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隱瞞下去嗎?
雷哈特和林提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是鎧師的身份,不過他們已經嗅到了一些味道。就算不是鎧師,他們也認定晨已經是接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因為普通人是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如此篤定的……啊,雖然有一部分也女武神的面癱問題造成的就是了。
可以否定,否定之後送著孩子去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要是點頭肯定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必須參與救援的行動,也就是說接受聯邦的強制征兵令被派遣到和猛獸作戰的前線。
思考的時間只有短短三秒。
晨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邊的小女孩子。
……還有,更多像她這樣的平民嗎?
「……」
她抿緊了嘴巴。
——也就是說要去拯救別人。
「如果是念姐姐的話,她會……怎樣?」
人類,念的願望是想要活得和真正的人類一樣,所以她試著模仿並且學習一切人類的感情。同時念也是救過晨的人,所以當晨失去了目標之後,她總是有意識無意識地模仿著念,如果是念的話,她會怎麼做,如果是念的話,她會選擇什麼。答案,當然是試著靠近和普通人一樣的思維,因為念想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類——可是,人類的劣根性,既然有無私奉獻的一面,當然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了。
……我應該獨善其身嗎?
思考的三秒鐘早就過了,可是晨還是沒有答案。
「怎麼了?面無表情的樣子,難道其實是被嚇得沒反應?」
雷哈特看著她笑著問道。
「啊啊,其實沒關系的,要是害怕的話就躲到我們的背後去吧。害怕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畢竟是猛獸呢。」
雷哈特說道。
這句話並不是激將法,作為軍人的雷哈特理解那種被猛獸震懾到的模樣。所有的新兵蛋`子都會有過的體驗,他也不會免俗,雖然練兵的時候這是必須克服的,但是現在對方可只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少女而已,而且還不是山窮水盡的地步,這不是全民皆兵的時候。
戰場的話,只需要男性就好了。
可是——
——「不。」
晨突然回應。
(拯救。)
當雷哈特讓她躲到他人的身後去時,晨就突然醒悟了。
(念姐姐就是這樣……)
念拯救了自己。
(所以她肯定會選擇拯救的。)
嗯,點了點頭,對自己下定了決心。
「送她去避難,我會幫忙的。」
她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小女孩抬頭看向了晨,目光中帶著猶豫和疑惑。
晨對她說︰「放心吧,軍團的人是可以信任的。」她還不知道怎樣給予一個令人放心的笑容,所以依舊用上自己那個笨拙而又生硬的語氣︰「我也……不能放著其他和你一樣的人不管……我的長輩是這麼教導我的。」
雷哈特搖著手笑道︰「哎呀哎呀,難道是被我剛剛的話給氣到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啦,你其實不必在意那些話的……」
「不,基本上我是不會被語言打動的。」
晨看著他的眼楮,說道︰
「鎧師的話……沒錯,我是個鎧師。」
——來吧,我的鎧。
鐵劍之翼龍,這一次不是局部,而是全副武裝。
覆蓋在少女肩膀上的柔軟手掌,這一刻已經被金屬所包裹。但是那銳利的爪子,依舊沒有傷到自己一分一毫的輕輕按壓在小女孩的肩膀上。
「就此告別。」
面罩下的晨如此說道。
然後補充︰「要是無家可歸的話……去找x財團吧,那里有個男的……不,去找一位醫生,她叫做柏川。現在不在,但是肯定會回來的。」
鑒于某種心理作祟,晨無法托付給易塵。但是柏川的話,就沒問題。而且雖然無法托付給易塵,可是晨相信,易塵的話,他肯定會把柏川拯救回來的。
「那麼——」
面對著表情僵硬在那邊的雷哈特,還有隨後趕到之後也一同陷入短暫呆滯的林提,晨繼續說︰
「——我要上了。」
轉身,沖入獸群。
「……老天爺……」
雷哈特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半晌之後,他對那個小小的女孩兒說︰
「嗯,總而言之,我送你去防空洞吧?」
「……是,叔叔。」
「我還沒結婚呢!要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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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嗎……高潔、不,即使是做出這種行為,你這種骯髒下賤的人也完全配不上這個詞語啊。這只是人性本善的一面,偶然而又僥幸的在你的血液中殘留了一絲一毫而已……看看自己這個狼狽的樣子吧。」
如此說道的艾雷斯。
鎧,無論是他的還是易塵的,全部沾滿血液了。
但是血液的主人卻全部都是易塵。
果然還是無法戰勝啊,即使抱著必死的覺悟,最終下場也只是被扭斷了四肢,然後像抹著血液的破抹布一樣給丟在地面上。支離破碎的鎧,與被殘忍地捏碎扭斷的四肢交相輝映成為令人無法直視的景象。
艾雷斯看著自己的杰作。
他已經昏死過去了吧,但是依舊沒有死掉。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易塵自找的,嗯,是的,是他自找的。用辛辣的言語來刺激自己,真是賤種才會使用的下等之下的手段吶。
處于怒火之中的艾雷斯……啊啊,做過頭了嗎?不過得虧這個家伙還能活著的啊,心髒也在微弱地跳躍著。
「再生的進化因子……真是符合蟲子的能力呢……」
他踢了踢倒在地面上的易塵,後者只是因為本能的反應而抽搐了幾下而已。
「接下來就是你的那些同伴了啊,x財團和黃昏之庭的叛徒都還沒有撤離,還有之前跑掉的你的那個小情人也沒有離開地下基地……得去處理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