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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
當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種劇烈的反應反而會停止下來。就好像是一杯碳酸飲料,即使搖晃地愈加劇烈,但也只會在第一次開啟的時候爆發出最猛烈地沖擊。至于第二次、第三次……那也只是會緩緩消弱下去,最終當里面的二氧化碳揮霍一空後,無論再怎麼搖晃,也不會有任何反應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兩個對視的人的身上。
「……」
「……」
「你在……地板上睡了一晚?」
「……嗯。」
萬幸,昨晚發酒瘋的樣子還記載柏川的腦袋中,似乎是因為太羞恥了,所她沒有主動提起昨晚的一切事情。
「我去工作了,早飯你自己看著辦吧……不準動我冰箱里面的東西!」
這是她出門前摔過來的最後一句話。
易塵模著下巴,他還在思索著這句話里面的含義。
「她似乎……並沒有讓我離開這間屋子的意思呀,這麼來今晚我還可以再住一晚?」
這一天易塵並沒有出去,因為他沒有這間屋子的鑰匙,門一旦鎖上就只能等待主人歸來了。
……
易塵從地板上站起,一邊撓著頭發,一邊觀察著這間屋子。這個時候,他才是真正的領略、並且體會到柏川口中的「奢侈」——真是太奢侈了,即使是一些政客與富豪的家都不上。因為締造了這個總統套房的錢財正是來自無數個政客與富豪。
這個地板,毫無翹起的木渣,就連每一塊之間餃接的縫隙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會讓人以為這兒只有用一塊巨大的木板鋪成。還有那個沙發,沙發皮肯定是用某一種可怕猛獸的皮草制成的吧?那個水晶吊燈,並不是用玻璃營造華麗效果的廉價物,而是真正的水晶……
忽然,易塵做了一個怪異的姿勢︰他趴了下來,極力地坦直了身子,試圖將身體最大程度貼近地面。然後,他就像孩子一樣,在這個巨大空間里傻子一般面前後不斷翻滾著。
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
這里的一切對于易塵來實在是太「高檔」了,即使它們都是死亡,但本身的價格卻極其耀眼,對于易塵來模一模、或者坐一坐都生怕將它們給污染了。
沒錯,「污染」,這些在柏川眼里只是奢侈華貴的死物,在易塵地眼中卻變成了個個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即使他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即使他已經是許多人敬仰羨慕的鎧師了,那種深埋在心中的自卑感是很難改變的,這大概就是「本性難移」吧。
所以易塵只能用對地板這種每日不斷被踩上污垢的地方盡情「觸模」,滿足心中那股解接觸高等事物的**——對于他來,即使是這般污穢的地面,也那個在漠區的所謂的「家」好上千倍萬倍。
……
半夜里,終于歸來的柏川滿頭黑線地看著頭朝下趴在地面上的人。
「你在干什麼?學毛毛蟲嗎?」
「呃……只是節約能量而已。」
言下之意,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這對于易塵來不算什麼,在漠區連續三四天沒東西吃都是正常的,只要有水的話就能支撐一個星期之久,總會想到找到食物的辦法的。
「看來你也打算賴在這里了……算了,反正屋子這麼大,再住一個人也沒問題。」
「喔!真的嗎?」
易塵就像跳跳魚一樣,下腰一彈,就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柏川搖著指頭,流露出了一概的狡黠模樣︰「不過我要收費——想要獲得什麼就要付出什麼,我是高級的醫療鎧師,所以我有極高的收入,能夠住進普通人羨慕的地方。既然你想要在這里找一處休息的房間,那麼就付出相應的代價吧。」
話倒是得漂亮,不過她右手上的幾個指頭卻做著搓動的姿勢,在那種暗示之下,仿佛耳邊都是「叮」地一聲鈔票機的聲音。
「……你是財迷嗎?」
「我只是遵守‘付出與收獲’的基本準則罷了。住不住這兒是你的選擇,一個月算便宜點,給個十五萬聯邦幣吧,水電費一起算里面,你要住嗎?」
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出的這句話到底算不算玩笑,正常情況下,才認識第二天的異性朋友,怎麼也不會由女方先提出「來住我家吧」這種語言。
「好吧,反正我的卡里也有五十萬,那麼先付給你這個月的房租吧。」易塵點頭應同了。
「喔,你答應地這麼快?」
易塵發出了一聲大笑,道︰「因為這里的很不錯啊,無論是屋子還是人。」
「你真是花言巧語的人……難道不打算听一听蘭瑟的意見嗎?且不住在一起,和我接觸太多的話,你也會‘墮落’的。」
「那才不算‘墮落’!」
易塵道,他出這句話的時候鏗鏘有力。就連保持著一貫笑容的柏川,也被這句話的分量震地為之一愣。
「我只是想要享受生活而已。」
易塵對她露出了笑容︰「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可沒有這麼高級,既然現在有能力住進過去望塵莫及的地方,為什麼要拒絕呢?」
「這麼……你是否定蘭瑟的那種法了?」
「也不算否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蘭瑟先生的價值觀……呵,他大概是那種‘憶苦思甜’的類型吧。我嘛……只是受夠了以前的垃圾一樣的生活,現在要追求美好的未來而已。」
「得好。」
柏川道,從她的模樣上看,十分同意易塵地觀點,她那副高興的樣子,仿佛是終于找到了知音一般︰「生活當然要好好享受,一直想著過去的痛苦那是傻瓜笨蛋,看來我們的意見很合得來嘛。」
「既然是這樣,房價的事可以打折嗎?」
「這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