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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用時間來沖淡吧。
大多數的人都是越活越明白的,易塵也相信這對姐妹是屬于大多數中的那群人。總有一天她們會知道,仇恨的敵人和所珍惜的親人,哪個才是更加重要。
羅伯斯是成年人,他歷經了時間的洗練,所以很清楚易塵的心思。
「哼……我還打算成為默默耍帥的好男人,這麼快就被看透了心思了嗎?」
易塵笑道。
羅伯斯也笑了起來︰「你這種人,只要稍稍深入一點兒交流的話,無論是誰都會覺得無法將你的存在感忽略的。」
「是嘛是嘛?原來我居然是閃閃發光的那種類型呀。難道我是夜光石嗎?」
「不,不是石頭。你應該是只蟲子,是一只夜晚里面會發光的螢火蟲!」
「啊哈,這個喻我很喜歡。」
氣氛顯得輕松了起來。
是的,正如羅伯斯的那樣。易塵,他這個人並不是適合高貴華麗的東西,就連夸獎喻也沒有任何美麗的修飾詞可以與他相對稱,過多的藻飾讓人顯得虛偽。易塵擁有漠區人的性格,豪爽但也夾帶著一些陰險。對于他這種人,蟲子才是最恰當的喻句。
易塵道︰「不過,我們也要就此別過了。看來我的朋友,她的藥劑十分有效果呢。你的身體已經把有毒物質排出了七七八八,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戰斗力了吧?我會給你留下一些在叢林里面必備的驅獸藥粉的。」
「啊啊,這樣的話我不就是受到更多來自你的幫助了嘛?」
「什麼話呀,出外靠朋友,這可是在世界上生存的鐵則之一喲。雖然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過命的交情,這一點難道要否認嗎?」
「喔,這個當然不能否認了!」
羅伯斯笑道,然後他掏出了自己的通訊器,他道︰
「朋友是要坦誠相待的,所以拿走我的通訊器號碼吧。以後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算是遠在天邊、就算是要有付出性命的覺悟,即便是那樣我也會趕過來的,因為這條命是你救的嘛!以及……順便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的全名,羅伯斯?修特,職業是遠戰類自由鎧師,業內的外號是梟瞳,不過也不是很有名就是啦!」
「哦……好的,那麼我也……」
他們各自登陸了對方的通訊器號碼,留下了聯絡方式。
同時,易塵也指著自己︰「我的真名嘛……你也知道了,家鄉是漠區,現在為聯邦的X財團效力,因為是新人所以還沒有帥氣的業內稱號。現在雖然是依附在財團之下,不過我保證,將來一定會成立一個屬于我自己的鎧師團,你要是到那個時候還是自由身份的話,就來我那里,來當我的眼楮吧!」
「 ……真不錯啊,口氣不呢。不過那也是將來的事情了,有可能實現嗎?」
「正是因為難以實現,所以才稱得上是理想呀!你總得給自己定一個有意義的目標才行,否則的話人生可就太乏味了不是嗎?」
「得好听……不過,到時候就用實際成績來邀請我吧。只是口頭上的話……你知道的,我們都是什麼樣的人,除了現實以外,其他什麼都不會相信的。」
「那是當然——到時候就讓你看看吧,我的能力……嘿嘿,不過是必須要等到那個時候啊!」
「啊啊,多久我都會等的!」
連接的橋梁在語言中搭建了起來。
互相許下的諾言,那就絕對不會背叛了。
無論是對于羅伯斯還是對于易塵,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已經是真正的友人了。是那種,在戰場上,可以將自己的身後、將背後的空白與要害托付出去的,那樣關系的有人。
因為交情的萌發點是過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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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告別平靜的有些出人意料。
按照之前承諾的,易塵留下了一些叢林用的必備物品。然後他就轉過了身子,朝密林深處前進了。易塵打算再一次進入那個邊緣村落,嘗試著將左亭揪出來。
伊琳娜與葉蓮娜看向了羅伯斯。
「老師,難道我們就真的——」
「嗯,先回黑森林營地吧。」
羅伯斯道,他用手輕輕撫模著伊琳娜的頭︰「我打算等一等,看看能夠能再見到易塵先生……伊琳娜,不喜歡我的決定嗎?」
「……」
老師的話是不能忤逆的,即使羅伯斯沒有讓她們對自己絕對的服從,但是這是伊琳娜給自己施加的枷鎖。她知道,有的時候必須在長輩面前克制。所以就選擇了沉默,即使臉上的表情已經把自己出賣了,還是繼續沉默。
「哈……」
羅伯斯發出了苦笑,他把頭轉向了姐姐葉蓮娜︰「你呢?葉蓮娜也想要親手殺死仇人嗎?」
「我……」
仇人啊,因為是仇人嘛!
所以憎恨是有的,想殺死他?當然了,想得要命。
「只、只要老師和伊琳娜沒事就好了……我的確想要那個壞人死掉,但是、但是起這個,果然還是……」
「嗯,是的,我知道了,我也是這個答案。你們兩個,把手伸出來。」
羅伯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平放向上。
兩個女孩兒互相看了看,也同時伸出了右手,疊放在羅伯斯的手掌之上。
「吶。」
羅伯斯道︰「感覺到了嗎?雖然我和你們沒有血液的聯系,但是咱們是連接在一起的。就像當時你們為我祈禱一樣,我听到了,我知道你們擔憂著我。但是我也一樣喲,老師也是會關心學生的,老師是必須關心學生的,長輩是絕對要用性命保護後背的。所以啊,仇恨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東西,我並不希望你們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把這種東西當做鞭策自己的壓力。知道嗎?易塵先生,其實他是一個非常偉大的人……雖然剝奪走了我們報仇的機會,但那其實並不是真正剝奪,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的。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將我們的仇恨背負了起來,我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像你們為我祈禱時那樣,祈禱他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