁一陣青一陣白,雙拳握得緊繃,牙根狠咬,心中恚怒不已難得入了一趟寶山,莫非就要這樣空手而回麼?
耐耐的,我不甘心!
就在他猶豫憤懣之際,理應寂靜無聲的閱覽室中竟是突然爆出了一陣爭論聲,爭著爭著竟是吵起了架來。
他正值心煩的時刻,不禁深深一皺眉扭頭瞪視而去。
但這幾人吵得正歡,沒一個理他……
「我呸!卡洛維,你別淨是會吹,有本事,拿成績來話,啊!你最近煉出了什麼好丹?沒有吧!好,你不是你們天衍堂強麼?我再問你一句,你們最近可又研發出了什麼新藥?你得出來麼?看,你又沒話了吧!那,現在可不可以請你閉上你的蠢嘴,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做你的好學生去,別總是自以為是地插些廢話!」一個年輕聲音略厚,听著有些性感的女聲,不甚客氣地對著一個高個子白人青年道。
其實聲如其人。這女人看著二十五六歲,豐唇媚眼長相不差,穿著亦是十分火辣,女教徒統一樣式的長衫硬是給她改得低胸果月復,前擺更是短到膝蓋以上,露出白生生的腿和半截大腿,在這衣著普遍樸素的天醫教中,看著頗為刺目……或者,養眼。
被她罵的高個青年看著濃眉大鼻,頗為憨實,口才顯然不如火辣女好,結結巴巴地怒道︰「七瀨玲子你……你亂!你……沒證據!我們天衍堂多的是成就!多得數都數不完!你……別想污蔑我們!」
旁邊一個身材微胖,眼楮大大看著有些女圭女圭臉的男子,低聲勸道︰「玲子、卡洛維,你們你們先听我一句,都先別吵了,這兒可是閱覽室呢!再吵下去,我們往後一年都別想來這兒用晶腦了!……」
旁邊還站了另一個八字眉眼楮的男子似是不想讓女圭女圭臉男子與火辣女多言,不等他完,徑自牽起那七瀨玲子的手,道︰「玲子,我們討論歸討論,可別傷了和氣啊,先消消火,好麼?……」
不料七瀨玲子聞言更怒,用力甩開八字眉眼楮男子的手,冷聲嗔道︰「金五常,你這麼想替你濟世堂討好卡洛維,從今天起,就休想再踫我一下!」
那女圭女圭臉男子見七瀨玲子這邊規勸無效,轉而向卡洛維低聲道︰「卡洛維,听我一次吧,有什麼話好好,就算要罵,也別在這兒啊……」
卡洛維鐵青著臉,忿聲道︰「李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今天問題不是出在我,是這生死堂的潑…潑婦欺人太甚……」
七瀨玲子聞言更怒,尖聲道︰「你他媽誰潑婦?!好你個整天裝傻沖愣,一肚子壞水的東西,你們天衍堂平日就是仗勢欺人,今天才有這樣難堪的局面!那個什麼楚痕界的傷全世界都看得出只有『蘇歲泥』能治,就你們還整天刀念著什麼金丹、仙方!我听你在放狗屁!你天衍堂就等著兩星期後貽笑大方吧!哼!」
楚痕界听到這里方才一驚,原來他們爭執的話題竟然便是自己的病情!雖他並沒有太大的急迫感,但遇到這種事兒還是忍不住凝神注意聆听了起來。
無奈這四個年輕人已沒有興趣多談,只見那金五常安撫著七瀨玲子,李來安撫著卡洛維,兩方一下子分道揚鑣了。
楚痕界愣了下,撇撇嘴,卻是習慣性地分析著︰「這四人的關系還真詭異啊,那金五常像是七瀨玲子的男友,而與那和事佬李來似乎有些不對盤;七瀨玲子和卡洛維不和,但金五常與李來和這兩人卻又分別有交情的樣子……那卡洛維來自天衍堂,印象中天衍堂應是天醫教專司煉藥煉丹的堂哩;七瀨玲子是生死堂,那是專司用毒與解毒的堂是了,難怪這兩人不和,一個用藥一個用毒,路數不同嘛……那金五常是濟世堂,便是實戰單位了,專司治療病患;那和事佬李來卻不知是哪一堂了,不過看情況應有可能就是美人兒上玄的屬下,凝粹堂的一份子,畢竟他作為研究單位,和那實戰單位的金五常觀念有所出入,也不是難以理解的事……哦,我明白了,這兩個單位不論是研究或是醫療,都必須要有『毒』或者『藥』的支持,所以對他們而言,卡洛維或者七瀨玲子兩人都不宜得罪……」
他也算是個怪才中的翹楚了,就這麼幾句對話給他琢磨,還真讓他琢磨出了個道道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