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無盡的黑暗,連綿的煎熬,更是無法言語的痛苦,張三黑無法從操動自己的身體,似乎只有一顆心髒在跳動,在腦海深處有一抹思緒在躍動,他無法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為何整個世界都是黑幕,他試圖去回憶曾經的過去,但是完全無法凝集思考。
整個人都是松散的,如一團散沙,一團爛泥。www
漸漸的他漂浮了起來,身體似乎在黑幕中飄升,越飄越高,最頂端的那一片光亮卻絲毫沒有被拉近,似乎那永遠的遙不可及。
身體四周卻越來越寒冷,那抹思緒在想也許自己即將升入天堂,這里正是幽冥世界,可惜他並沒有看見牛頭馬面,也沒有看見一絲冤魂。
身體越來越冷,整個人似乎都在被凍僵了,或許自己沒有到達天堂,而自己的靈魂就要被凍死在幽冥世界了。
猛然中他的丹田中躍出一枚珍珠,閃爍經營的光芒,汲取著意念之氣,那一枚仁丹也被吞噬,乳白的珍珠慢慢的膨脹了一點,如一團溫軟的璞玉,漸漸散發出一縷縷的溫熱。
這些許的溫熱沿著經脈在身體中慢慢滲透,神經發出一股從沒有過的舒適與暢快,他經不住都要叫了出來。疼痛似乎也淡了一些,他似乎能夠感受到身體了,那是怎麼樣的一團死物,毫無生息,仿佛血肉都已經凝固了。
三黑那一縷縷的的溫熱意念之氣慢慢充盈了全身,即便是毫無生息的軀體也被意念之氣團團包圍住,不斷的在熔煉。而他的思緒也慢慢的開始變清晰,不斷的在回想曾經的往事,可過去許多年的回憶片段如一張張照片,散落在腦海中,他不時的調整著歲月的痕跡。試圖找回自己。
而他熟練的黑嵐心法便如他與生俱來的能力般,不需要他去思考,卻被他的丹田催動,而珍珠繼續的循環著意念之氣,在經脈中游動。
而在意念之氣游走身體的末端,細胞分裂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分裂更新,而隨之張三黑能感受到的身體也在不斷的擴大。
當張三黑對于思緒中的變化感受到疲憊時便昏昏睡去,可擴張了一倍的珍珠卻並不停頓依舊的在操控著意念之氣游走身體,似乎是收到了他身體本能的驅使,不允許它休息。
不斷的有壞死的軀殼被極速分裂的細胞生成的血肉替換下來,張三黑的身體自生下來第一次如此快速的新陳代謝。仿佛是在換骨替精。重塑張三黑的軀體。
生死或許就在這一刻。
張三黑的丹田中的珍珠發出璀璨的光亮,如圓月般皎潔與純淨,不斷的激發、催動著意念之氣,隨即這些意念之氣猶如奔騰的不息的江流湖海,在經脈中咆哮奔走。
但張三黑身體中的經脈卻並不順暢,不斷的被阻隔,但意念之氣仍是十分活躍,意念之氣不斷的在沖擊著阻隔,散發出無數滋養因子,融入血肉,催動成細胞加速分裂,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血肉中新陳代謝。而意念之氣也隨之漸漸的突破了阻隔,漸漸循走周身,丹田中的珍珠隨之發出震顫,如沸騰的開水,整個丹田隨之發出無數的氣泡與雪白的意念之氣,與乳白色的意念之氣交相呼應,慢慢融合,漸漸的意念之氣的顏色也變的純淨了一些,意念之氣接著再次游走全身,每走一圈意念之氣的顏色便更加純淨一些,也不知道游走了多久,仿佛這是個永遠不停歇的永動機,直到丹田中的沸騰緩慢的停歇下來,而那珍珠卻隨之大了許多。
珍珠散發出更加耀目的螢光,仿佛傳說中的夜明珠一般,將深陷黑暗中的張三黑照亮四周,似乎從無盡的虛空一下子切換到了空曠的白色空間里,卻無邊無際,無法看到盡頭。
張三黑慢慢的蘇醒過來,卻依舊在渾渾噩噩,他不知道身處何地,更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順著白色空間慢慢的朝一個方向前進,邁進,邁進,走動,走動,四周並沒有什麼參照物,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行動,還是在原地踏步。仿佛這就是人生,無邊無盡,無法知道自己是繼續前進,還是後退,也無法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終于看見前方有個黑點,他加快腳步,卻沒有發現有變化,直到走的更快,才依稀覺得黑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三黑不斷的加快腳步,試圖找到這個黑點,但直到靠近,他才發現這里原來是個站在這里手里提著包的普通人。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個頭與張三黑相仿,但身體腰板挺的筆直,手里提著個皮包,腳下還有個蛇皮袋,污穢不堪,他此刻正在東張西望,看見張三黑不禁有些驚訝,不等張三黑發話,他倒是追問道︰「你是誰,干嘛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張三黑驚異與他的熱情,高興的問起︰「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這男子好像很吃驚,「你到了此地竟然不知道自己來的是什麼地方?」
男子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到︰「這里是禁區,不是所有人都能進來。」
「禁區?」張三黑驚奇了。
「對,禁區,輪回的禁區!」男子說道。
「輪回禁區?」張三黑似乎有些醒悟,「難道我死了嗎?我是我的靈魂嗎?」
「人死了就死了,不會有靈魂,更加不會有意識,輪回禁區就是就是生與死的邊界,對,兩個世界的中間的那麼一點點。」男子說道。
張三黑听見他說自己還沒有死輕松了許多,他似乎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但是為什麼不能死,他並不知道原因,他的所有記憶依舊是支離破碎,如一張張影像殘留,他還不能將這所有的殘留歸納。
張三黑站在男子身邊發愣,男子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張三黑不好意思的笑笑問道︰「那能請教您是誰?怎麼稱呼?」
男子冷冷的白了他一眼,道︰「有事說事,沒必要拉近乎,我們很熟嗎?」
男子的冷熱反復讓三黑吃了個釘子,三黑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在這里干什麼呢?需要我幫忙嗎?這口袋我幫你提吧。」
三黑將蛇皮袋提起頓覺十分吃力,沒想到這個五十公斤容積的蛇皮袋會如此沉重,他抬頭看見男子一旁的冷笑,但是並沒有拒絕自己幫忙,心一橫,牙齒一咬,死命的將蛇皮袋抗倒了肩頭。
三黑頓時覺得身體被壓垮了一頭,不過好歹還是站穩了身形,看了看男子道︰「我跟著你吧!」
男子嘿嘿直笑道︰「我可要走好遠,你真的要跟我走嗎?你確信你會一直扛著這玩意嗎?」
「如果不跟你走,我還能去哪里呢?」三黑想了想問道︰「我甚至都不能準確的知道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去往哪里!」
「哦,哦,哦,原來是只迷途的小羔羊!」男子笑道︰「不過,你並不屬于這里,我無法留下你!」
「你不能留下我?」三黑奇道。
「不錯,輪回禁區是我創造的,我就是這里的主宰,我可以主宰所有誤入此地的人命運,所以我可以決定是否要留下你,或者敢你滾蛋!本來有個人幫我扛包,我應該挺高興的,可是我一個人待著更清淨,所以,你只好滾蛋了。」男子盯著三黑,說的卻是懶洋洋的。
「那麼你能告訴我,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不知道?」張三黑追問道。
「哦,這我可不好說,要說起來,恐怕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的,到那時恐怕你就要成冰坨了。」男子嘿嘿笑著說道。他停頓片刻,看著三黑的臉上堆滿了失望,便接著說道︰「不過,不過,也沒那麼復雜,嗯,你知道,人類有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叫做——愛!」
三黑瞪大了眼楮看著男子,就听他繼續說道︰「嗯,就是愛,這他媽的其實挺操蛋的一件事情,要在我輪回禁區,我才懶得給大伙裝配這種東西,凡事都是因愛成恨,愛恨情仇什麼的。不過人類很陶醉在這種自我蔚籍的東西里。」
「所以,你去找愛,愛是個字,也是個情感,去尋找愛吧,那時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其實我覺得我說這話挺操蛋的,因為我都不知道什麼是愛,卻告訴你要尋找愛。」男子說完哈哈直樂。
張三黑卻陷入了惶恐,尋找愛?不等他再去追問,那男子卻一腳踹倒在地,三黑整個人隨即陷入了黑暗,耳邊還是男子的狂笑,「哈哈哈,哎呀,我的口袋,好懸啊。」
三黑整個人再次陷入了沉寂,黑暗籠罩著四周,冰凍一片,仿佛是身處冰天雪地,手腳都是凍的冰涼。
他丹田中的珍珠隨之劇烈顫抖起來,閃耀著發出奪目的光芒,極光之下上下卻有兩個豁口。
張三黑只覺得丹田脹痛,整個人都身處燥熱中,這瞬間便沒有了冰凍之感。