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原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章 六扇門遭巨變

作者 ︰ 埃熵

暉原吃完了所有的飯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時間,她吃吃停停,偶爾還會和她懷里的一只小白貓講話,也不管酒樓里面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小二和老板自然也不干涉,知道暉原將所有的飯菜吃完,酒喝完,抱著音禰離開,都沒有任何一個人來干涉。

畢竟,沒有人想要招惹興安爵爺龔逸忠。

暉原吃完飯菜,在朱雀大街上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就直接大踏步向六扇門走去。京城一共有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四條東西南北走向的大道,足夠四輛馬車在街道上並行。朱雀大街乃是其中最為繁華的一條,也是直接能夠從京城的大門進入,直通皇城的街道。因此,這條街道上面,也排滿了達官顯貴的房屋,其中包括五皇子、六皇子的宅院,包括幾個大家族,當朝的宰相和將軍的府上。當然,也包括六扇門。

暉原來京城的次數雖然不多,不過她善于強記,地形和城市的變化自然是難不倒她。所以要一個人去六扇門也不是什麼難事。

六扇門的牌匾乃是先朝留下的,錦朝建立以前,六扇門就已經存在,也可以算是歷史悠久,最為出名的時候乃是四大名捕的時代,現在,六扇門雖然沒落,不過也還是江湖和朝廷之中不可忽視的力量。

門口排著的,乃是穿了朱紫衣衫的幾位捕快,看見暉原來了,他們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對著暉原抱拳︰

「這位姑娘,不知你……」

「我來找人?」

「找人?」捕快不明白,他自然認不得暉原,而且暉原的著裝也不像是中原人。但是看著暉原很是面善的樣子,應該不是來找茬的,所以也就還對暉原很是客氣。

「我是來找藤一的。」

「藤一公子?」那人想了想,才一拍腦袋︰

「我想起來了,是暉原姑娘吧。藤一公子早就交代了,若是有人來找他,一定要讓我們放行且好生招待。」

暉原笑嘻嘻的道了謝,然後也不要那個捕快帶路,直接就往門里走了過去,六扇門雖然也是一個類似衙門的地方,但是構造奇特,那個捕快還來不及攔,暉原就已經身形一閃,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捕快一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輕功卓絕的人。

暉原不用了多久,就已經找到了大殿所在的位置,然而,大殿里,卻已經聚滿了人。六扇門的幾位出名的捕快竟然全部都聚齊在這里——踏浪、蘇木、無影、藤一和益陽,但是少了那個紅衣的征雁。老頭子也已經立在了中間,他們所有的人臉上都是沉默和嚴肅。益陽的臉上,還掛著淚水,一雙眼楮已經是通紅通紅。這個時候,暉原才注意到,在大殿的正中央放著一個擔架,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全身都用白色的布蒙住,看不到臉。

暉原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然而,在大殿里面的老頭子已經開口︰

「朋友,既然來了,怎麼好走呢?」

暉原尷尬,只好停住了腳步。這個時候,最靠近門的蘇木打開了門︰

「暉原?」

「暉原?!」藤一也是驚訝,透過蘇木讓開的身影,才看見了暉原。

暉原半天才擠出一個笑容︰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大殿里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老頭子開口說︰

「暉原,你既然來了,就一起進來吧。」

「可是,師傅……」藤一阻止,這,畢竟是六扇門的事情,他不希望暉原也參與這些很是危險的事情,本來當初帶著暉原到處探案就是因為暉原的婆婆說要他照顧好暉原,現在暉原有很多人在照顧,似乎也就沒有必要隨時來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經歷那麼多的麻煩。

「好了,多說無益,也不能讓征雁活過來。」老頭子淡淡的說完了這一句以後,就做了下來,恍惚中,覺得那個堅毅的老人,已經蒼老了很多歲。

「征雁她……」暉原驚訝,臉色瞬間變成了慘白,難道,在擔架上的那個,竟然就是那個紅色衣衫,那麼精彩的那個女子征雁?

「蘇木,驗尸的事情,也就交給你了。」蘇木點頭,他看了一眼益陽,然後就吩咐自己身後的幾個人將征雁的尸體抬了下去。

踏浪站在一邊什麼都沒有說,在蘇木出去以後,他也雙手環胸往外面走了出去。

「踏浪。」老頭子這個時候開口。

踏浪站住了。

「讓蘇木一個人去吧。」

「我只是出去透透氣。」

踏浪說完,也不等老頭子回話也就走了出去。老頭子嘆氣,似乎早就知道踏浪是這個脾氣,老頭子坐下來,很久以後才說︰

「征雁一直在查著近年來胡人的動向,可是現在尸體卻被發現在邊境她常去的客棧里面,如此我們所有的線索也就斷了。」

「一定是胡人對征雁師姐下的毒手!」益陽帶著哭腔,一個人抱膝坐在了牆角。

無影坐在輪椅上,嘆氣,他的雙腿,自從塞北回來,也就完全的不能動了,但是他還是很清醒︰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藤一,所以,這個案子我想要交給你。」老頭子慢慢的說。

藤一自然也知道老頭子的考慮,蘇木不能離開京城,踏浪和蘇木從來都是一起行動,而益陽現在情緒失控,他也沒有一個人探案的經歷,無影行動不便,自己是唯一適合的人選。老頭子這個時候又繼續說︰

「等蘇木的結果出來,你就帶著益陽和暉原一起去塞北看看。」

「益陽?!」藤一沒有想到老頭子竟然要益陽出去。

「他也不小了,你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不是也已經破了很多案子麼。」

「可是師父……」

「藤一師兄,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益陽卻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暉原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老頭子的心意,雖然益陽已經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對征雁的情分是還在的,這個時候讓他去對征雁死去的案子調查,真是好磨練的機會。

「就讓他去吧。」暉原笑著說,一邊說,一邊重新理順了音禰的毛。

藤一看了看暉原安靜的眼神,這個時候才是沒有了異議,只好點頭︰

「是,師傅。」

老頭子皺眉︰

「只怕,京城又是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自從靜婉皇後被囚禁以後,這個京城的不太平也就開始了。先是皇後一派的公正的大臣遭到了尹貴妃殘忍的清洗,然後就是五皇子公開的訓練兵馬,胡人的動向不明,就算是和親,黛蘭公主的言行舉止也和胡人身份不符,最後就是征雁突然的死亡。

同時,在六皇子的府上,凌羽臣捂著額頭,整個人杵在書桌前,桌上攤開的乃是近來邊關的塘報。他眉頭緊鎖,在想著什麼事情,甚至,在黛蘭推門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發現。

「在看什麼?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黛蘭手上端了一壺茶,她今天穿了淡藍色的衣裙,烏發披肩,看上去也是清麗動人。

面對如此美人,凌羽臣只是抬頭,望了黛蘭一眼,然後低頭,合上了手中的書卷,靠在了椅子上。

「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肩?」黛蘭小心翼翼的問。

凌羽臣這個時候才坐直,他臉上並沒有什麼好臉色,一張俏臉這個時候顯得很是陰沉,他一雙清澈的眼眸,在這種陰冷的雪天更加明亮,他看著黛蘭搖頭。

「我……」黛蘭見凌羽臣如此,她忍不住要哭。

看見她要哭,凌羽臣本來想要站起來,可是他才是起身,就搖晃了一下,整個人站立不穩,跪倒在了地上,他捂住了嘴,可是還是有血珠順著他的指縫,滴落在了地面上。

「王爺,你……」黛蘭嚇得哭了出來,手忙腳亂的幫羽臣擦著血跡,自己也哭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嫁過來,已經不止一次看見羽臣這樣吐血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像是病入膏肓,但是凌羽臣從來沒有請大夫來看過自己。

凌羽臣搖頭,他只是借著黛蘭扶他的力量,慢慢的站了起來︰

「你,不必為我做什麼……」

黛蘭一愣,凌羽臣就已經拂去了她的手,慢慢的站在了桌前︰

「我自身難保,舉步維艱。各安天命,才是生存之道。公主,你也要早些為自己打算了,跟著我,只會是死路一條。」

是的,黛蘭嫁過來以後,就知道了,凌羽臣雖然對她很好,她要求什麼他就滿足什麼,也對她體貼備至,但是,那只是一種禮貌的關懷,並沒有任何的情感,如果有,那種情感也是同情,而絕對不是愛情。是不是,因為她一來到這里,是為了刺殺他,所以他就這樣對她呢。還是,還是因為……

黛蘭不敢想,但是凌羽臣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對她說了,想到這里,黛蘭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不怕死!就算要死,我也要陪著你一起死!」

凌羽臣听了,微微蹙眉︰

「你若死了,你母親要怎麼辦?」

看著凌羽臣冷靜的眼眸,黛蘭忽然失聲痛哭,原來無論她做什麼,那個男子眼中,都是容不下她的,至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她怎麼可以如此冷靜、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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