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原在奮力的跑了那麼五里路之後,才回頭有些奇怪的看向了上下,這才發現流雲竟然沒有追上來。暉原站在雪白的聖山上,就只有一個點,她停下來坐在了聖山的雪地上,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從暉原的身上掉出來了一個黃色的卷軸,暉原撿起來看了很久,半天才想起來是舞月景雪、自己的媽媽在慌亂之中遞給她的。暉原這個時候四下看了看,自然是沒有什麼人,于是,她一就打開來看了——
那是一個已經發霉的古卷,然而,一打開就覺得有著一種特別的想起撲鼻而來。暉原仔細的看了過去,古卷上記載的乃是一種古老的字體,很是娟秀,不過也是西域的古文字,暉原是看不懂的,那個古卷少說也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可是因為書寫在羊皮紙上,也就沒有絲毫的損壞。但看字體,應該是出自一個女子的手筆。
想了想,暉原無奈的重新將卷軸卷了起來,她認不得西域的文字,就算是上面記載了今天的陰謀、記載了很多寶藏的地址,她也是無法知曉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舞月景雪要將這個東西給暉原,不過,自然是有她的用意的吧。
暉原重新站起來,旁邊的音禰圍著暉原繞了幾個圈,暉原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小東西,只有頭頂上有一點的白色,在雪地里面就顯得特別明顯。
「小禰,你知道他們的墓地在哪里嗎?」暉原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大雪地,看不到邊際,方才在山下看得很是清楚的平台,但是現在卻是怎麼也不容易看到了。
音禰看著暉原,睜著一雙烏黑的眼楮,看了很久都沒有任何表示。
暉原喪氣︰
「算了,你在山谷里面怎麼會知道,我們往上走走吧。」
就在暉原準備往上走的時候,音禰卻很快的跑了出去,向著一個方向飛快的跑了出去,就好像是一支離弦的箭,暉原愣在原地,很久,才慢慢的說了一句︰
「你個死小禰,我叫你小禰你就以為你真的是小咪了嗎?這里天寒地凍的又沒有老鼠,你跑什麼跑?!」
暉原一跺腳,想都沒有想就跑了出去,可是才跑出去幾步以後,她停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突然騰空而起,更加快的向音禰追了過去。
「原來真的可以——」暉原看著自己真的騰空而起——在自己沒有學過輕功的情況下,原來小夕說的沒錯,只要學會了術法的咒語,此後念由心生,就可以在簡單的術法之中自有的使用,這樣就算是騰空飛行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只要召喚出一束風就已經足夠。而暉原這個時候才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上了自己的神裔血統。
有了術法的幫助,暉原很快就追上了音禰,然而,就在追上的那個瞬間,暉原看到了一塊殘碑,那碑已經是倒在了雪地里,半截石碑又是被風雪埋了一半,上面的字跡已經是看不清楚,不過,暉原在看到那塊殘碑以後,再次往更遠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看見整整齊齊的一個墳地,一個排布得很是工整的墳地。
天山雪蓮,乃是西域聖教的聖物,所以不僅僅是聖教的聖殿所在是排布成為了雪蓮的形狀,在這個地方,也是一樣,在墳場的正中心,立著的,乃是一個兩層樓高的雪塑。雪塑是一個人像,那個人相貌英俊、五官協調、稜角分明、宛若天人,美麗之中帶著三分妖媚、七分神聖,以至于男女莫辨。雪塑的衣著正是一件嵌了邊的錦衣作為外衫、有流蘇的袍子,額上戴一個瓖嵌了東海蛟人淚的額環,披著用雲南最珍貴的孔雀毛織成的披風。塑像的頭發很長,披散在身後,本身就是雪塑,也就無法分清哪里是頭發、哪里是雪花。那個雕像握著一根星杖,星杖上掛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圍繞著那個雪塑,是工整呈蓮瓣散開來的很多很多墳墓,墓碑上都有用西域的文字刻寫下來那些教主的名字,所有的名字都用一個共同的姓氏來刻寫——
「祁音。」
大抵是在雪地里跑得久了,音禰跳進了暉原的懷里,暉原抱著音禰慢慢的走進了那個墳地,一個一個開始尋找起來,她在慢慢的走過了一個「蓮花花瓣」以後,都沒有找到一個能夠看懂的碑。暉原無奈的找了一塊凸起的石頭坐了下來︰
「不識字還真慘……」
音禰在暉原懷里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楮看著暉原,很是無辜。
「小禰,你好人做到底,帶我找到祈音弦的墳墓好不好?」
暉原一邊幫音禰理順被風雪吹亂的毛,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雖然暉原嘴上是說的漫不經心,但是心里想的卻是,音禰雖然現在長得像是一只小貓,但是它好歹也是一只神聖的白澤,應該是有神奇的能力的吧。
音禰還是無辜的看著暉原,然後發出了「咕嚕」的聲音。
「你‘咕嚕’是什麼意思?」暉原有些無奈的看著音禰。
「它餓了。」
忽然,有聲音從暉原背後傳來,就算是暉原這樣膽子很大的人,也是被嚇了一跳,暉原尖叫一聲站了起來,抱著音禰跳了幾步,才回頭看過去。
只見——
在風雪之中,站著一個女子,她的頭發很長的在風中飛舞,她有很好看的一張臉,謂之傾國傾城並不過分,特別是她的眼楮,那是一雙充滿了光澤的眼楮,明亮猶如日光。一閃一動都是千古風華,本來此刻看向你的時候是宛若秋水瀲波、含著深情,下一秒卻又像是料峭春寒、冰天雪地。
她的美麗月兌塵出俗,但是確有幾分的妖邪和叛逆,看上去,反而更加生的艷了。
那,乃是一種能夠讓舉世的美人都望塵莫及的美麗。
「你是誰?」
那女子只是不答,走上前來一步,對著暉原微微一笑︰
「你就是舞月暉原?」
暉原見對方也不過看上去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又是女子,在聖山上的,自然也就是西域聖教的人,所以,暉原回答︰
「可以算。」
「呵呵,我喜歡你的回答。」
那女子笑了,這個時候忽然有風雪集聚起來,順著中間那個石像開始旋轉,接著,就是一個白發男子降落了下來,他擁有一頭長長的白發,身上也是一件白袍,容顏絕天,長身玉立、堪比潘安、勝過嵇康、也是仙風道骨,冠絕古今。
若是此等男女,在人世和中原得見,恐怕是要引了一眾圍觀和感嘆,女子要獲得多少男子的駐足觀望、男子要惹了多少紅顏,那個男子的白發,在風雪之中,更顯了別樣的俊朗。雖然是一頭白發,不過年齡也大不得那個女子多少歲。
暉原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拍手︰
「你們是神仙!」
听了暉原的話,那絕美的男子竟然是一笑,那一笑幾乎能夠將這西域天山上的所有黑暗都驅逐,就算是暉原,也不由得呼吸一屏。
「神,不過是世人給我們的稱呼罷了。」那男子笑著說道。
「哇!還真的有神仙呢!那麼是你們讓我上來的對吧。」
暉原顯得很開心︰她自小就相信有神仙存在,不過所有人都說那個是她的想象,很多人都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說她那些相信是拿來騙小孩子和無知婦人的。
「不過是有了世人所不能擁有的長生和不老,所以,才會被尊稱為‘神’,如果這樣就能夠成為‘神’的話,那麼——」那個女子微笑,她笑起來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妖媚,帶著一種不可捉模的玄機︰
「你也可以算是神。」
暉原听了這話就已經懵了,神,自己,怎麼可能。
「你來到西域,不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麼。」那女子的聲音本來是甜美的,此刻,卻竟然繞的縹緲,似遠似近。
暉原恍惚之間,卻見那個男子已經走近了,然後輕輕的刮了那女子的鼻頭一下︰
「也算是老大不小了,還要故弄玄虛。」
看到如此親昵的舉動,暉原呆了一呆,那個女子竟然是忽然之間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有些嬌嗔的埋怨︰
「幻哥哥!」
那男子卻只是寵溺的笑了笑,然後回身抱歉的看著暉原︰
「饒是山上多年沒有人來了,所以阿弦也就想要逗你一逗。我們,也不過是擁有了長生和不老能力的聖教之人罷了。」
那女子這個時候也是對著暉原淺淺一笑,暉原看著她那個笑容,感覺很甜蜜,其中也帶著淡然,有幸福卻似乎帶著點點苦澀,一時間暉原想不出任何詞匯來形容她,但是能夠確定的事情是,那個女子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等一下,
暉原鬧鐘忽然被一個想法擊中,頓時在哪里動憚不得!
阿弦?方才若是暉原沒有听錯的話,那個男子大抵是這麼叫這個女子的,如果在聖山上的人都是叫做祁音的話,那麼,這個女子豈不是,就是暉原要找的那個……那個死人?!
看見暉原的驚訝表情,那個女子,卻也是笑了起來︰
「我就是祈音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