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將!看起來我們的清國朋友似乎狀況不妙啊!」大英帝國遠東艦隊參謀斯坦利上校放下望遠鏡對依然還在專心觀戰的艦隊指揮官斐利曼特調侃道。
理論上,作為光榮的皇家海軍軍官,斯坦利上校此刻的言行是很不名譽的。但他卻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言行是否會遭到長官的反感。
事實上,對眼前正打得熱火朝天的雙方,斐利曼特中將和他的參謀一樣,沒有任何的好感。在中將眼中,無論是腦袋上留著愚蠢辮子的大清,還是身高不超過帝國主力艦炮彈長度的日本人,全都是野蠻的黃皮猴子而已。
當然,中將閣下也承認,猴子之間是有等級之分的。比如現在,他就對那些矮個猴子要高看一眼,因為從先前的表現來看。這些矮個猴子要比他們的對手來的聰明,戰術也更加出色。嗯!雖然遠遠及不上皇家海軍,但比起北美的那群農夫還是要強很多。
「好吧!讓隨軍攝影師EDISON趕緊多拍攝點精彩照片吧!根據清**隊自1840年以來的表現,我估計很快會崩潰,他們是打不了硬仗的。」看著遠處被日本聯合艦隊圍起來猛揍的北洋水師,中將做了總結。在他看來,全世界也只有英勇的皇家海軍才能在如此逆境之下繼續作戰。至于清國人?得了吧!他們的丑態34年他就見識過,雖然那時候他只是皇家海軍中一名小小的水手。
就在中將準備結束觀看這場已經毫無懸念的海戰時,桅桿上傳來瞭望哨的驚呼︰
「右舷三點鐘方向有不明船只接近!噢!仁慈的上帝啊!從您賜予的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我發現了奇跡!我敢用我那住在利物浦的慈祥老祖母的名義發誓,即使大艦隊的旗艦也沒這家伙大。」
哨兵猶如十四行詠嘆調般的驚呼顯然讓中將起了興趣。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船能讓血液中都流淌著海水的皇家海軍軍人如此驚訝,雖然從這家伙語氣上就知道其不過是個菜鳥軍人。但在中將心中,即使是皇家海軍的菜鳥,也應該說得上是見多識廣了。
等到中將將望遠鏡移到菜鳥所指的方位時,中將心中的震撼一點也不比瞭望塔上那位擁有過多藝術細胞的菜鳥來的少。嗯!事實上,眼前的景象已經讓以沉穩而著稱的斐利曼特目瞪口呆了。
巨大的身軀,巨大的炮管,巨大的艦橋,巨大的桅桿,一切都很巨大。這不禁讓中將產生一種錯覺,這難道是傳說中泰坦駕駛的戰艦嗎?很快,中將就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因為他看見幾個和正常人一般高的身影正在甲板上忙碌。由于距離比較遠,中將看不清楚他們的膚色,但那潔白整齊的海軍制服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之下卻顯得異常醒目。
優美的甲板弧線,修長的身軀,高聳的炮管。盡管心中十分不願意,但中將不得不承認,這是艘漂亮的船——比帝國所有的船都漂亮。僅僅前甲板那優美的線條就足夠讓大艦隊那些艦首方正的如同磚頭一般的戰列艦無地自容。
在中將欣賞的眼光關注之下,這個漂亮的大家伙突然調轉了航向,向自己的艦隊駛來。嗯!他好像發現了自己。
「噢!天哪!它噴出的是煙霧怎可能這麼淡,而且船身上竟然沒有鉚釘。噢!上帝啊!它怎麼能跑這麼快,難道它是怪物嗎?」斯坦利上校也被這大家伙震撼了,他端著望遠鏡,嘴里喋喋不休的發表著各種驚嘆。
但此刻,斐利曼特中將已經沒有心情去听他的感慨了。作為艦隊指揮官,中將雖然被這個巨大的,漂亮的,跑的很快的大家伙所震撼,但腦袋卻還是清醒的。天知道這艘掛著怪獸旗幟(麒麟)的家伙到底懷著什麼目的向自己高速沖來。
「命令各艦做好戰斗準備,但絕對不許擅自開火!還有,掛出信號旗,詢問一下對方的來意。」抱著謹慎的態度,斐利曼特中將下達了命令。中將自己也心知肚明,這也只是擺擺樣子罷了。如果對方有惡意,就憑大家伙身上的那些副炮就足夠將本方艦隊一一送入冰冷的太平洋底了。
「看在聖喬治旗的份上,他們也許不會為難自己吧!」中將如是想到,他對皇家海軍在外的威名還是很有信心的。
就在英國佬心里七上八下的當口,親王號上剛剛擦完炮彈的馬甲正趴在干弦邊望著遠處緊張兮兮,擺出一副戒備模樣的大英遠東艦隊,向身旁偷懶耍滑的二管輪朱二請教道。
「嘿!不是說已經打起來了嗎?怎麼這兒還有位悠閑的主?」
「哈!小白了吧!」朱二嘴里吞吐著煙霧得意洋洋的笑道。
「瞧見對方桅桿上掛的那旗沒?就是白底紅十字那面!現在你該清楚丫是誰了吧!」順著朱二手指的方向,馬甲果然看見一面聖喬治旗。——當然,馬甲是不清楚丫叫啥的,但作為一個偽球迷,英格蘭隊他還是知道的。
「原來是英國人的船啊!」
「BINGO!」朱二打了個響指,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後用手輕撫著剛剛刮過的下頜,咂吧著嘴道。
「拉出八條船組成一只艦隊來打醬油!嘿嘿!牛牛們還真闊綽啊!」
「是啊!要不咋叫日不落帝國呢!」望著對面一水的戰艦,馬甲也感慨道。即使他再小白也清楚,現在的大英帝國真可謂是小母牛坐飛機——牛逼上天了。
「不過,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他們在說啥?」
指著皇家海軍通訊索上剛剛升起的那一長串花花綠綠的旗幟,馬甲一臉期盼的望向身邊的大能。
「理論上是旗語!」朱二滿臉篤定的裝逼道。
「說的啥?」馬甲秉承著嚴謹的治學觀念,打破砂鍋問到底。
「天知道丫說的啥!」朱二終于暴露出其小白的本質,但為了挽回裝逼失敗的面子,他又篤定的加上了一句。「但我敢打賭!那些整日窩在司令塔里,只會裝逼的家伙們也一定不懂!」
事實證明,朱二是正確的。此刻司令塔中的眾位領導們的確是一頭霧水。
「英國佬到底說的啥?」這個疑問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盤旋。
「鳥他個毛啊!直接用高音喇叭喊話,讓他們滾開!我們正趕時間呢!」大副樸芬青大大咧咧的說道。
眾人雖看不起這個粗人,但也著實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了。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諸君如是自我安慰道。
緊接著,高音喇叭中傳來樸芬青大副那頗具人民教育出版社味道的英語
「YourBloodyEmyhehell!」
(前面的英格蘭雜碎听著,如果你們不立刻讓開航道,老子會用大炮將你們統統送回老家!)
很好!很強大的發言!雖然有些蹩腳,但足夠讓精明的英國佬明白他的意思。
拜那幾個功率強大到變態的高音喇叭所賜,皇家海軍遠東艦隊的所有船員都能清楚的听到樸大副那彪悍的話語——包括燒鍋爐的。
所有人都被這囂張到極點的話語雷到了。
「自打89年前皇帝陛下的海軍折戟沉沙于特拉法加爾後,終于有人敢在海上向不可一世的英國人發起挑戰了!」正在英國遠東艦隊上陪同打醬油的法國觀察員勒梅爾中校在這一刻淚流滿面。
「挑釁!這是對皇家海軍**果的挑釁!是對大英帝國的侮辱!」遠東艦隊的旗艦司令塔內,斯坦利上校氣急敗壞的咆哮道。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對方喊話的聲音能這麼大。但有一點他很明白——大英帝國被對方狠狠的抽了一記耳光。
比起暴怒的上校,他身旁的斐利曼特指揮官顯然更能沉得住氣,雖然中將也很憤怒。但他更清楚,憑自己這幾條船,根本就不是那個大家伙的對手。
「傳令!讓開航道!」被怒氣憋得滿臉通紅的斐利曼特中將做出了個驚人的決定。
「噢!上帝啊!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嗎?」斯坦利上校不可思議的望著指揮官,如果對方不是自己的上司,他一定會對其飽以老拳。是的,他發誓。
「執行命令,上校!我說立刻讓開航道!」中將的語氣,寒冷的猶如冬季的北大西洋。眼神更是陰沉的讓斯坦利後背發涼。
「遵命!長官!」也許是被中將的氣勢所懾,驕傲的上校選擇了服從命令,轉身走出司令塔。
隨著旗艦令旗的升起,原本在親王號前方游弋的遠東艦隊在令旗的指導下,迅速向右轉舵。只留下一道雪白色的弧線波浪,並被隨後趕來的龐然大物碾得支離破碎。
然後雙方錯身而過,距離200碼。
當在近距離看清楚來者後,斯坦利上校不禁為指揮官的決策而慶幸。
「上帝啊~那主炮的口徑至少有20英寸!」三座三聯裝480mm口徑,50倍徑的主炮迅速擊碎了上校心中最後一絲驕傲。即使是大艦隊在此,恐怕也得向這史前怪獸低頭吧!斯坦利上校如是安慰道,順便無視了對方甲板上那數根向本方豎起的中指。
而斐利曼特中將大人則拼命的用理智約束自己的怒火。
至于親王號這邊——事實上,除了向皇家海軍比劃出下流手勢的馬甲和朱二,其他人直到和英國人擦身而過後,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之前那段時間里,他們被自己那親愛的大副給徹底雷懵了。
「噢!該死!我們現在是去揍日本人,而你卻向英國佬挑釁!」看著面無表情的樸芬青大副,馬前卒艦長的腦仁很疼。
此刻,和他同樣頭痛的還有中日艦隊的指揮官們——他們都已收到了各自瞭望哨的情報——某個目的不明的大家伙在恐嚇完英國人後,直愣愣的朝戰場沖來。
#注1︰此句英語由SC大能流放者卡爾所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