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一閉上眼楮不敢看暉原拿著自己的紫電彎月去挖地板,他只是听得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一邊可惜自己的紫電彎月,一邊暗自覺得,暉原竟然那麼有精力,就算是出去又能怎麼樣呢,對手那麼強悍。
「你個家伙,不要自己受傷就賴皮不幫我,還不快點過來幫我把這個地板撬起來!」暉原累得滿頭大汗直接丟開了紫電彎月坐在了地上,她好不容易將地板上的一塊四周的水泥都挖掉,然後用紫電彎月在下面挖出了一條很窄的空隙,紫電彎月也不愧是流傳百世的五大玄鐵兵刃之一,在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以後,刀口一點瑕疵都沒有,不愧是當時最厲害的鑄劍師所鑄造。
「你還真是不知道珍惜兵器啊……」藤一用左手撿起地上的紫電彎月,紫電彎月像是認識自己的主人一樣,發出了鳴音。藤一勉強用右手握住了刀鞘,將紫電彎月收回了刀鞘之中,才來到暉原身邊。
暉原笑︰
「又不是沉眉、墮淚、星墨、將軌四大名劍,恐怕是四大名劍的擁有者,也沒有你那麼寶貝吧,十二年前,祁連山上積雪連片,鑄劍大師上官騰唯一的女兒被人追殺至山頂不幸墜崖,生死未卜,後來在那個山崖上發現了一塊玄鐵,名為寒冰。由一位盲鑄劍師打造成兵器五樣,這就是這五大玄鐵兵刃。五大玄鐵兵刃九龍金剛環、紫電彎月、應龍、女魃、凝顏,它們每個的擁有者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哪里像你,真是小氣!」
「我這個得來不易啊!九龍金剛環是人家中原鏢局烏老大的,應龍、女魃是一對對劍,凝顏沒有人見過,你又不練武功你干嘛鄙視我的兵器啊,這個可是老頭子給我的第一件兵器呢,而且」
藤一頓了頓,他眼神黯淡,雙目看著不知名的方向,嘆了一口氣︰
「也是千里曾經最想要得到的兵器。」
「啊?」暉原愣了愣,她沒有想到這一層,終于明白了藤一對紫電彎月的執著。
「好啦,我們不提那些舊事了。我來撬開吧,你讓開一點。」藤一起身,擋在了暉原前面,雙手那住了石板的一邊,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若是撬開了,你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麼?!」藤一听了,連忙放了下來。
回頭,卻是那個降頭師的族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站在門口很久的樣子。老人一頭白發,可是很精神,身子骨硬朗的樣子。他雙手交互放在袖子里面,頭上戴著一個風帽,老人一步一步走過來,他很瘦,甚至瘦得月兌形,顴骨高聳,可是一雙眼楮如鷹,透著睿智。
「老人家?」
「你們兩個小娃兒也真是有趣,不怕死麼?」
「你一個老人家都不怕,我們怕什麼。」暉原笑嘻嘻的看著這個老頭,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老頭很有親切感。
「呵呵呵,我一個半死之人,怕什麼!」
「不是!」暉原站起身來,目光緊緊的看著族長,「你有你在堅持的東西,你身上有很重的責任,所以你怕死,但是不是怕你一個人的死。」
那個老族長听了,微微皺眉,一怔。
藤一听了,自然知道暉原已經用過讀心術看過了這個族長,他自己也能推斷出來,然後就說︰
「你的族人,不是麼,你放不下他們,你們因為某種原因所以就要依靠那個什麼護法,所以你就人氣吞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回給這個天下帶來怎麼樣的災難,那個護法草菅人命,你已經看到了,他甚至想要殺你,你為什麼還要給這樣的人賣命?」
老族長听了,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他冷冷的一笑︰
「若不是你們漢人苦苦相逼,我們怎麼會落到如此境地。如今卻還要和我們討論什麼道德什麼天下蒼生?」
「漢人?」暉原想了想,她笑嘻嘻的,「我可不是漢人,老伯,你給我說說漢人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族長盯著暉原看了很久很久,他微微一笑,動了動唇形,然後他看著藤一和暉原︰
「好了,你們不要再往地下挖了,下面是一個沼澤,你們挖開了陷下去誰也救不了你們,等一切結束以後,自然會讓你們出來的。」
說畢,族長直接就出去了,像是從牆壁上穿了出去一樣。
藤一半天才問︰
「他剛才對你說了什麼?」
「秘密,我才不告訴你這個‘漢人’!」暉原半開玩笑的說,她看著藤一略微有些郁悶的臉,她笑嘻嘻的說。
「你種族歧視。」
「你還不是曾經說我是不正常人類!」暉原想起藤一在南嶺的時候,在背後悄悄的說自己是不正常人類的時候就很生氣,現在正是算舊賬的時候。
「我哪里……」藤一遲鈍了很久才想起來,慢慢的看著暉原,「我認識你這個懂得讀心術的人,真慘……」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暉原氣狠狠的說。
藤一臉上微笑,心里很開心,他看著暉原有些生氣的臉,他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自然是從門口的牆上挖一個洞出去。」暉原說的一本正經。
「你、不、是、認、真、的、吧?」藤一一字一頓的說。
「不然就等著整個苗疆成為一片火海吧,我累了,要睡覺。」暉原說完,自己的躺到床上閉上眼楮休息去了。
藤一震驚的看著暉原,又看了看那扇厚重的門和自己的紫電彎月,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
其實,暉原並沒有睡著,她只是閉著眼楮,仔細的在想到底剛才那個族長是什麼意思。她只能看出來,那個族長有很強的生命力,他之所以在堅持是因為他的執念很重,這種執念之後又有一些仇恨,暉原不記得自己看過什麼關于苗疆的歷史上有關于降頭師怎麼受到了災難的記載,可是,那個族長分明有著對于漢人很強大的憎恨,他們一族現在流離失所的狀況就是因為漢人。
要是要解開這個心結,他們應該就不會參與護法的行動吧,如果沒有了降頭師的力量,就可以不用操縱那些可以復活的而且不怕死的尸體了,這樣的話,就可以不費多少力氣解掉了苗疆的燃眉之急,也不用怕錦朝被顛覆了。
問題是,到底要怎麼知道這個族長到底是怎麼了。族長自己是不會說的,護法也不會告訴他們,現在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人家的手上了。
想到這里,暉原覺得再想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干脆捂上頭睡覺。
可是,藤一總是一個會吵人清夢的人,他在這個時候,突然「哎呀」的一聲大叫,把暉原的睡意都喊的沒有了。暉原起身,有些氣憤的看著藤一︰
「怎麼?」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
「我記得那個男人曾經說過,我們曾經為了控制苗疆的土地,殘殺了很多的苗人。」
「你看吧,果然是你們漢人不對。」
藤一白眼,心想你暉原還不是在漢人的領土上被漢人撫養長大的,就算是那個婆婆不是常人,你也不用這麼民族歧視吧。
「我就是民族歧視,你待如何?」
「好好好,我就是覺得奇怪,那個降頭師的族長,似乎是要回復什麼東西,不是心甘情願臣服與護法手下的。」
「這個自然不用你說了。」暉原看著藤一,她想了想,「其實那個老頭說,他只是想要他們一族有個生存的地方,要回他們祖先的亡靈。苗央應該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聯絡她。」
「你也是個西域人,為什麼你就不會術法。」藤一有些好奇的看著暉原,似乎像是要挖出一塊寶藏來一樣。
暉原翻了翻眼楮︰
「我也不知道,不然我試試?」
她伸出手來,看著桌子上的那個裝有葡萄的托盤,在心里說︰過來,過來,到我的手上來。
藤一也緊張的看著暉原,可是半天都沒有動靜。
「哎,我果然是不會術法。」
「那你怎麼可以在水上操縱水和風?」
「那是葡萄又不是水。」
「你可以吹一陣風讓它過來的。」
「風?」暉原突然想到什麼,她明白了,一拍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我們有機會了。」暉原笑嘻嘻的說,然後她試圖用在海上操縱風的方式,然後,她開始想要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傳遞出去,因為苗央曾經說過,任何一個預言師,都是可以接受風中的訊息的,只要風中能有訊息可以傳遞出去,就會有人感覺到。
至少暉原是這樣想的,可是就在她這麼想的同時。整個房間出現了變幻,有異象產生,藤一連忙拉著暉原退到旁邊,屋子在晃動,就好像是大地在顫動一般。桌子上的一切東西都被這個震動弄到了地面上,然後不久之後,房間的震動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兩面的牆壁的顏色不再是金色,而是淺灰色。
藤一和暉原走上去一看,兩個人都暗暗一驚,發現,自己,儼然一驚處在了一個銀色的房間里面了,銀質的牆壁,代替了方才金質的牆壁,一件金屋子變成了銀的!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