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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楚痕界愁眉深鎖的,當然就是凝魂截念晶一事。
以他對人性的了解,加上這段時日對修玄界生態的感受和體悟,這玩意只要鬧出風波來,十有**要越滾越大的,波及無辜那是必然,只是受害範圍大的差別而已。
但是,若要把它公諸于世……雖然梅繓得很輕巧,然而他卻很清楚,若是這件事從自己的口中傳出,能不能澄清得了還是一回事,首先自己要面臨的,卻必定是凝魂截念晶是否在自己身上的問題。
是的,自己宣稱它沒有用,可別人若沒試過,又怎知真的沒用?
但問題來了,哪怕自己宣稱它就在自己身上,實驗過後也確實沒有截念之用,卻是要如何證明它就是真品?
他當然沒有辦法證明這種問題,于是接下來他必然要面臨永無止境的追捕與逼供生涯。
反過來,如果它不在自己身上呢?
他將被質疑為何會知道它沒用等一連串的問題後……接著面臨永無止境的追捕與逼供生涯。
畢竟,無論怎麼,在修玄界,追捕與逼供一個弱修玄者投資並不大,但若是凝魂截念晶真的有用呢?
那便絕對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哩!
簡而言之,以他這樣弱的條件要試圖解決這樣背後利益龐大的問題,本身就是如同跳火坑一般,無論從哪個角度跳,順風或者逆風,終究躲不過被燒成灰燼的結局,只是早一刻或晚一刻的差別罷了。
既然自己不行,那找別人呢?如
把它交給布召遙處理?他當然是不可能答應的,畢竟他的身份本就不允許他去干涉任何一種大局。
神機子呢?他現在已喪失自保的能力,請他老人家出山,或許有表面的效果,但有沒有可能因此替他引來殺身之禍呢?很有可能!
天醫教主貴漸?有點交情,但畢竟熟悉度有限,誰知他的真面目是否一如表面般睿智溫厚?
趙緗翎?陸斯基?別開玩笑了,他們的身份威望絕對是遠遠不夠的……
楚痕界在拾起凝魂截念晶的剎那,想到的就是這些問題……現在,他把自己攤在楚萬鈞家那座深紫色的柔軟大沙發上,想到的,還是這些問題。
顯然,只要他不怕拋頭顱灑熱血,那麼把這答案公諸于世並不難……問題是,他怕得很。
所以,似乎這個問題只剩下一種方法可以解決……
他看了看時間,一點半了。
再過半個時,武就要開始。
他閉上雙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終是把沙發的坐墊給掀起,輕巧地把凝魂節念晶放入,再試圖穩妥把沙發的坐墊擺好。
然而,一個的坐墊,他卻是放了不下三十次,只覺得怎麼放都不對頭,不是這里歪了,就是那里斜了。
呼好不容易放好坐墊,他又再度吐了口長氣。
耐耐的,就當……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楚痕界緊咬牙根,狠狠地對自己道。
緊接著便是往外走。
沙發離門口不遠,很快地,他離那水晶材質、中式雕花的門把越來越近。
然而,他發現自己卻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他只覺得腦海中,彷佛浮現了兩名修玄者追殺修威塔時的猙獰丑惡面貌……
然後,很快地兩名修玄者變成了四名、八名、十六名……又然後,被追殺者從修威塔,開始換成了他曾見過的種種玄獸……一種、兩種、三種……最後,連咕嘰、連他自己,都開始浮現在被追殺的影像中……
緊接著,種種玄獸,包括他見過的獸人與精靈的影像,竟是開始大舉轟然殺向修玄界、非玄界……隨即,修玄界不甘示弱大舉反擊,一片又一片的火光、刀光、魔法道術的華光頓時閃爍不止,照亮了整個玄星天空,而很快地,人血、獸血也瞬間奔流如海,一下子,染紅了整顆玄星的山、的海、的一切……剎時間,驚叫聲,慘嚎聲,彷佛鋪天蓋地般籠罩而來……
他感覺自己有如端坐在摩天輪上,冷冷地看著美麗的玄星從原本的翠綠與蔚藍中,漸漸暈開了一片又一片地赭紅,臉上卻是一點兒表情也沒有……
見鬼了!!!他猛然狠狠地甩了甩頭,回頭對著那紫色沙發坐墊怒吼道︰這與我無關!這都不是我做的!去他媽的,干我屁事?我本就不是這里的人!我他媽的本來就不是……
而就在這一刻,他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無力感襲來,彷佛有些熟悉。
緊接著,他的眼中閃過了紅色與藍色兩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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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這感覺,怎麼這樣熟悉……可卻又沒啥印象?楚痕界狠狠甩了甩十分暈眩的頭,終是睜開了眼,看見了自己身處何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卻是嚇了好大一跳。
星星……星星……還是星星……放眼望去,他的周遭盡是或閃爍或恆亮的星星們。
此刻的他,竟然站在星空當中!
不用驚訝……你現在是靈魂狀態,並不需要呼吸。一個聲音陡然傳來。
這個聲音彷佛是男,又彷佛是女,彷佛耳語,又彷佛千里之外傳來,捉模不定。
重點是,楚痕界沒有見到任何人,只見到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在他周遭環繞著。
你?……你們?楚痕界勉強壓下了心中無的震駭與慌亂,但實在已是極限,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些什麼……心中只是胡言亂語︰難道自己被搞了趟穿越不夠,還要來一遭外星人綁架才夠味?
赤霞緩緩回答道︰你無須驚慌,我們等下就會放你回去……讓你來,不過是打算告訴你幾件事。
楚痕界听見還能回去,雖不知真假,總是安了部分的心,勉為其難地問道︰這……這里是?
宇宙。藍稜接話了︰我叫藍稜,他叫赤霞。你也可以認為我們是外星人,但我們並沒有要綁架你的意思。
赤霞一听藍稜的話,打趣道︰沒想到你這張憂郁臉竟還懂得什麼叫幽默。
藍稜話聲登時一冷︰總有些人整天紅著臉裝害羞的好。
楚痕界雖有些听不太下他們的冷笑話,但總是捕捉到一點兒放松的氣氛,一時不那麼緊張了,忙問道︰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要問玄星……就是我現在住的星球的情況,我其實……唉,因為某種緣故,並不太熟悉……
他跌跌撞撞地還沒完,就被赤霞打斷了︰我知道你不太熟悉……事實上,沒有人我更明白哩。
楚痕界臉色登時一凝,听出他話中有話,遂徹底閉嘴,心中卻是沿著赤霞的話,開始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你之所以會從地球到這里……赤霞緩聲道︰那便是我們哥倆的杰作。
他媽的,果然!!!楚痕界心中狂震,口中卻盡可能地冷靜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他的心中,卻不自主地升起一個想法︰如果我還可以選擇,我會選擇回到哪里?地球?還是玄星?……天,這問題怎麼這般難!!!……在地球,我有事業,有院長爺爺……在這里,我有咕嘰、楚伯、神機子前輩、同學們、我的楚圖計畫……
他卻是沒有留意到,他自己竟已經完全忘了方才在楚萬鈞家中時的重重壓力與不滿。
彷佛知道他在想什麼般,赤霞道︰你不用思考回到地球的問題,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這不可能。
為什麼?!楚痕界月兌口問道。
沒有為什麼……楚痕界沒想到接下來赤霞的另一句話,卻是給予了他重重的一擊︰……因為,你本就是我們從玄星送到地球上去的!
至此,楚痕界終于徹底劇震失神了︰什……你什麼?你……你再一次?他的手直覺地要抓住赤霞,卻是抓了個空。
我想,還是從頭起吧。赤霞沒有閃躲,繼續緩緩地道︰首先,是我們的身份……你可以稱呼我們為天僕。天者,天道也。所謂天僕,自是順天道行事的一種宇宙職業。我們接收上面傳來的訊息,游走在宇宙中,為宇宙的和諧與安定在各個有形的生與無形的靈之間出手作調整……當然,這些你不用理會,你的生命中並不會經歷這些。也會有某些低度文明的種族,稱我們為神。
楚痕界雖有滿月復的狐疑,但一時也不知從何問起,只是臉色凝重地听著。
藍稜接著道︰生經過多代的靈修練,便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如我便曾輪回六千余世,歷經三十九星球,從待宰牲畜至高文明領袖,盡皆曾為我的生命形式。不過這些都已過去,如今的我們,只是浩瀚宇宙間,玄星與地球等七十二個有生星球的負責人。
赤霞再道︰相較玄星,地球在宇宙與自然能量的運用方面是敬陪末座的。特別是你那一代的地球,幾乎是對自然最貪得無厭、甚至竭澤而漁的一個時期,對生命的短視以及對環境的短視這兩大自我毀滅的特性,讓你們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嘗到了極大的苦果。
雖然有著改過的聲浪,但貪婪終究勝過了一切,緩水不濟急火,在君末生的年代,一切仍是歸于毀滅。不過,雖如此,這一最貪婪的時期,其實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地球最有活力的一個時期,最勇于夢想、勇于突破的人們,也往往出現在這時候。
藍稜道︰而我們也觀察到,玄星在這一階段時也將走入一個重大的轉拆點,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一種素質,于是我們便做出了一系列計畫,打算把兩種地方的元素做出部分的調整,或許會在兩處都得出一個更好些的結果;其中一處,就是玄星近程的改造方案。當然,我們沒有載體也就是你們所謂的肉身的存在,調整的執行者,自是會從既有的人類中挑起。當然,你就是我們為這次計畫中挑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